医生这个职业在许星程心中,是崇高、伟大的,能够以自己所学到的知识治病救人,他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工作,他以自己的选择为荣。
对同行艾妮,他既敬且佩。所以在罗浮生要求他这几天给艾妮看病时,他也就欣然答应。
依约而来,许星程环顾了一下房间,很是惊奇,“罗浮生不在?”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码头有急事,他先去忙了。”艾妮解释道。
说到罗浮生,许星程之前沉寂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来了,忍不住挑起话题,“说起来,我知道浮生交到艾医生这样的朋友真的很惊讶。”
“很奇怪吗?”艾妮有点惊讶许星程这样说。
许星程点头,道:“艾医生是医生,大慈大善,一生以救人为己任。罗浮生却是……他的生活里只有杀人。”
分明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其实如果不是许、洪两家是世交,他和罗浮生从小就认识,他是不能保证他会和罗浮生成为朋友的。看到艾妮和罗浮生的这种情况,忍不住就想问出来。
“许医生,”艾妮皱眉,压下心里的不舒服,道:“首先,医生是我的职业,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这没有什么好被人称道的。其次,罗浮生是会杀人不假,但他从来没有滥杀无辜。”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和罗浮生的相识像做梦一样,但绝对不是因为该死的‘救人者’和‘杀人者’的区别。
许星程没有听出艾妮口气中的严肃,反而也开始认真起来,和艾妮辩论道:“话不能这样说,杀人就是杀人,没有人有权利去夺取别人的生命。”
“那这些就是罗浮生愿意的吗?”艾妮有点生气了,“抛开洪帮二当家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一个爱笑爱闹的普通人,谁又知道他每一次和别人交战时受的伤害!”
“哈?”许星程觉得有点荒谬,罗浮生可是大名鼎鼎的玉阎罗,普通人?伤害?这说的是罗浮生?
许星程有点索然无味,他想艾妮一定是没有见识过罗浮生杀人时的样子,他在这里跟她争辩这个干嘛!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说这个,你别激动。”语气已经从开始的尊敬变得不以为意起来,他想艾妮也只不过是个沉迷在罗浮生光环下的庸俗之人,立刻就不想跟她交流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艾妮看出了他态度的敷衍,气的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然而,生气过后,却也只剩下了为罗浮生所感到的不值,这就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艾妮捂住酸涩莫名的胸口,想到她自己要做的事,被掩埋下去的恐慌又再次浮上心头。
真相大白……真的好吗?
艾妮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要做的事,脸上的表情迷茫极了。
罗浮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艾妮双眼空洞目视前方的表情,立马着急了,三两步走到艾妮面前,直视艾妮担心道:“怎么了这又是?星程呢?”
“浮生?”艾妮不确定的叫着罗浮生的名字,似乎在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我,我在。”罗浮生肯定的点头,左手抬起,想要拍拍艾妮的头安抚她,但还没等他碰到艾妮的头发,艾妮忽然抱住他。
紧紧的,生怕罗浮生离开的样子。
罗浮生不知所措的愣了一秒,抬起的手顺势放到了艾妮背上,同样紧紧环住。
好一会儿,罗浮生才感觉背上的力道稍稍放松,试探性的小声道:“艾妮?”
“嗯,”艾妮点头回应。
“发生什么事了吗?”罗浮生轻声道。艾妮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大的感情波动,罗浮生很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妮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浮生?”
罗浮生松了松手臂,想要看着艾妮的眼睛。艾妮却没动,紧了紧环着的双手,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道:“……未来,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是家人吗?”
“当然,”罗浮生很肯定,“我们是永远的家人。”
……
那天的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罗浮生还是每天照常回他们的家,艾妮也继续做着她该做的事。
似乎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历史的巨轮仍是在缓缓向前。
“你好,是艾妮艾医生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医馆的平静。
艾妮抬头,看向了身前的身影。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刘唯诚,听说你在找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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