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不,你俩生个孩子吧。
宋柏的手艺好, 一锅红菇鸡汤炖出来, 又滋补又美味。宋柏拿勺子舀了半勺汤, 先递到沈慕嘴边。
沈慕就着勺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咸淡也正好!”
宋柏把勺子里剩下的喝了, 对自己的手艺也很是满意, 连连点头。
刘氏拿了碗过来, 盛了一大盆的鸡汤出来。
沈慕夹了块儿炖得酥烂的鸡肉咬了一口, 有些惋惜:“汤倒是很好喝, 可惜每次熬了汤,这些肉都没味道了。柴的很,不好吃了。”
“这有什么难的?”宋柏想了一想,“可以把鸡肉都捞出来,再红烧一下,多放些酱料。虽说没有平常的红烧鸡块好吃,但也比这样熬成汤渣的鸡肉美味很多。”
毕竟放了酱料提味儿。说干就干, 宋柏拿了个筷子把锅里、盆里的鸡肉又夹出来, 让沈慕和刘氏把鸡汤端去堂屋, 自己在厨房忙活。
也不必多麻烦, 家里有现成的大酱,炒热了放鸡肉, 再放水炖上一小会儿, 最后大火收汁。
因为酱本身是咸的, 也不必再放盐调味, 就咸香得很。
刘氏没让沈慕插手,自己端了鸡汤去堂屋。沈慕就趁着宋柏红烧鸡块的时候,把米饭盛出来。一家人配合默契得当。
刘氏放完汤,便站在堂屋门口远远的看着厨房里宋柏和沈慕在忙活。
以前……以前沈老大在的时候,他们俩也是这样的。沈老大嘴上说君子远庖厨,实际上还是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干活儿,每每都陪在她身边打个下手。
可惜他的手艺不如宋柏,也只能打个下手了。
刘氏看着他们,想起沈老大在时两人恩爱的种种,鼻子有些发酸。
现在小慕也有了依靠了,自己也能放心了。小宋是个好孩子,对小慕也上心,她看得出来。
他们家虽然出了个秀才,但却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倒经常在饭桌上商量事儿。冬季里红菇不生长,生意做不成了,宋柏和沈慕便商量着别的赚钱的法子。
两个都是爱财的人,是绝不肯坐吃山空的。下半年总要找点儿事儿来进益。
“不如就还是我之前说的,咱们把山包下来,培育菌子。红菇虽然不能培育,香菇什么的却没问题。量大了一样是钱。”宋柏道:“况且现如今,村里谁还敢打咱家的主意?”
这倒是,今日闹了这一出,村里人怕是都要敬着他们家了。万一哪儿得罪了沈慕家,惹得“沈老大在天之灵”不悦,再把他们给怎么着了。
沈慕一想也忍不住笑了。“就是不知道这包山得多少钱?”
“下午去问问青山叔吧,他是村长,应该知道。”宋柏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来往南边数次,就是想找个适合长久做买卖的地儿。但几个州府看下来,多少都有些令他不满。所以考察来考察去,最终也没定下来。
现在他倒是想,因为沈慕在这儿,干脆就把地儿定在丰水县。不足的地方,他们可以自己张罗自己建设啊!他爹当年也是白手起家,自己怎么就非得站在大个儿的肩膀上行事?
丰水县虽然不甚富裕,但南边儿该有的也一样不少,有干货,有布匹,甚至宋柏还见过棉花。
他是入赘到沈慕家的,沈慕要是不想离开故土,他也愿意留下陪着他。但是自家爹娘也放不下,到时候就开一条商路。
宋柏雄心壮志的盘算着,结果到了沈青山家就萎了。
“买山?”沈青山有点诧异,他们这儿不是没人买山,但他没想到沈慕会想着买山。沈慕家的家底儿,他不说一清二楚吧,也知道个差不离。
村里就这么大点儿,谁家多少钱,每年进益多少,明眼人一看心里就大概齐了。
不过沈青山转念一想,这小宋好像有些银子。之前还说要自家盖祠堂的……有钱买山也不奇怪。
他便也没有再多问,转身去屋里拿了账簿出来。“咱们村附近的小山头,有一处已经让人给买下来了。剩下还有五六个,你们可以挑一挑。”
居然有人买过,沈慕有些诧异。自己在村里长了十来年,怎么不知道
沈青山替他解惑:“不是咱们村里人,是镇上的有钱人,到这边买山来种果树,要做果树买卖。”想了想,又道:“其实咱们这山,瞧着荒在那儿,其实也没多便宜。你们看咱们这儿的山草木多茂盛啊,种果树最好了。也就是咱们村离镇子和县城都有点儿远,那靠近镇子的几个山头都让人给买完了,这才有人往咱村这边买山。”
宋柏和沈慕面面相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那得多少钱啊?”
沈青山随手比划了一下:“就那边那个山头,得二百多两银子才能下来。”
二百多两!宋柏瞬间惊了。那山头还挺小的,比兴安县的山头小一半,价却要贵上一倍!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犹豫。“我们……我们回去在商量一下。”
沈青山理解的点了点头,把账簿收起来,又关照沈慕道:“现在你日子过的好了,但也不能乱花钱,这日子还得精细着过。”
他和沈老大关系好,对沈慕总是特殊关照一些的。
沈慕连连点头,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精细!居然之前想买山!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不是二两,也不是二十两,是二百两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沈青山叫住内心沉痛的沈慕。“祠堂……修好了。”
沈慕一愣。
沈青山有些不自在。之前的事儿是他爹做下的,他这个当儿子的也觉得尴尬。“七日之后是个黄道吉日,把你爹的牌位放进祠堂里吧。”
“村里人……没有别的说法了吗?”对着沈青山,沈慕也不像对别人那么牙尖嘴利了。这是待他很好的叔伯。可是有的事儿该问还是得问清:“我先说,我是不可能给沈老头钱的。字据上写了是明年给,就明年给,大年三十我都不给。”
“什么沈老头,那是你爷。”沈青山轻斥了一句,但也知道沈慕的心结:“在我这儿就算了,当着外人不准那么叫。你是怕别人不讲究你是怎么着?”
沈慕哼哼唧唧的低下头。
“不必提前给他。字据上怎么写的怎么来,他也不敢再为难你了。”村里盖祠堂,公账上的钱用的精光,还是老村长自掏腰包借了沈老汉三百文钱。有了这三百文,他们老两口自己是能过个不错的年的。不过现在沈老二死了,沈老二的几个孩子天天上家里要吃饭,韦氏也跟沈老娘哭。沈老娘有时候就心疼侄女,会给吃的。家里就过的越发紧巴巴的。
可是一来有沈青山的弹压,二来二老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太敢在找沈慕要钱了。起码最近这风口浪尖,沈老大仿佛还在盛怒之下,他们更不想来触霉头了。
沈慕想了一想:“我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
沈青山点了点头,“七日之后就是吉日了,你跟你娘好好说说。”
出了沈青山家的门,沈慕就有些闷闷不乐。宋柏揣度他的神色,问道:“怎么,你不想爹进祠堂了?”
又拍拍自己胸脯:“那就不进,咱们自己盖祠堂。”
“啊?”沈慕回神,道:“……不是,我在想买山太贵了。”
宋柏:“…………”
沈慕:“祠堂肯定是要进的呀,享受族人的香火,这是我爹应该得的。干嘛要自己盖祠堂,剩下那钱干别的不好吗?”
“我就是那么跟青山叔一说。”沈慕道,“虽说青山叔不是外人吧,咱么也不能显得那么上赶着,毕竟之前村里那样拿捏我。”沈慕开启记仇模式:“现在是村里主动让把牌位放进祠堂的,咱们也得抻一抻,拿拿架子,做足了面子才行。”反正他们也不敢反悔。他们怕沈老大一不高兴再把祠堂给劈了。
宋柏:“…………”
宋柏:“……你说的对。”
两人回到家里,刘氏正拿着鸡骨头逗阿黄。阿黄还是小狗,不能吃鸡骨头。刘氏就拿着让它咬一下磨磨牙,再把鸡骨头抢回来。
阿黄咬得正欢,忽然鸡骨头没了,后腿站立去够刘氏的手。可惜个子太矮,连刘氏的膝盖都扒不到。沈慕和宋柏把阿黄当儿子养,刘氏渐渐的也找到了点儿“含饴弄孙”的快乐。
听见他们进门的声响,阿黄放开刘氏,转身撒开四条小短腿,朝沈慕扑去,呜呜的像在告状。
沈慕把小狗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现在狗小小的一只,可以稳稳的在他肩膀上蹲着。
“回来了?”刘氏瞧两人脸色,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买山不顺利?”
“……有点儿贵。”沈慕痛心,又对宋柏道:“买山的事儿咱们先放一放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成本更低的营生?”
刘氏麻木脸。她对儿子的抠门程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对了,娘,村里的祠堂修好了,今天青山叔说,七日之后是个黄道吉日,让把爹的牌位放进去受村里的香火呢。”
刘氏一愣。
刘氏自己都觉得奇怪,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怅然若失……
就好像,沈老大要真的离开她了一样。
“这、这是好事儿呀。”刘氏磕磕巴巴道,“这是你爹他、他应该得的。”
刘氏转头往自己屋里走,弄得沈慕莫名其妙。忽然她又停下脚步,转回来问沈慕:“这次村里提什么要求了没?”
“没有。现在他们哪儿还敢提要求?就怕我爹一个不顺心再把祠堂劈了。”沈慕笑道。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喜欢村里的流言,真是太有意思了。
“嗯、嗯。”刘氏点了点头,半晌又道:“你说这祠堂会不会不结实,又塌了,把你爹的牌位也给砸了?”
沈慕终于咂摸出滋味儿来了:“娘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爹的牌位进祠堂?”
“没有没有。”刘氏连连摆手。“他能进祠堂是好事儿。他一辈子教了村里那么多孩子认字儿,帮了村里那么多人,他应该进祠堂受他们的香火的……”
刘氏往后退了两步:“娘没事,没事儿。”
沈慕:…………
宋柏拉了拉他:“娘怕是舍不得爹。”现在沈老大的牌位就放在刘氏屋里,刘氏日日要和牌位说话,这俨然已经成了她日常的一部分了。
“那也没办法呀。” 沈慕发愁,“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进祠堂,让爹做孤魂野鬼在外头飘着吧……”
沈慕忧愁的看了看刘氏落荒而逃的身影。
“让娘自己决断吧。”宋柏安慰道:“娘做的决定,无论是什么,爹都会同意的。”
七日后,黄道吉日,村里还特意弄了挺大的阵仗,迎沈老大的牌位进祠堂。
这也是村里族老们商量的结果。他们认为,事情的起因就是沈老汉不让沈老大进祠堂。祠堂和祖坟一样,是一个人的归处。沈老大急了,这才引发了后面这么多的事儿。
现在把他的牌位(魂魄)弄到祠堂里去拘起来,也让祖宗们看着他点儿,他就不能再村里搅弄风云了。
沈老大英灵(怨灵)留在了村里,已经是村里人都知道的秘密了。搞得村里人心惶惶的。
有个鬼魂天天在村里监督着他们,谁欺负他儿子就搞死谁,这谁受得了
为了这事儿,他们面子也给足了沈慕家,一排族老在祠堂门口迎接沈老大的牌位。
刘氏眼睛下面挂着两片乌青,陪着沈慕把牌位送进了祠堂,恋恋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沈慕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好,总不能劝她不让爹进祠堂吧……
刘氏回了家,茶饭不思,没两天就病倒了。
其实在沈老大刚死的时候,刘氏就曾精神崩溃,一度病重,还是到了沈老大出殡的时候,为了操持丧礼才能勉强起身。后来又靠着和沈老大的牌位对话,和沈老二一次次的逼迫才不得不振作。
好不容易她适应了把牌位当成活人交流,现在却连牌位也离她而去了。现在沈老二也死了,也没人敢再欺负自己儿子了……刘氏颇觉得生无可恋。
她躺在床上,看着懂事的儿子在床前床后的伺候自己,耳朵里能听到儿婿在厨房忙活给自己炖汤炖药,心里却觉得沈慕已经有了依靠,自己就随沈老大去了也很好。
反正小慕有小宋照顾了。
但文哥一个人在地下,很寂寞吧……刘氏模模糊糊的想。
宋柏和沈慕急得火上房,嘴上起了一圈儿的燎泡。宋柏把汤药炖好送进屋,就去了县城请大夫。
昨日他们已经把小鸡村的大夫请来了。可时老大夫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留下两副滋补身体的药来。刘氏吃了半点儿不见效,宋柏便决定去县城请大夫来看看。
对于家中的老人,他和沈慕都舍得花钱。这钱花的说白了就是买命,什么能比命值钱?钱能再赚,命没了就没了。能治好一点儿都是值当的。
宋柏问村里租了牛车,紧赶慢赶到了县里,又找干货铺的掌柜打听了好大夫,拉着人大夫就往村里赶。
刘氏已经昏了过去。
老大夫把了半天脉,摇了摇头:“她身子没事儿。”看了宋柏和沈慕嘴上的燎泡:“倒是你俩上火了。”
“您别说笑了。要是没事儿,怎么昏过去了?”起初沈慕还以为刘氏只是睡着了,还是小狗阿黄对着刘氏的床狂吠,刘氏也不见醒,沈慕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但刘氏确实也没发热,也没别的症状。
“她这是心病啊。”老大夫悠悠道:“病人最近是不是伤心过度?她这是自己存了死志,药石罔效啊。”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沈慕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讳疾忌医,便把沈老大去世、牌位进祠堂的事儿大致和老大夫讲了。
“您说这怎么办?总不能把我爹的牌位再从祠堂请出来吧……”沈慕焦急道:“要不然……我再找人刻一个给她?”
“这,这不太合适吧……”这种事儿,老大夫也说不好。沉吟了一会儿道:“只能靠激起病人对生活的希望了。”老大夫看了看沈慕:“你是她的哥儿?还是儿夫郎?”
“是她的哥儿。这是我亲娘。”沈慕道。
老大夫指了指宋柏:“这是?你兄弟?”
沈慕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这是我……夫君,我娘就生了我一个。”
“这样啊……”老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深思熟虑后道:“要不,你俩生个孩子吧。”
宋柏和沈慕:“………………”
宋柏和沈慕:“????”
这是什么神操作?!沈慕和宋柏傻眼了,这怎么话题转变那么快呢?不是在给他娘治病吗,怎么忽然就让他们生孩子?
这老大夫还是千金科的吗?
老大夫继续捋胡子:“你们可不要以为老朽是在瞎说啊。这病人自己没了求生的意志,你们就得给她创造生的意志。实在不行你就装有喜啊,她也不知道是假的,你们再努力努力,弄假成真不就行了?病人知道你有身子了,可能就会想着要看看自己的外孙子出生,可能就不想死了。”老大夫道:“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你们试试又何妨?等孩子生下来,就把孩子扔给她带,有个小娃子缠着她,她怕是也没工夫想死了。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这、这……”这思路听起来倒是对的,不愧是名医啊!这法子就跟旁人不一样!可问题是他们根本没圆房,孝期没满也不能圆房啊。
但倒可以照着这个思路想一想法子,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再商量。
宋柏和沈慕对视一眼,连忙谢过了老大夫,宋柏又驾着牛车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回县里。
回去的时候干货铺子的掌柜从店铺里跑出来喊他:“宋老弟!你且等一等!”
不多时,掌柜的从屋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你前脚和老大夫刚走,后脚就送到了。你的家书。”
之前宋柏恢复记忆,就是麻烦干货铺子的掌柜往驿站帮他寄的报平安的书信。这寄回的书信,自然也是送到了干货铺子。
宋柏接过书信揣在怀里,又向掌柜的道了谢。
“客气啥。”掌柜的摆了摆手。虽说初见时不是非常愉快,但相处下来也有几分交情了。“看这几天你家里像是有事儿,有什么难处跟老哥哥说,能帮的我都会尽力。”
赶回家,刘氏已经苏醒了,不过却早已吃不下饭,连汤药也灌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
沈慕急得眼泪直打转儿。可也没办法,宋柏蒸了嫩嫩的鸡蛋勉强让刘氏吃了两口,倒没有再吐。伺候刘氏睡下了,才转到宋柏房里说话。
宋柏把鸡蛋送进屋就回了自己屋子看家书。他之前往家里寄了报平安的家书,还把成亲的事儿也说了。
这是他爹的回信。他爹信里并没怎么询问他成亲的事儿……
他阿姆病了。
也病了。
宋柏想薅头发,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他失踪已经有段儿时间了,虽说已经托了信儿和父姆说过自己没事儿,可不见到人心里总是没底。从他失踪起他阿姆就忧思成疾,病了起来。
天气一冷,病的就越发的重了。
自己的夫郎自己疼。他爹立刻就急了,写了一封好长的信痛骂了儿子一顿,让他赶紧回来一趟给他阿姆瞧瞧,等他阿姆放了心,看见儿子全须全尾,再随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和沈青山问了价钱,比兴安县要贵一些,大概因为山上物产还是很茂盛的。两人有点儿舍不得。
祠堂修好了,沈青山过来让沈慕和刘氏把沈老大的牌位放进祠堂。这次老村长也好,族老也好,甚至沈家二老,都没人敢说什么了。
宋柏一听他阿姆因为自己病了,心中也很是愧疚。但这边刘氏也病着,他也不能说走就拍拍屁股走啊,剩下沈慕一个人,和病重的刘氏,这是人干的事儿?
以前他倒是想过带沈慕和刘氏到兴安县去,就是不定居,也该见见亲家。可刘氏如今病成这个样子,别说赶路了,折腾都折腾不起。
可自己阿姆也不能不管。
简直令人头秃。
“要不你就走吧。”
冷不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宋柏一惊,转过头,不知沈慕已经在他背后站了多久了,把信上的内容全看了去。
沈慕盯着宋柏,面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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