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心里莫名慌得结巴道:“这这这……有什么好攀比的?你难不成也要当个小倌,一辈子在风月场所里伺候那些……那些油腻的老男人?”
越淮低声道:“我只伺候世子一人。”他说着伸手抚上他的背,过于轻柔的动作,引得他微颤。
“世子,我曾养过一只小鼠,只有掌心那么点儿大,却是个极爱玩闹的小家伙,最喜欢我,像这样,抚摸它的背。”约会一边说,一边顺着他的脊骨一下一下地滑下去。楚昭一时没忍住,竟轻叫了一声,当即摇捂住嘴,却听他道,“那只小鼠,每次我顺完毛,也是这般,缩成一小团,可爱极了。”
楚昭忍不住,一手将他的手打开,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讲本世子比做一只小鼠!给我滚下去!”
越淮不惊不惧,缓缓从他身后起身,伏在他脚边道:“诺。”转身掀开帘,下了马车。
到了空聆寺山角下,他坐上辇架,由人抬着上了山。空聆山的阶梯千余,他颠在辇中,也甚不舒服,换了几波下人,才将他安全抬上山。
用过斋饭后,他想独自在山寺中赏花,便遣退了旁人,为防越淮跟着他,因他马车上出言不逊,罚他去庙里随大和尚们抄写佛经,为他祈福,并命人看着他,若是他回来看不到他亲手抄写的佛经,定会重重罚他。
他废力地滚着轮椅,来到寺庙后山,他有些事情是记不清了,但将越淮放在他身边,他不放心,尤其是刚刚马车上那双手抚在背后的记忆,让他一瞬间感到熟悉,听他提及曾养过小鼠,还以为是在仙界被撸毛留下的印象,后来它抚在他脊骨上的霎那,想起了昨晚的墨岚。
昨晚的墨岚蒙了面,他细细一想,愈发觉得与他相像。
楚昭再想起昨晚的窘事,老脸更是一红。
他真是……真是教徒无方啊!孽徒!真是孽徒!竟敢与男子作如此之事……
他真怕四方神柱上的另三位神君醒来后知道此事,会将他绑在神柱上一口神焰烧成焦鼠,拌点儿香油小葱咔嚓咔嚓吞了。
他慌得双手合十,对着眼前双人合抱的桃花树,默默念着:“神君保佑,神君保佑,能让我安然无恙地回到仙界去……”
“你对着姻缘树,竟去求那些早就神灭的神?真是够蠢的。”树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昭大惊,仰头看去呵道:“何人藏在树上?”
“楚昭,我不是说下一世去寻你的吗?看来你不老实,又没喝孟婆汤……”话音刚落,一袭墨袍从树上翩然而至,落英缤纷,三千墨发随桃花飘摇。参天桃树下,站着一个神情淡漠疏离的男子,定定地看着一脸惊愕的他。
“岐墨,你怎知我在这儿?”楚昭讶异。
岐墨淡淡地看着他,任山间的风吹过,道:“问了白阙。”
“不可能,白阙绝不会将我的行踪告诉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楚昭看到他,下意识想到他化身黑蟒,将白阙缠住,用充满剧毒的獠牙逼迫他的场景。
岐墨道:“我问了,他就说了,还道你这世不易,让我别太吓着你了。”
“……”白阙可真为他着想啊。
“楚昭,”岐墨瞥到他的双腿,“即便是怕,你也躲不开我了。”
岐墨上前,递与他一根精雕细琢的血红色玉哨,“拿着。”
楚昭愣愣地接住,又问:“这是什么?”
“接着便是,有事唤我。”岐墨道。
楚昭还想再问些什么,他却挥袖离开,只留一阵风吹过,花落纷纷。
他拿着玉哨,隐隐能察觉到玉中那抹红在通透的玉中流动,捏紧了玉哨。
楚昭在桃树下微闭着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发现身上已是傍晚时分,远处紫霞遮天一片,残阳落下,他微低头,看着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世子,你醒了?”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越淮低声道。
楚昭愣了下,点头,“嗯,推我回去吧。”
次日清晨,楚昭接到家书一封,是皇宫里传来的,皇上知他心境已安,不忍他荒芜度日,召他进宫小住几日。
楚昭心道,定不会这么简单,他回府后,召来这几年的心腹清粼单独见面:“宫内近日有何异样?”
清粼双手抱拳,掀开衣跪下道:“实则是前日有探子看到世子您去了潇湘馆,一夜未出,一直盯着庆安王府的人就……到皇上那吹了气。说您是腿废了,心性扭曲,还、还……”
“染上了断袖之癖是不是?”楚昭冷哼一声,“我现在本就是疯子,还怕什么?那些忌惮我父王,忌惮我的人,可不就希望我如此吗?皇上忌惮我父王这个异姓王近年来权势越来越大,想要我进宫,不就是想拿我压制我父王吗?”
他推着轮椅上前,“走,上皇宫里疯给他们看去。”
他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对了,跟越淮那小子说,滚出王府,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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