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是王的男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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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伏见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是真的让萤丸结结实实被吓到了一下。面对隔着喷泉遥遥相望并在寥寥数语交谈中成功激怒对方的伏见, 萤丸都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贬伏见这种极具个人情感的反应。他让“美咲（mi~sa~ki~）”一波三折的名字叫法深入迦勒底一方的印象的同时，又完全回避掉了对面赤之氏族小队长开场带有警惕的询问和后续的试探。

    嗯。虽然没在面见赤之王前泄露出什么情报, 但也未能将此行大致意图传递到吠舞罗也称得上是三把手的八田美咲那里去就是了。伏见说的话看上去全都被他当做了垃圾话, 当然前者的语气功不可没。

    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之间的战斗开始还是极有分寸的。顾忌着周边仍是百货商场公共场合的环境的八田有意只将火焰控制集中在他和伏见交手的中心2米内。而紧急拔刀注定会被罚写检讨的伏见起初也还是很有身为体制内“公务员”的责任感, 以守护制御特性著称的青之力量在主人有意克制下更不会出额外岔子——它们甚至在主人操控下径直用流动着蓝色光芒的壁障为伏见和八田的争斗框出一块近乎封闭的场地——萤丸玛修明石三人都很友善的退后几步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但在燃烧着火焰的三把飞刀毫无阻碍从青蓝色立方体中穿刺而出、并深深扎进地面时, 一手手腕微翻, 就如变魔术一般不知从何处抽出三把赤色的飞刀夹在手指间, 另一手则将闪烁着青蓝色光芒的佩刀上调的伏见猿比古倒是为迦勒底提供了更加多的信息。

    “他们打的好激烈。”萤丸感慨了一句，他同时也明白了青之王在指名伏见猿比古后唇角一勾后的赞扬评价。

    ——“虽然现在尚未成熟, 不过我衷心期待见到他成为为我所用的暗器使的那天。”

    宗像礼司所说的话, 即使用词是期待未来, 也语气笃定的仿若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不过为了之后前去吠舞罗与赤之王的交谈，萤丸在察觉到两人都逐渐打出火来时觉得在出现一方真正受伤而改变这针锋相对前（没错现在为止不是挡就是躲避，伏见和八田都还未对对方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还是适时制止一下比较好。顺带感谢这种喜欢一边高声对谈互嘲一边打架的习惯，支着耳朵的萤丸结合猜测, 几乎将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间的纠缠和主要矛盾搞懂了个七八成。

    拔刀前萤丸谨慎地、即便确定前方喷泉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伏见和八田都无法注意到他们这里的状况, 仍然小声又飞快的和明石嘀咕了一句：“人类年轻的时候真是情感充沛。”

    无关褒贬, 大太刀说的真心实意，不过鉴于使用名词涵盖范围过大有地图炮之嫌, 他连玛修都尽量避开只跟同样身为刀剑付丧神的明石.国行感慨一下。

    而来派太刀只是懒懒的垂目扫了脸上闪动着说悄悄话特有的狡黠神色的萤丸，再次强调到：“所以说……”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完全不一样——”一直以来的默契让萤丸在明石张开嘴就猜出他想说什么, 清脆的笑着高声回应把明石后续的话堵了回去。

    监护人很无奈的凝视着和玛修很有默契的瞅准伏见八田两人一次近距离交锋的空档而瞬间插上, 用刀和盾将双方武器架住, 脸上却挂着个极似诸多将孩子过度宠爱、以至没有底线的家长们的笑。不过见萤丸和玛修暂停局势开始“降温”后，明石.国行却让思绪飘开思考起了别的内容。

    虽然刚刚没有直接回应，不过明石.国行本身也是赞成萤丸随口的那句感慨。相较所有类型拥有更漫长生命的物种而言，短暂得像个流星的人类所拥有的丰沛情感足以令任何存在都侧目。

    忠诚、善良等美好被光明眷顾，反复无常、暴虐等恶意又足以使黑暗钟爱。由情感而生的种种品质让人类的灵魂散发光芒。没人否认似乎正是因为人类大都有着不到百年的短暂时光，才让他们在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幼生期渡过之后，就急不可耐的让自己的生命过得无比绚烂精彩——这种状态大多会一直持续到他们死去。

    但这也正是划开长生种和人类隔阂的地方。这样的热烈吸引着因为漫长时光而变得寡淡无趣生活的他们，但双方相差过大的时间体验会让前者在使用后者生活方式时，不出五百年、最多一千年就心力交瘁——事实会告诉长生种（无论妖怪还是神明，亦或是鬼魂），他们负荷不起这般浓烈的东西——他们的心都快碎啦。

    在主人们感情充沛的悲喜中沉默，在命运的高光或阴影里闭上眼睛。诞生于人类之手的刀剑即使有着更亲近人类的天然心理，但也都有一份不为悲喜动摇近似冷酷的通透。而明石.国行在得知时之政府开启“刀剑乱舞”这个计划之后就有，找到萤丸猜测意外证实后更加抛却不掉的就是——

    肉体的影响是从前光有冷硬刀身想象不到的。获得了人类身体，如果愿意几乎可以真正成为人类的刀剑付丧神是否会因而真正产生“人类之心”呢？

    那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盯着大太刀小小的身影，明石.国行就如千千万万个意识到自家成绩优秀的乖宝宝进入青春期说不定会被哪里坏人带坏了的人类家长一般，陷入了永远不会停止自己恐吓自己的担忧之中。

    ——

    萤丸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里并不冷。以火焰为能力的赤之氏族聚集的吠舞罗酒吧无疑有着极为舒适的室内温度，萤丸自己也不是会因为一点点温度变化产生不适反应的人，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个连插曲都说不上的小事扔到了脑后，因为他们现在有着一项更重要的事情——

    跟赤之王交代清楚情况。

    在强行叫停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的打斗之后伏见就若无其事的收刀，慢条斯理的扣着制服和衬衫的扣子。在不到五分钟又回到Scepter 4仿佛永远提不起兴致的懒散情报科组长的人设后，伏见十分自然的继续先前的带路。虽然八田美咲在得知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吠舞罗后瞪大眼睛又喊了几句“你们打算做什么！”，不过在身着一套露出度颇高的轻铠的玛修走在他身边的情况下，这句话还是喊得磕磕巴巴，毫无气势。

    赤之王周防尊是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尽管他就随意套了一件纯色T恤搭长裤，整个人半依靠在酒吧吧台边的沙发上，红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翘着，还有两缕从额前垂了下来，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懒散又没睡醒的模样……当然，和明石的那种不同，他只是睁开那双金色的眼睛，在三三两两分散坐在吠舞罗酒吧中的氏族成员簇拥下，看上去都霸气睥睨的仿佛一个狮王。

    和除却一个身着哥特装安静坐在角落玩弹珠的小女孩外全员青壮年男性的赤之氏族相比，迦勒底这边的压迫感几乎可以称得上为0。

    不过萤丸也没在怕就是了。

    只不过面对萤丸和交谈中途似乎结束了和宗像礼司的商谈又重新上线的医生相互补充的背景说明，前情提要和这次来的目的陈述，在一阵短暂却氛围隐约紧绷的沉默过后，赤之王低声给出了他的态度答复。

    不阻拦——但也不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