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抓现行

小说:后宫三千都是我 作者:锦重
    裴质一心查案, 殷瑜一心孵蛋。

    “只要你身上有愉太妃的污点,无法证明出身, 就永远会有人说如王不算造反, 也还会有人打着恢复正统的旗号逼宫。”裴质耐心劝殷瑜, “所以这事你必须查清楚。”

    殷瑜两只手捂着葫芦, 源源不断地传递热量, 懒洋洋掀起一只眼皮看向裴质:“查清楚?万一朕不是父皇的种呢?”

    “我们知道也比不知道强。若你身世真有问题……”裴质谨慎地左右看看, 生怕别人偷听,他小声说, “我们就把证据抹干净, 不让人查出来。”

    殷瑜用膝盖将他顶开:“你说话就说话, 压上来做什么,小心朕的蛋!”

    “……”

    感受到了冷落,裴质心里泛酸。他本来要自己调查,这会也不干了,非要拉着殷瑜一起回忆往事。

    但是殷瑜对于很多往事, 都记忆模糊。

    裴质从他嘴里都问不出什么, 决定用一颗手榴弹, 精准观看愉太妃死前的那一段往事。

    为了能把事情摸清楚,他一口气用上了三次观看的机会。

    “系统, 我想带殷瑜一起观看。”

    “一颗手榴弹开启副观看舱。”

    “可以。”

    “已开启。”

    系统话音刚落,裴质就站到了愉太妃宫中。他看见愉太妃请了几个尼姑, 正小声地密谋着什么。

    他正要走近偷听, 殷瑜忽然在他耳边大声道:“诈尸?”

    说完, 殷瑜立刻敏锐地发现别人听不到他说话,也看不到他,于是笑道,“你这小精怪,这是什么仙术,倒是厉害的很。这是朕刚登基的那一年,墙上挂着的的骏马,是邻国贺朕登基送的,愉太妃十分喜欢,就挂到了她宫里。”

    裴质奇道:“对于愉太妃的死,你只模糊记得个大概,倒是对这种小事,记得这么清楚。”

    “朕也觉得奇怪,很多事情,朕知道发生过,但又觉得模糊甚至陌生,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愉太妃那边忽然散了,几个人往密室走,裴质与殷瑜遂不再多说,默契地跟着往里走。

    她们进的密室不大,几个人站进去几乎就满了。里面摆的东西倒是不少,墙上挂了满满的符咒,密室北墙的长案上,还摆放了许多香烛、贡品,中间放了一碗清水。

    “这是哀家费了老大的力气,从那妖怪身上拔下来的头发。他有妖术,谁也瞧不见他,碰不着他,哀家也是凭借虚梦大师的法宝,让他显形,用树枝勾了他的头发!”愉太妃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掏出几根头发来,递给其中一位尼姑。

    那尼姑法号圆睛,拿着头发轻声念了一段咒,取了一根头发,先过了水,然后放红烛上烧,看了看燃烧的烟,摇头道:“不行,大仙不肯收他。”

    愉太妃急道:“大师一定要给哀家想想法子。留他一个妖怪在宫里,实在让人难安。且小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他若想借皇帝之手为祸人间,那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

    殷瑜听的糊涂:“朕对谁言听计从了?听着怎么那么像是你,但朕不记得你这个时候出现过?”

    现在的殷瑜已经接收了小殷瑜的记忆,有着裴质照顾他的点点滴滴美好回忆。他虽然不太懂这些记忆到底是小殷瑜的,还是他以前真的发生过。不过不管什么,只要跟裴质有关,他都愉快地接受了。

    但他怎么不记得,他登基时裴质还在。

    “说的就是我。”裴质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得意,小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什么的,咳咳,想想就很爽。

    想到这儿,他又嫌弃地看了眼鼓着大肚子(还在认真孵蛋)的殷瑜,说了多少次这不是颗真蛋,就是不听,非要孵,怎么长大了这么不可爱,啧啧!

    “他们要对你如何?”殷瑜也不等裴质回答,已经暴躁地大步向前,抬手就要把香案掀了,但他的手虚虚地穿过香案,什么都抓不住。

    裴质神色严肃地看着殷瑜,“既然说了要查明愉太妃死的真相,那咱们真的要从最开始查了。有件事你得知道,但是你不能暴躁。”

    “你说。”殷瑜自信地上扬嘴角,“朕见惯了大风大浪,有什么事能让朕暴躁?”

    “愉太妃把我给杀了。”

    殷瑜愣住,半响才反问:“是朕听到的那个意思?”

    “是,但我也不太清……”裴质话还未说完,就见殷瑜跳起来立马要砍了愉太妃。

    殷瑜虽然知道自己碰不到人,但殷瑜什么脑子,早就注意到他二人头顶有个圆盘样的漩涡。那漩涡搅动,便有不易察觉的风送出。这说明那漩涡能碰到这里的东西,殷瑜伸手就将刀子往那漩涡送。

    “等等!”裴质去抱殷瑜,可殷瑜什么力气,他哪里拦的住,情急之下,他赶紧喊,“别闹了,小心孩子掉了!”

    “皇后都没了,还要太子做什么!”殷瑜根本劝不住,他一跃而起,将刀尖对准愉太妃,送到漩涡中心,只觉得手里突然多了股重力,匕首脱手而出,到底还是歪了,直直地刺向愉太妃身旁的长案,将红烛刺穿,劈成两半,又没入长案寸许。

    几个尼姑惊叫,愉太妃倒是冷静,虽然怕的面色都白了,却道:“几位大师瞧瞧,这妖怪猖狂到了什么地步,难道咱们佛祖还怕他不成?”

    “娘娘所言有理。除恶是正道,我佛中人岂会怕他?”圆晴掏出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木雕佛像来,递给愉太妃,“这是无正师叔给娘娘的,这尊木佛受香火供奉九九八十一日,日日接受信众指尖血,很有灵性。师叔说,娘娘若想除妖,只要将这木佛朝那妖怪心脏插过去,保他魂飞魄散。”

    愉太妃大喜,收了那木佛,小心放好。

    裴质看殷瑜,奇道:“你怎么安静下来了?你不该蹦起来,把这木佛给弄坏吗?”

    “朕忽然想到,你若死了,那站在朕身边的难不成是个妖怪魂魄?”殷瑜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蛋,狐疑道,“莫非你是九尾狐或者九尾猫,有九条命?”

    愉太妃等人都已经往外走了,裴质和殷瑜也都跟着往外走。殷瑜边走边说:“你不是能回到过去?你也别让朕看了,你带朕回到现在,朕立马拿刀将这些人砍了。”

    “不着急,我们先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最后没事,耐心观看即可。”

    殷瑜见他执意要查,也只能点头,转而说起那尊木佛来:“那绝对不是佛门圣物。这群尼姑朕瞧着也可疑的很,说话办事,并非是正经的姑子。朕以前在杂记上看过,用人血熬桃木,只要九九八十一日,那桃木便能夺魄杀人。因这法子太过邪祟,一直为佛教道教所痛斥。”

    “夺魂?”裴质佯作害怕,往殷瑜身上靠,嗲道,“好怕怕哦。”

    殷瑜毫不留情,一把将他推开:“别压到朕的儿子!”

    裴质感到心酸,明明他才应该是殷瑜最在乎的人,凭什么被一颗蛋给抢了宠爱!他崩溃道:“那又不是你儿子,你着急什么!呸,儿子什么鬼,那就是个普通的葫芦,什么都孵不出来! ”

    “谁说他不是朕的儿子?”殷瑜理直气壮,“你是朕的,你的儿子当然也是朕的,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裴质:“……”说的好有道理哦,无法辩驳。

    *

    两人跟了愉太妃一日,到了半夜,两人爬上房梁准备大干一场。殷瑜裤子都脱了,兴奋地连蛋都不孵了,愉太妃却突然穿了身宫女衣裳出门。两人忍痛放弃,跟在后面。

    那愉太妃却是去见她的相好,两人在御花园的竹林深处滚来滚去。殷瑜看了会,忍不住向裴质发出了邀请。

    裴质只问他:“人家能说收就能收,请问陛下,您能一次完事?”

    殷瑜想了想,估计真要开始,依他的本事,肯定得到天亮了,为了大事,他咬牙忍了。

    两人坐在地上,看着二人滚来滚去,看的喉干舌燥,分吃了好几瓶营养液。

    过了一个多时辰,愉太妃二人才穿好衣裳起来说话。裴质感叹:“唉,终于完事了。”殷瑜却挑着眉,十分骄傲,“远不及朕万分之一。”

    裴质决定不再搭理他。

    “那小皇帝还不奉你为皇太后?”那相好抱怨道,“也是你从前做的过分,既然一力扶持他,为何又不认了他当养子,这样不明不白地养着、帮着,人家扭头不认你,你也说不出什么来。”

    愉太妃道:“你懂什么,他若是只看不清人或者忘事这种毛病,我也忍着恶心,认了他。可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听先皇吃醉了酒,与我说起咱们这小陛下,并不一定是皇子。所以先皇待这位,以皇子的身份养着,又不宠爱。也是到最后,实在没什么拿出手的皇子了,才只得把位置给了他。”

    裴质与殷瑜对视一眼,齐齐等着愉太妃的下文。

    那相好奇道:“皇帝的血脉还能弄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不知这小皇帝的稀奇事。先帝是个兴致一来,立马便要脱裤子的主儿,他身边的宫女,甚至太监,没少被他泻火。有一日先帝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孩子,仔细瞧,与先帝相貌有几分相似,滴血认亲,也确实是陛下的血脉。但这孩子的生母是谁,怎么在众多宫人、侍卫的眼皮底下,将孩子送到了龙床上去的,谁都不知道。而且最奇的地方在于,陛下那晚梦见天地旋转,日月颠倒,众多宫殿几乎是一座一座地出现。后来先帝还得到了仙人写给小皇帝的仙书,那仙书上直接称殷瑜是皇帝,但,行文颇有些古怪,什么小瑜瑜,什么一夜九次,若不是仙人显灵,先帝还以为是谁在毁他皇子清誉呢。”

    殷瑜恼怒地看向裴质,后者心一颤,弱弱解释:“我太想你了,就给你写封信藏在了养心殿的暗,谁知道让你父皇瞧见了。”丢人丢到了岳丈那儿,还被媳妇听到了,唉,人生艰难。

    “你胡说!”

    “我下次藏得时候一定注意……”

    殷瑜愤怒地打断他:“用词也要注意,什么一夜九次,朕现在是十次!”

    裴质扭头,继续严肃地看愉太妃,现在他怎么看到愉太妃徐娘半老的模样,也比殷瑜顺眼呢?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那相好问出了裴质心里想的问题。

    愉太妃笑道:“殷瑜出身一事,我当年得宠,很早便知道。其它的事,是后来才知。先帝最后都病的糊涂了,殷瑜成了太子,他病榻前自然只有我能服侍。先帝那只色鬼,病的都喘不上气了,还要脱自己裤子,轻薄于我。我自然不依,便哄着他说话,他糊涂了,什么都跟我说。”

    “也就是说,先帝一直疑心陛下不是他的孩子?”那相好道,“但滴血认亲不是成功了吗?”

    “所以,小皇帝最后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啊。”愉太妃叹气,“其实先帝心里最在意的,还是不知道小皇帝的生母是谁,怕是哪个有心人想借助小皇帝染指皇位。所以他将小皇帝强行给了我,让我二人互相磨搓,让小皇帝跟我家族亲近,成了我这边的人,以后再出现什么生母这边的人,小皇帝能不去认。”

    两人又说了会话,眼看天快亮了,便各自离开。裴质怕殷瑜听了这些话心里难受,默默酝酿了许多安抚的话,不想,殷瑜半点难过也无,兴致冲冲地拉着他跑到房顶上赏月。

    “你听到自己的身世,就不难过?”

    殷瑜道:“不瞒你,其实朕对父皇还有愉太妃,并不亲近,总觉得隔了一层,也说不上来是隔了一层什么。所以,并不难过。”

    他仰头看看清冷的月光,说道:“小时候难免也会伤心,但不是因为愉太妃不亲近朕,而是觉得孤独,但那时并不知道什么是孤独,只是想有人陪着疼着,哪怕是把目光放在朕身上也行,所以有时候还挺黏着她。朕一直以为,这个人是谁都行,所以朕常常折腾折腾这个,折磨折磨那个。后来遇到了你,朕才知道,那个陪着朕的人,只能是你。”

    裴质深深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忍不住闭上眼凑过去……

    “滚开,别压到朕的蛋。”

    裴质一巴掌糊了过去!这个时候不亲亲还孵什么蛋!

    *

    又过了半日。

    裴质和殷瑜终于见到了小皇帝和“裴质”。小皇帝已经搬到了养心殿,“裴质”也跟着住在养心殿的偏殿。因小皇帝偶感风寒,愉太妃过去探望,裴质和殷瑜也跟过去了。

    小皇帝躺在床上,原来刚升上御医的房广和陈白果,已经成了众御医之首,跪在最前面给小皇帝诊治。“裴质”跪坐在床里侧,一脸担忧地看着小皇帝。

    “朕真的记不起来,刚登基那会你在朕身边。”殷瑜拧眉,“难道是你自己回到了这个时候,然后朕的记忆就会被改变?”

    裴质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吧。”

    他又想了想,问:“你不是能记起来什么细节吗?有没有能证明你是一个人过这段日子的东西?”

    殷瑜发愁:“一时间,朕也想不起来什么。等等,朕有一个好法子或许可以弄清楚,咱们回去之后,可以问问御膳房当差的人。”

    “御膳房?”

    “虽然宫里当差的老人几乎没有了,但朕吃什么一向都记录在册。朕吃的一向少,如果册子上写的朕吃的多,那肯定是你吃了。”

    裴质:“……好法子。”殷瑜智障且聪明,而他只想打人。

    愉太妃问了小皇帝的病情,又亲自看了御医们商量后开出的方子,不悦地斥责御医:“一帮子没用的东西,陛下都吃了两次药,还不见好,这会换的方子与上一个方子也没什么不同,你们不过是敷衍皇帝和哀家罢了!”

    她转而对小皇帝说:“政事一天都耽搁不得,陛下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哀家正好请了几个大师进宫诵经,不如请她们过来为陛下诵经,或许能求得佛祖庇佑呢?”

    小皇帝笑笑:“多谢太妃娘娘关心,朕有御医们精心调养,就不麻烦众位大师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当然,若陛下想求一个耳根清净,哀家就去请她们给陛下求几个平安符,或许能驱散病气?”

    长者赐,本就不该辞,更何况愉太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理小皇帝就该应下了。没想到小皇帝也是个不给面子的,嘴上话说的动听,但愉太妃进来说的桩桩件件,小皇帝一个都不答应。

    “先谢过太妃娘娘的关爱。朕不过是个风寒,哪儿用得着劳动诸位大师?佛祖也忙,些许小事不敢劳烦。等日后遇到关乎百姓生计的大事,朕再求一个也不迟。”

    小皇帝又说了几句话把愉太妃哄走了,裴质和殷瑜没跟着一起走。

    等屋里人都被打发出去了,小皇帝才拉住“裴质”的手,笑道:“最烦愉太妃来了,她一来朕就瞧不见你了。”

    “裴质”道:“她坏得很,但你也别一件事也不应她的。你根基尚且不稳,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不要太得罪她?”

    “你不知道,她是带着一肚子坏水来的?她说的那些话,是算计你呢。”

    “裴质”讶异:“算计我?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怎么会算计我?”

    殷瑜忍不住扭头,小声抱怨:“你看看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这么蠢!”

    裴质瞪他一眼,他怎么就蠢了,是这宫里的人都太能算计人了。

    小皇帝继续对“裴质”说:“她早就发现你了,最近她来见朕,总是眼睛忍不住往你那里偷瞄。你是个妖怪,她提议请佛门的大师过来,不是对付你还能对付谁?你说你这么傻,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我是大老虎。”“裴质”故意凶给小皇帝看,逗得小皇帝捧腹大笑。

    殷瑜没眼看:“两个傻子。”

    两人都看不下去了,跑到养心殿后面的小花园散步,继续谈论裴质到底有没有出现在殷瑜登基的时候。谈着谈着,殷瑜忽然提议:“你说,现在宫人都看不见我们,我们是不是……”

    说着话,眼神向草地上瞟,不断地抬眉毛示意裴质。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裴质略羞涩,虽说知道谁也瞧不见他们,可这里人来人往的,还有两个侍卫正对着他们站岗,真要在这里打、野、战,也太……

    殷瑜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咱俩回去了,朕是皇帝,你是皇后,可没有在外面的机会了。”

    几句话说的裴质心动。而且这会愉太妃刚被打发走,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他和殷瑜忙里偷闲一下,也不是不可。

    “好。”裴质答应了。

    两人迅速开始。

    “皇帝快乐值增加五百!”系统忽然开口。

    裴质心道:我的快乐值也增加五百!

    有个路过的宫人不小心将橘子掉了,那橘子滚啊滚啊,朝着他们的方向就来了。看着那宫人也冲着他们跑过来,裴质又忍不住地担心,又控制不住地兴奋。

    两个侍卫也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裴质时不时就要看他们一眼。

    “太妃娘娘,养心殿是重地,非宣召任何人不许进来。”忽然听有侍卫高声道,“包括寝宫后面。”

    愉太妃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挡哀家的路?这寝宫后面有妖气,哀家请大师过来看看,又如何!”

    裴质顺着声音抬头去看。殷瑜把他脑袋摁回去:“专心!”

    “你让我看看什么大师……”

    正说着,忽然一个大网从天而降,将两人牢牢罩住。殷瑜低声道:“这网子碰到朕了。”

    裴质大惊:“卧槽,他们看到咱们了。”那两个侍卫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捡橘子的宫人吓得跌倒在地!

    裴质慌着逃命,殷瑜慌着给两人穿衣裳。众人慌着辨认敢在养心殿里、而且是大白天做那事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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