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子与圣母小姐遥遥相对,徐徐微风吹起她们的长发,表情皆是“高深莫测”,不知道是真淡定还是假淡定。
圣母小姐突然露出一个粲然笑容,歪头,道:“放心吧,我现在是不会动手的,”她走上前,在支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我还需要你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呃……额头上的一滴冷汗最终滑了下来,支子抿紧自己的嘴唇,直愣愣地看着圣母小姐从容不迫的笑容,搞不懂,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占据上风。
为什么对方比她更嚣张?
支子瞠目结舌之际,圣母小姐伸出白葱似的五指,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抬起头,树影投下的光斑照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真的……好真实啊……”
这是十几年前的,她还是“绯千夜”的时代。
那个时候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消失,无力地想哭,但是现在,一切已经变了,她掌握了力量掌握了技术,重新回到这里,说不定是上天给她的启示……一切都还来得及!
圣母小姐的心中一片火热。
支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望着圣母小姐的笑容,她忍不住道:“虽然我不想现在泼你一盆冷水,但是我得说,你的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因为从前的水无月雪已经彻底死了,绝不可能再复活。”支子试图打击打击圣母小姐的自信,但看那人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想来效果不大。
“支子,那是你所认知的‘事实’,但是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圣母小姐极有耐心与闲心,悠哉游哉地与支子瞎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经历的事,那么也该知道我的决心吧,将‘不可能’变作‘可能’,为此我花了十年的时间。”
支子默默冷汗,那不叫“决心”,那叫“执念”……
这份执念根本无药可救!
“你想必应该也遇到过吧,”圣母小姐手指轻点朱唇,笑容妩媚动人,“这个世界的【神】。”
支子耷拉着眼皮往旁边看一眼,穿越大神眼神向外乱瞟,就是不看她。支子转回头来,朝圣母小姐露出死鱼眼:何止是遇到过,这个鸟人现在还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嘞!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圣母小姐的表情突然变了,笑意盈盈的脸扭曲起来,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表情似哭似笑,青筋在额上清晰可见,她握紧拳头,“即使她在三途川,我也找她回来!”
支子打了一个寒战,因为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爬上脊背,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想干什么?”因为寒意,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圣母小姐拨出苦无,漆黑的瞳孔里血色一闪而过:“听说只要把施术者杀掉,幻术也就自然而然会解开……”
支子张大嘴巴——谁说的?!妹子谣言都是不可信的啊!
虽然这么想,支子手上动作却不慢,也瞬间把苦无拔出,朝圣母小姐刺去!
苦无顺利刺入圣母小姐的胸膛,但是支子的在刺入的瞬间便惊骇地想要抽手,因为金属刺入皮肉的手感于之不同,她眼见原本应该流出鲜血的伤口却迸溅出雪白的冰碴!
冰分|身……什么时候替换的?!
“支子……真可惜,”温热的气息吐在支子的后颈,圣母小姐尖锐的指甲刮在她的皮肤上,“为了我的心愿,只好请你去死了……”
支子的瞳孔微微紧缩,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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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雨忍村某处。
这个常年阴雨连绵的地方,总是带着闷热潮湿的气息,黑云低压,给人带来阴郁的气氛,雨点落到水面上,画出一圈一圈重重叠叠的涟漪。
仿佛这个世界在哭泣。
荡漾的海面,浮木微微起伏,浮木早已被浸湿,并且露出明显的木色纹路,孱弱的浮木在风雨中飘荡……忽然,一只手冲出水面,抓住了那根浮木!
那只手粗糙且青筋毕露,猛得一发力,一个人撞碎了白色的浪花,从水里脱出,拼尽全力整个人趴在浮木之上,然后不断地咳嗽。
那人好不容易咳出口中呛到的浓痰,才长舒一口气,仿佛失了全身的力量,浑身无力地瘫在浮木之上,被海水浸透的衣料紧紧地粘黏在皮肤上,壮实的胸膛不断地起伏。
暂时缓口气之后,那人恢复了一些体力,随后手脚并用,乘着独木向岸边划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到达岸边。刚刚触及坚硬的地面,他双手扒住砾石,把自己拉到岸上,慢慢翻了个身,把手臂挡在眼前,仍由雨点打在身上。
他……还活着?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肺里装了张铁丝网,勒地他生疼,但是这股疼痛确实是活着的感觉。
喘气半晌,等待气息慢慢平复,他坐起身来,原本散乱银白的发丝垂到身侧,宽厚的手掌在身上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任何创口。
直到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他都没有发现一点伤口,淤青或是血迹,于是手掌转而扶住额头,那人皱紧眉头,脑中一片混乱。
太奇怪了……他明明记得他被佩恩重伤之后便沉入海底……他应该已经死了,然而并没有,他好好地活着,从海底爬回地面,伤口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难道他真的是被神眷顾的男人?还是说纲手的赌术真的被诅咒了?男人摸着脑袋咧着嘴,自娱自乐地想到,这个天生乐观的男人在此刻把个性发挥地淋漓尽致。
男人休息片刻,便像小强一般满血原地复活,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有些僵硬,身体好得不得了,甚至十多年前的暗伤都不再隐隐作痛。
简直整个人都重获新生一般。
但是男人毕竟是叱咤风云多年的木叶三忍之一,抓住短暂的违和感后,他为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更加全面的检查,虽然医疗忍术不如纲手,但是一些常见的小毛病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就比如他现在按到的后颈处的异物。
从触感上感觉,应该是一根短短的小棒子,若是强行想要拔出,浑身会席卷一种撕裂的疼痛。
初步判断应该是咒印一类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感觉任何思想被控住的感觉。
他果然不是被神眷顾的男人……吗?
男人咧嘴,这回是苦笑。
总之,还是先搜集情报,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如何,佩恩袭击袭击木叶了没有?大家都还好吗?到底是谁救了他?又为何给他下了咒印?
男人思索了片刻,咬开自己的拇指,十指交错结印:“通灵之术!”
只听见“呯”的一声,烟雾炸开,两抹小小的影子出现在了原地,还未看清那个影子,苍老的声音便颤抖着传出,透露着“不敢置信”的感情:“小自来也……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深作仙人,志麻仙人,”自来也的声音饱含激动与敬意,“我还活着。”
“小自来也!”志麻仙人老早扑了上来,小小的身体扒住自来也整张脸。
“喂!孩子他妈,你等一等!”深作仙人晚了一步,根本没来得及阻止自家老婆子。他明明看到自来也死去,就连与他们的通灵契约都断了联系,怎么会在现在这一刻出现?
志麻仙人才不管呢,她只知道小自来也回来了。
自来也无奈地笑了笑,温柔地将志麻仙人从自己脸上取下,单膝跪地,把志麻仙人轻轻地放在地上,轻轻地对两位仙人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为何会活了过来,不过我确定自己就是自来也,那个蛤|蟆仙人,”男人咧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到仿佛可以驱散阴霾,“我回来了,那个蛤|蟆仙人再次回归。”
这段话说的原本还怀有警惕心的深作仙人也泪目了,自来也死的时候数他最伤心,可最不愿意表达出来的也是他。而志麻仙人直接就是泪崩,再次蹦跳到自来也的脸上,号啕大哭。
自来也伤感又无奈,等到志麻仙人的情绪平复下一点之后,他重新正色,平视着二位仙人,开口道:“其实,现在我的状况也不是太好,”自来也拨开他的白色刺毛,把后劲露出来给两位仙人看,“不知是谁给我下了咒印,虽然不知道这咒印的功效,但是现在我的思维或行动都没有受到影响……以防万一,我还是想请你们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东西摘下来。”
深作仙人和志麻仙人分别蹦到他的两肩上,伸出小小的蹼戳了戳自来也后颈上的黑棒,深作仙人皱紧两撮浓密的眉毛,道:“奇怪,我竟然感受不到这个咒印的属性,孩子他妈,你看出什么了没?”
志麻仙人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最终,两位仙人在使用仙术的情况下,依旧无法破除咒印,无奈之下放弃。两位仙人为自来也重新检查全身,除了后颈的咒印,没有任何异常。
自来也苦恼地挠了挠头,撇撇嘴:“你们二老也没办法的话看来就麻烦了,找纲手去检查一下吧……对了,纲手怎么样?木叶还好吗?佩恩有没有被打败?”
面对这一连串地提问,两位仙人对视了一眼,颇有种面面相觑的感觉,最后志麻仙人推了推深作仙人,让他讲,深作仙人咳咳,道:“自来也,情报已经成功送达了,你的徒弟成功制止了佩恩,木叶也保住了……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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