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晚很冷, 风吹的脸跟被刀子割一样, 再加上天黑后经常会有狼群出没, 牧民们一般都会早早地钻进毡帐。
但今天却意外地热闹, 当地的各个部落聚在一处, 为表示欢迎,早早地升起了篝火,拿出了各种吃食。
远处还有年轻男女唱歌跳舞, 挺热闹的,司徒筝感觉自己这是又回到了现代, 跟着七瞎子到了偏远古老的少数民族聚集地一样。
这边并没有特别的男女大防,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看对眼儿之后,就会在一边儿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直到精通突厥语的人给翻译,这才知道他们是商谈着自家可以给自己多少马匹,或者几头羊做聘礼/嫁妆。
一但互相觉得对方值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就会彼此留下信物,等回头禀了自家的父母, 然后按照商量好的数,去对方部落提亲。
如此,司徒筝也终于知道,白天的时候,那女孩儿为什么敢那么大胆的求爱了。
直到, 几个没有看上眼儿的, 或者没谈拢的胆大的少年, 提议要去挑战狼群的时候, 司徒筝这才起了兴致。
都是一群少年郎,谁能愿意自己被看轻?本来并不愿意涉险的贾赦,到底没受得了一群人的嘲弄,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胆小的孬种。
再加上小九已经回自己的毡帐休息了,而爹爹司徒筝也明显跃跃欲试,最后终于答应了一同前往。
元宝等伺候的,自然是不愿意的,却也无法阻止主子们的决定,司徒筝顺手把自己的包打开,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把匕首插进靴子里,就将包扔给他。
司徒筝交代一声:“把背包给小九,省的他一会儿口渴想吃果子。”
那边儿少年们起哄道:“你们中原人怎么这么墨迹?到底敢不敢去,不敢就直说认输算了!”
贾赦道:“谁不敢了?就你们这样的,一会儿谁吓得尿裤子还说不准呢!”
司徒筝笑道:“赦哥儿,跟他们磨叽什么?一会儿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说完,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子,一马当先的走在前边儿,贾赦一看,二话不说追了上去,紧紧跟在司徒筝身边。
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主子被激得直接跟着骑马跑出去了,还不许侍卫们跟随,元宝赶紧过去寻找大总管谷满仓拿主意。
谷满仓知道消息的时候,气的一拂尘敲到元宝的脑袋上骂道:“真是记吃不记打!你这是好日子过多了,忘了当初差点儿掉脑袋的时候了是不?”
“杂家也不吓唬你,要是七殿下蹭破了个油皮儿,你小子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这话真不夸张,自家主子多得宠,元宝能不清楚?但他现在真不在乎这些,直接哭丧个脸儿道:“殿下要是真碰着了,也用不着别人,奴才自己就会了结了自己!”
谷满仓有些不满道:“别在这儿掉猫尿,赶紧先去九殿下处,让九殿下想办法,皇上这边儿这忙着,众目睽睽的,杂家也没法儿过去。”
得了话儿,元宝好像得了主心骨,赶紧跟谷满仓道谢,然后一溜小跑儿的去了司徒筝他们的毡帐处寻找小九。
已经睡着的司徒箕,一般的时候,真没人敢去吵他,小九浑身低气压地等着元宝给自己解释半夜叫醒自己的原因。
好在因为知道现在并不是在宫里,而是在外边儿,再加上叫醒自己的是哥哥的随身太监,这才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元宝也不敢耽误,赶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一听事关自家爹爹,小九哪还顾得上生气,当即精神了起来。
小九一伸手道:“把包给我。”
接过包,果然,包里有几个朱果以及药瓶,另外还有一张纸条。
看过之后,小九道:“拿一个斗篷把我兜严实了,抱到父皇那去。”又自己便起身穿好了轻身保暖的衣裳。
谷满仓躬身来到正推杯换盏的金明帝跟前,金明帝道:“没看到朕正跟各位汗王喝的尽兴吗?作甚过来搅了朕的兴致?”
陪着小心,谷满仓满脸为难的道:“回皇上的话,老奴哪敢故意搅了皇上的兴致?这不是九殿下因为七殿下和世子跟几位少爷跑去玩儿了没带他,正闹着,谁也哄不了。”
金明帝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状似抱怨道:“这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难怪人家说这儿女都是债,去把你们小主子抱来,朕看看是怎么了。”
谷满仓答应一声下去。
金明帝笑着对两侧部落首领道:“各位是不知道,朕这两个小的简直是混世魔王,他们剩下的兄弟都是好的,就这两个忒不省心了。”
做为最大的部落首领,也就是他们共同承认的天可汗捏古斯的首领笑着举杯道:“都是一样的,面对小儿子,都是疼的很,我的小儿子更是要闹翻天了,我却舍不得说上一句。”
很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司徒箕被报到了金明帝跟前,也没等司徒箕行礼,金明帝就一副慈父的样子把人叫到跟前道:“朕的小九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父皇给小九做主。”
小九本就长得玉雪可爱,这会儿嘟个小嘴儿,睫毛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珠,在火光的映照下,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一位叫丹巴奇的首领笑道:“哎~你可是个汉子,怎么能哭唧唧的,可是丢人啊~”话落,这些草原汉子们开始起哄逗弄小九。
面对这样的逗弄,小九挺胸,然后如同普通小孩儿一样怒道:“本皇子怎么可能会哭唧唧?我可是未来的大将军!”
小模样那叫一个招人稀罕,金明帝见儿子的小脸儿越来越红,干脆笑着把人抱了过来。
因为经常抱司徒筝,金明帝的手法很老练,一点儿没有违和感,自然也不会被人看出端倪,这就是个宠爱小儿子的父亲。
小九顺势把脑袋埋进了金明帝的怀里,一副害羞了的样子,让那些部落的人更是一阵哄笑,只见小九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只有金明帝知道,小九这时候正小声地跟他交代是怎么回事儿呢。
听完之后,金明帝假装哭笑不得地哄着小九道:“小九啊,这些部落首领都是开玩笑呢,可不兴哭鼻子啊!”
看把人家孩子都给逗哭了,各个首领身边儿的女眷或者正君们都象征意义地埋怨自己的首领,没有个分寸。
大家伙儿一阵哄笑,逗弄孩子这在草原民族是大家的通病,并不分贵贱,所以,谁也没有在意。
小九带着鼻音道:“小九才没哭!”
金明帝笑道:“真的吗?来给朕看看,小九到底哭没哭?”
小九显然是不好意思了,用小手推着金明帝的脸不叫看,底下又是一阵起哄声。
金明帝不动声色地吞下小九手里的朱果和药丸,他知道,这新鲜的朱果,只有小七能随时拿出来,自然是错不了的。
咽下去之后,金明帝拿开小九的手妥协道:“行,朕的小九坚强着呢,哪里会哭,等明天你七哥回来的时候,朕帮你罚他啊!”
小九这才点头答应道:“父皇必须罚他,骗小九睡觉之后,自己跑出去玩儿!”
金明帝安抚了小九几句之后,要小九回毡帐去,但是小九死活不同意,做为一个慈父,自然是不能看着儿子哭的,只能无奈的将人抱在怀里。
司徒筝这边儿和贾赦一边儿往前骑,一边打着隐晦地手势,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一个少年郎道:“再往前一段距离,是一处狼群的聚集地,你们敢不敢进,谁要是怕了,说一声认输就行,进去的,谁最后出来就是赢家,敢不敢,一句话!”
几个稍微有些顾虑的,也是稍一迟疑,都是草原的汉子,未来的勇士,谁也不愿意认输,毕竟在这边儿讲究,认可战死也决不能退缩,否则会被笑话一辈子的!
司徒筝并没有说话附和,而是轻蔑的扫了众人一眼之后,直接冲着那方向赶了过去,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司徒筝冷冷地笑了一下。
贾赦也没说话,只是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挑事儿的几个少年,心中叹气道:“小爷可是个善良的好人,根本不和马上要变成死人的人一般计较。”
司徒筝放出自己的神识,虽然不如林溪的,但是,简单地探查却不成问题,很快,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几个手势之后,贾赦点头,司徒筝利用精神力将前边儿的几块儿并不显眼的石头悄悄地挪了一下位置。
然后又改了几处草的朝向,在快到石头的位置,两人突然停了下来,紧跟在二人不远的少年嗤笑道:“就这么两块儿石头,也值当你们停下来?看着,什么才叫骑马!”
说着话,直接一甩鞭子,就让自己的马匹蓄力,向这边儿冲了过来,打算直接踏上石头跳过去。
司徒筝带着贾赦朝一旁让了让,然后笑道:“这些草原儿郎的视力真好,或者是记忆好,这隔了这么远,竟然都知道本殿下是因为什么停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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