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数学

    第二天去考试的时候，璟雯只带了一杆黑笔，两根铅笔加一个橡皮。

    为了杜绝作弊保证相对的公平，这次月考教务处把整个年级的学号顺序都打乱了重新排，所以一个考场里放眼望去大多是不认识的同龄人。

    璟雯在老罗的特意关怀下，终于没有等食堂大妈最后一个素包子，提前二十分钟来了考场。

    第一堂考数学，提神醒脑，考场大部分学生人手一本小册子，正在紧张地翻阅数学公式。

    璟雯顺着找自己座位的时候，路过一个男生，听见他念念有词：“sin0=0,cos0=1····sin0=0,cos0=1···”

    璟雯：“······”

    这种临时记忆的方法极易导致的后果就是到了真正考试的时候，该记住的重点忘了，临阵磨枪补回来的知识点又记混了，最后卷子上整个成了一场悲剧。

    不过按照赵雪的说法，这种考前突击是个高深的概率学，如果发下来卷子，正好是自己刚刚背过的知识点，瞬间就有了底气迎接下面的挑战。

    璟雯不予评价，就算是凑巧抓瞎遇到的，那么三五分的成绩，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正好避开了收发卷子的位置，她把几根笔摆在桌子上，开始在大脑中按照书本的章节目录，挨个回忆每章的核心考点。

    虽然有系统的技能点加持，但她研究了下历年的考试卷子，发现春一的高中考试只有在高三下半学期才开始糅合三年所学的知识点，高一高二的考试更像是金字塔不断叠加，一个累积的过程。

    发现这个规律后，璟雯用两天的课余时间，把每门科目的章节目录都背了下来。

    等目录的内容完全刻印在脑海中，璟雯在日常刷题中，会下意识用十几秒的时间回想每道题对应课本中的哪个子目录以及考点。

    虽然这个会用一点时间，但耦合到一定程度，量变终于引起质变，每个目录再也不是呆板的一句话或者几个字，随手指出一章内容，璟雯都能列举出每一章的经典例题以及易错点分析。

    是以在身边没有书本的条件下，璟雯就会自动回想这些目录内容打发时间。

    不过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璟雯刚把知识点过到“指数函数”，

    一个小纸团“啪叽”一下，砸到了她的身上。

    璟雯捡起纸团，拧眉看向始作俑者：“？”

    坐在她斜前方的薛西泽手里举了个红色小人，嘚嘚瑟瑟地笑着：“嘿，傻坐着发什么呆呢，没带书无聊了吧？”

    不是他说，看璟雯半天了，只在那儿安静坐着，大眼睛盯着前面，两眼无神的小样儿，有够呆的。

    而且扫了几圈，貌似认识的里面就他和璟雯两手空空，抓根笔就过来考试了。其他人捧着书复习之专注，他都不好意思打断人家。

    璟雯扫了他一眼，自动过滤掉薛西泽的废话，把身子转向另一边继续走着知识点。

    “啪叽”又一个小纸团砸了过来，这回直接弹她头上了。

    璟雯回头，眯起眼睛：“···有事？”

    薛西泽笑了笑：“没事儿啊，这考场就咱们两个一班的哎——”

    边说边扭着自己手里的模型小人，吱吱怪叫着。

    璟雯：“······”

    神经病。

    不过她明白，薛西泽明显是闲得发慌，不把他聊舒坦了还是会用小纸团骚|扰自己。

    顶着璟雯满脸不耐，就差没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贴脑门上的眼神，话痨薛顽强地瞎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霸图“老婆”来吗？”

    “······”璟雯叹息：“为什么？”你的老婆要叫霸图？

    “不知道吧~霸图是我的幸运女神，考试也能稳得一匹。”

    “那真是棒棒——”璟雯扯扯嘴角，假假一笑。

    有时候薛西泽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毛病，打小见谁不搭理自己，他还越喜欢往人跟前凑。小时候因为这个尿性，他去逗人家看门的大狼狗，要不是家长跑得够快及时喝止，他怕是要被一人高的狼狗叼走，嚼吧嚼吧骨头渣都不剩的。

    这个尿性并没有随着他的成长而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比如他的同桌璟雯，这么一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自封的），他早觉得两人算是熟悉的同学关系了，可璟雯就是不带搭理他的，搞得他心里痒痒的，总想定期撩拨一下人家（犯贱）。

    薛西泽手里还有一个纸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丢给了璟雯，又找了个话题：“哎，考完就是校运会，你报项目了吗？”

    璟雯咬牙：“体委还没说。”

    薛西泽拍了下脑门：“肯定是忙着月考，估计考完后天老罗就张罗这件事了。”

    好在离开考时间还有五分钟，两位监考老师抱着一摞密封的档案袋进了考场，吆喝着催众人去厕所，薛西泽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对璟雯的瞎扯淡，转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机械模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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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考的铃声响起，璟雯闭目深呼吸了三次，调整自己的节奏，等完全冷静下来后，她才拿起手里的卷子，粗粗扫视着。

    不出她所料，这次考试的内容侧重点还是在基础知识上，选择填空基本没什么难度，都是老师上课讲过的同类题型变换了下形式而已。

    只有最后一道大题眼生，不过注明了是150分之外的附加题10分，璟雯简单扫了眼，心中有数，把卷子折回去，拿起水笔开始在草稿纸上验算。

    她原来练过心算，所以在草稿纸上只需要写出脑海中的关键数字，作为记忆提示点算出完整步骤即可。

    墙上贴的钟表指针滴答走着，璟雯做题的习惯很好，不论难易程度，统一认真对待，极为专注忘我。

    然而如果她能像大多数天|朝学生的习惯，下意识抬头扫视其他人进度的话，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坐在她前面的男生额角已经冒出了细细的虚汗，在九月末尾的秋天显得尤为古怪。

    男生桌子上已经堆了不少纸巾，正边擦汗边皱着眉头看卷子，他是七班的学生，虽然被分到了平行班，可他入班成绩稳坐班上前三，根据平时测验的表现来看，也是班上的好学生代表。

    可这回月考，他竟然有超过一半以上的题目看不懂。

    虽然暑假也上过预科补习班，可这后面的知识点他也不过记了个大概，真正稍微变通那么一下，他就全歇菜了。

    很明显，有这样想法地学生不止他一个，考场里大多数人的卷子还是空白居多，其中还夹杂着少部分人压抑不住的叹息声。

    所以不紧不慢埋头做题的璟雯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

    监考老师自然将一切收归眼底，不过她们并不认识璟雯，也就感慨这次出卷子的老师是故意给新生一个下马威，难倒了大半学生。

    其实这次卷子出题方式设置的古怪，表面上看着都是简单的知识点与典例模板，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出卷老师随便改动两个关键数据，这道题的解法就朝着另一种方向过去了，让不少学生掉进了陷阱不自知，反而挠头苦算，为什么按照平时老师讲的思路算不出结果。

    而璟雯日常注重基础知识的训练与累积，再怎么变种题型，她也能简单拆出题目背后隐藏的两到三个知识点。

    况且她尤爱数字的奥妙，这次出卷人虽然杂糅地是基础知识点，但并不妨碍她欣赏这背后的小小玩笑。

    这种小玩笑，比某些人浪费时间与生命的闲扯要有意思许多。

    所以别人冷汗直冒，她倒乐在其中，表情竟隐隐有些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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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铃，最后一排同学收走卷子，璟雯看了下时间，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教室已经空了大半，似乎大多数人遭遇到“数学”的亲切爱抚，精神上受到打击，跑出去透风去了。

    璟雯趴在桌子上没动，这个时间去厕所应该也是爆满，多亏她有先见之明没喝太多水。

    趴了没一会儿，璟雯听见教室门口有人喊她名字。

    一抬头，正是兴高采烈的赵雪，还冲她挥手笑呢。

    璟雯回想了下两人考场的距离，站起来默默走出去，好歹也要对得起赵雪不远万里穿越人潮的奔波。

    见成功召唤出来璟雯，赵雪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丧道：“怎么办啊雯雯，数学最后一页我压根没时间写了，就那么空白着交上去了。这下二十分say拜拜了。”

    “嗯——不是还有130分吗？”璟雯安慰道。

    “啊！130分个毛啊！我后面都没写！！！前边怎么可能全对啊！诅咒教务处xxoo的安排，第一堂就考数学，我真是心态崩了。呜呜呜。”赵雪强行靠在矮自己一头的璟雯怀里，哭诉道。

    璟雯摸了把赵雪的头发：“没事，下堂是你擅长的语文，好好考吧。”

    九门科目同步辅导呢，急啥。

    赵雪一声哀嚎：“呜呜——数学能把我给拖死了——这真日了狗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