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追查黑市的刀剑交易,很顺利地就查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政府发现了他对我们这些刀剑做的事,已经导致有刀剑暗堕了。”
明石国行顿了顿,低声说道:“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萤丸暗堕了。”
“萤丸身上没有骨刺,也没有暗堕带来的黑气,但是......”
“但是你发现他偶尔会在无人的地方,整个人都被那种突然生长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骨头包住?”
“!”明石国行猛地抬头看向鹤丸国永,眼睛里有惊讶一闪而过。
“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吗,”鹤丸国永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金色的双瞳隐约渗出一些骇人的红色,他抬起头,本丸的圆月将月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薄唇微微张开,白发的付丧神看向他,说道:
“我们都是那样过来的。”
“因为,在郁丽子的面前,没有人可以不开心。”
“鹤丸......”
“别安慰我哦,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鹤丸国永收回视线,提起酒瓶喝了一口,“现在就很好了,光酱,小伽罗,小贞都在,这就很好了。”
“还有更多的人死了,小狐丸,三日月,日本号......活着当然好,但是与其那样地活着,还不如干脆地死了。”
“就像那个老头子说的,‘有形之物终将逝去’吧。”
“今剑不是不为三日月伤心,但是就算老头子知道了,他也只会哈哈哈地笑几声吧。”
“比起我来,他倒更像是自由的鹤呢。”
“......你们的审神者,被政府抓住了吗?”
“没,石切丸追到现世,从心脏那里杀了她。”
“是吗,我的审神者被带走了。”
“然后呢?”
“死了。他的灵力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那几年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到暗堕本丸的前三个月还能感觉到熟悉的灵力,后来就是很相似但是并不一样的灵力,很弱,大概那个就是他自己的灵力吧。”
“再然后,就是他的生命力了。”
“是吗。”
“啊,大概最后,是被抽干了生命力所以死掉了吧。”
“干尸一样吗?好可怕。”
“你把可怕说得也太平淡了。”
“因为从主人那里借的书更可怕啊。”
“......随便你。”
“我回去了呦,大概今晚小光会让我进去的吧。”
“别太得罪烛台切了。”
“那你呢?”
“明天,我会去找审神者的。”
“那晚安。”
“晚安。”
--------
“滴——滴滴——”
“什么......”仓木原迷迷糊糊地在和自己相拥的人怀里蹭了蹭,艰难地伸出手在被褥外面摸索了一阵,才把终端上的闹钟关掉。
“唔......到时间了啊......真讨厌......”错过今天明天肯定还要定闹钟,仓木原在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起了床。
把揽在腰上的手挪开放好,仓木原披上床边厚实的外衣,给还在睡的三日月宗近掖好被子,就打算到小客厅去蹲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他转身一看,发现自家恋人正闭着眼睛去拿衣服,明显是没睡够要起来陪他,他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上去阻止,小声哄着说:“好啦好啦,还想睡就继续睡,我一会儿抢到就回来了。”
“唔......”三日月睁开一只眼睛,像猫头鹰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仓木原简直要被他萌到不能呼吸,生怕自己一个不坚定就败在美色底下,连忙捧着男朋友的脑门啾啾啾亲了好几下,一边亲一边哄,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心里还美滋滋的。
睡着的恋人明显乖了很多,他把太刀的手又塞回被子里,重新给他掖好被角才走出这件不大的内室。
隐约的天光从窗外透了出来,仓木原听到树上有积雪落下的啪沙的声音,他有点担心屋子里的老爷爷会乱动把被子掀开,不过还有十分钟他就能回去睡了,倒也不怕。
“昨晚忘了拿水了啊......”仓木原抖抖水壶,一点重量都没有,“嘛,下去接一壶吧。”
乐观的审神者胡乱系了几下外衣的带子就打算下去,没想到一下楼却看到了明石国行呆呆地蹲在楼梯口,平时那副精明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了。
“国行?国行?”
“......审神者大人。”明石国行站起来跺了跺脚,在这蹲了一晚上他腿都麻了,幸好昨天萤丸是在粟田口睡的也不用担心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看来你下了决定啊。”仓木原没等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示意他跟上,“说吧,什么问题?”
“您可以保证萤丸能够一直开心吗?”
直视着审神者,确保自己不会遗漏他的一丝表情,明石国行屏住呼吸,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想问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那些细致的东西从他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全部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只剩下国俊和萤丸的脸。
他只要管好他们就可以了......虽然国俊现在并不归他管。
“不一定。”仓木原提起厨房炉灶上温着的大水壶,将水缓缓地注入到水壶中,他抬起头看向明石国行,说道:“我不一定能保证他会一直开心下去。”
“您......”明石国行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审神者有开口了。
“能让他开心的,只能是你,也只有你而已。”
“但是呢,”在一片袅袅的水雾中,模糊了眉眼的审神者轻声说道:“我能保证本丸所有的刀剑,尽我所能,让他们生活安康。”
“以仓木原之名。”
居然用真名起誓!
明石国行镜片后的瞳孔微缩,随即想起眼前这个审神者......已经被神隐了。
他就算知道真名也没什么用。
不过......可以相信了啊。
“那么,我希望能成为您的刀剑。”
“我会献上我所有的忠诚。”
“嗨~嗨。不要说得那么悲壮啊。”仓木原合上壶盖,提起来走出厨房,左手往明石国行背上一拍:“好了,那早饭后记得叫萤丸过来哦。”
......真简单啊,这样就结束了吗?明石国行取下眼镜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睡的困意上涌,他擦掉眼角挂着的眼泪,毫无自觉地说:“萤丸的话就要拜托你了,主人。”
“毕竟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很困了所以早饭也请务必不要叫我,谢谢。”
“......”仓木原抽抽嘴角,“你还真是不省心啊,我可以不要你的忠诚吗?”
“这可不行,还有谢谢夸奖。”
“......不用谢,休息去吧。”
“那晚安。”
“......现在应该说早安啊你这家伙。”
放明石国行去睡觉,仓木原赶紧火急火燎地回了二楼的房间,赶着点买了最大限量的料酒,直到订单成功的字样从屏幕中央跳出来,才松了口气,倒了杯热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仓木原伸手抹掉嘴边的水迹,又确认了一边地址数量,才放心地关了终端,丢在客厅的茶几上进了内室。
虽然被明石一折腾他的睡意也差不多消散了,但能多睡会儿还是还是多睡会儿比较好,再说他也答应了宗近要回去......仓木原打了个哈欠,钻到太刀怀里,抱住他的腰打了个哈欠就慢慢合上眼睛睡着了。
过了会儿,三日月宗近睁开眼睛,亲了怀里的审神者一下,把他抱紧了些,蹭了蹭这具带了些夜晚凉意的身体,才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
“早安,乱。”烛台切站在厨房门口给自己系上围裙,就看见乱藤四郎已经早早地站在厨房里收拾蔬菜了,不由夸赞道:“不错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早安,烛台切先生。”乱藤四郎笑了笑,又问道:“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嗯......做蛋饼吧。”
“首先要打蛋液,然后准备蘑菇,火腿这些东西,把蛋液和面粉混合......”
一边打着蛋液,一边和乱藤四郎说话,然后再最后煎的时候除了乱藤四郎没控制好造成的两个失败作之外,其他的都完美地成功了。
“不错嘛,乱。”烛台切捻起一点蛋饼尝了尝,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今天也要自己再做一点吗?”
“嗯,感觉这个也可以当点心呢。”
“但是冷了的话就不好吃了。”
“没事没事。”
早饭的蛋饼受到了一致好评,除了蛋饼之外,就是萤丸终于正式成为了本丸的一份子,可以理直气壮地蹭粟田口的小动物了(误),再有就是好吃的蛋饼和明石国行无缘,因为他大早上的光明正大地赖床(听说是主人允许的),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事发生了。
乱藤四郎把自己做的蛋饼在饭盒里排的满满的,再从衣柜里把自己干干净净的出阵服拿出来叠好,放在袋子里之后就打算出门了。
“乱?”秋田藤四郎看见他准备出去的样子,不由疑惑地问道:“乱酱出去干什么呢?我们都准备去手合室哦。”
“还有一期哥哥也去。”五虎退抱起一期一振的人偶,摇了摇他的手臂道:“听主人说把一期哥哥放在人多的地方说不定会醒的快一点呢。”
“真的吗?!”乱藤四郎脸上也出现高兴的神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一会儿回来就来哦,等我哦!”
他匆匆忙忙地提着袋子跑出去了。
“诶?好吧。”五虎退歪了歪头,把一期一振小心地抱在怀里,对身边的秋田说:“不知道乱在做什么呢。”
“每天他都很早地出去呢,说不定是在外面交到了朋友?”秋田猜测道,“说起来,现在好像只剩下一期哥哥,江雪殿还有笑面先生没有醒来了呢。”
“昨天我看见小夜吧江雪殿放到手合室了。”
“石切丸先生好像也是。”
“说不定真的有用呢......我们也快走吧。”
“呦!五虎退!秋田酱!”
“是陆奥守先生啊。”五虎退抬起头,看见在屋檐上跳来跳去的陆奥守吉行,软软地笑了一下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陆奥守先生。”
“今天怎么没见你的老虎?”陆奥守吉行跳到秋田藤四郎肩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那群小老虎才松了口气,顺势坐下来问道。
“萤丸先把它们带到手合室啦。”五虎退仍然是软软地说道。
“......是,是吗。”
------
手合室。
“放开——快给我放开啊——”
山姥切国广拽紧自己的破被单,右手缠住之后就开始发力想要把它扯回来,但白布的另一端却被一股沛然大力死死扯住,而对面衔着被单的大老虎喉中发出威胁的低吼,摇头摆尾地试图把它扯过来,山姥切脸色难看,忍不住环视四周——
“这也是修行啊,兄弟。”脑袋被一只老虎含在口中的山伏国广双手合十,不动如山地端坐着。他睁开眼看了山姥切一眼,劝导了一句,又合眸继续诵经了。
如果不看那只绕着他脑袋乱舔乱咬的老虎的话,也很有佛道的气氛——但是这也算是修行吗?你也太不挑了吧?!
山姥切放弃了这个同为国广出身的兄弟,他一边小心着被单不要被拽走一边焦急地扫视着周围的同伴,等等!那是——数珠丸恒次!
身为天下五剑之一,他肯定有什么办法的吧?
“破!”
“破!”
“破!!!”
山姥切茫然地看着数珠丸身形灵动又饱含力道地绕着一只老虎快速跳跃,把它逗的团团转,连耳朵都委屈地抿起来了,还时不时还摸一把毛,捏一把肉垫......看起来,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山姥切。”数珠丸恒次注意到了山姥切的视线,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便解释道:“任何事物都是修行的一部分。”
“五虎退的老虎,当然也是。”
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是我的被单——不是我的斗篷要被扯破了啊!
可恶,只能靠自己战斗了吗?
山姥切眼神一厉,上前一步,对面的老虎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山姥切——我来帮你了!!!”
狮子王?!
山姥切下意识抬头,视线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影,金发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白绒球,浅灰色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狮子王扬起一个帅气的笑容,身体狠狠下压在老虎身上!!!
“嗷呜——”
“就是现在!!!”
唰——!!!
“呜哇!等等,等等——”狮子王还没能压制五虎退的老虎半秒钟,眼看就要被它掀下去了,不由紧张地开始喊外援:“山姥切——鵺——救救我啊——”
“狮子王!”山姥切把拽回来带着口水的白被单往旁边一丢,就要去救为了自己而涉险的友人,但还没跑出两步,他就听到狮子王惊恐地喊道:“快往左跑啊山姥切!!”
往左跑?
山姥切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不容抗拒地传来了一股大力,当他听到“扑”的一声时,一切都结束了。
山姥切国广,于冬日清晨,卒于虎爪。
“对不起对不起!”太鼓钟贞宗都要吓傻了,好不容易才哄得一只老虎愿意被自己骑一下,还没半天就把其它的刀剑压倒了......他连忙从老虎身上下来赔罪,而那只闯了祸了小老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乖巧地在旁边舔爪子。
......还正好是那只天降正义的爪子。
“没事,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修行,兄弟会撑住的。”念诵佛经的山伏国广说了一句,满脸淡然。
“真、真的没事吗......”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有老虎这么大,完全抵抗不住呢。”另一个被老虎压在身下的受害者·狮子王笑了笑,摊了摊手说道。
太鼓钟贞宗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当他看到连受到重击的山姥切都只是默默站起来咳嗽了两声后就......同样淡定了,人总是要适应的。
“那我就先玩去啦!”
“嗯,再见。”
“再见啦小贞!”
“大胆地修行去吧,太鼓钟!”
“破!”
“嗷呜~”
“......”站在角落里看完了全程的加州清光抽抽嘴角,“这算什么?老虎魔王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大和守安定从刀架上拿下两振木刀,递给清光一把才说道:“因为山姥切他们体型太小了呢,完全不能抵抗。不过没看到五虎退,老虎们先到了?”
“小贞——你在哪啊——”
“看来手合室太大也不全是好事啊。”加州清光一听就知道鹤丸国永又把太鼓钟丢掉了,有些无奈地说道。
“是呢。”大和守安定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圈,找到四处乱窜的白发太刀便双手放在嘴边喊道:“鹤丸——太鼓钟在这里——”
“太好了——今晚不会被小光丢出来了呢。”站在打刀二人组的身边,看到了太鼓钟贞宗就在那块范围,鹤丸国永不由庆幸地抹了把汗。
“不是烛台切丢你出来,是你心虚不敢回去吧。”加州清光直接点出问题实质,一点情面都不留。
“嘛嘛,都一样,都一样~”鹤丸国永把双手往脑后一叉,笑得有点无赖又有点俏皮:“怎么样,要来战一场吗?”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视一眼,同时笑道:“好啊。”
“那就来惊吓满满地开场吧!”
“我可是认真的哦!”
“杀死你哦!”
“噢啦噢啦噢啦!”
“在这边!”
“哈哈哈被吓到了吗!”
...
今天,天气很好呢。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