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倒出来见她了。
晋子微微摇头，轻声说：“只是在商量怎么抓尾兽。”
真相是不能告诉斑的。
起码不能一股脑地托盘而出，这个男人为了替柱间实现他未建成的国度，为了那个被黑绝篡改的和平之法，已经够累了。如果现在否定他做的一切，和再死一次没什么区别，晋子不忍心说。
斑看着她，后者也非常平静地与其对视。几秒后，晋子垂眸移开目光，向基地外走去。
他跟上来了。
这个外人眼中脾气如那头黑长炸一样暴躁的男人，此刻始终保持三米远的距离走在她身后，同样一言不发。
相处模式有点像…晋子都害怕看见宇智波斑忽然举牌。想到伊丽莎白和假发的傻缺事迹，她没绷住，笑了一声，在一个残破建筑的阴影里止步。
在晋子转身时，斑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放缓语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非和带土说了什么。
他看出来了，小族长，哦，现在是少族长，然而斑更习惯在心里称为小族长——最初二人见面时她的身份。小族长的这份不情愿似乎不是因为自己，反而是怕他不能接受什么消息，或是…事实？
宇智波斑还有什么怕的。他讨厌有人站在背后，好不容易习惯了就被捅了个透心凉，胸腔里那颗活蹦乱跳的东西早就没了。
没办法了啊。
晋子的眼神不自觉地难过，连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斑，你有没有想过…月之眼计划，是一个错误？”
眨眼，她立刻补充：“我的意思并非否认，建立更好的新世界。月之眼，也许是一个圈套，从…”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宇智波斑冷静地接话。
晋子抿了抿唇。
她忽然感觉肩上的力道加重，或许说这才是斑原本的力气？因为除了必要训练，他总是放轻任何动作去对待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身体微微前倾，战场带来的压迫感和骨子里的狂傲，宇智波斑的威胁性扑面而来。从远处看，她几乎禁锢在男人的怀里，呼吸的频率有些小小地不稳，晋子甚至觉得自己冒出了冷汗。
果然，激怒忍界修罗是万万不行的。如果今天死在斑手上，晋子除了愧对那些好友，没了对松阳近乎疯狂的执念，倒也洒脱。
“如果这条路是错的。”
声音比平常更为低沉，大概在忍耐着怒火。
“你要离开我么，晋子。”
晋子：“…？”
久违的送命题。
见她没回答，宇智波斑又重复了一遍，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抬眸对上视线，晋子差点被那汹涌翻滚的情绪灼伤。她只能深吸一口气，把心里话当成最隆重的承诺：
“永远不会。”
“我追随你，不分是非，不问因果。”
反正大家都是看谁不爽就糊高达的宇智波，如此盲目的话听起来没毛病。如果在对方心里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和开了眼的宇智波是讲不通道理的，只能抓住一线生机赶紧哄好。
良久，晋子听见一声叹息。
斑这次真正地揽她入怀了，黑长炸让晋子觉得燥的慌，颈窝处还很痒。对方那身自带令人战栗凉意的护甲，她居然觉得是温暖的。
“抱歉。”
能怎么办呢？
晋子闭上眼睛，轻声应道:“嗯。”
冷静下来，斑问晋子发现了什么，她把早就编好的真相又说了一遍，比告诉带土的还要详细不少。带土知道黑绝的存在肯定会露出破绽，而斑就不必顾忌了。
饶是心理素质再强，斑也沉默了足足两分钟之久。
晋子的一口气又提上来，悄悄牵起他的手，拉了拉。
斑忽然笑了。
不是狂笑四杰的那种，而是无声的——她形容不出来。是悲哀还是愤怒？绝望还是自讽？或许当年知道虚就是松阳时，高杉晋助也是这样笑的。
“哪一步开始的呢…”
斑喃喃自语：“十尾。”
“那么，”他抬头转了转脖子，那声音在静谧中显得尤为清脆，“召唤出十尾之前的步骤，对大筒木辉夜的复活，没关系。”
松开手，晋子点点头。
“无限月读不可能了，但这个世界又是如此地需要革新。长久滋生的黑暗在各国都蔓延着，类似宇智波的悲剧数不胜数。”她认真地看着斑，“我们就是将黑暗连根拔起的存在。”
斑低声道:“那么，先继续抓尾兽，那些畜生仇视人类很久了，打起来不会手软的。”
顿了顿，他捏捏小族长的肩膀：“其实我刚才在想，你是不愿与那些家伙为敌，让我放弃计划。”
晋子眨眨眼：“你选择信我。”
“不然呢？”斑的眼神很温柔，“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他都能应对。
闻言，晋子有些感动，一个但凡出场必吹柱间的男人终于会对她说情话了，四舍五入那就是在线表白啊。
斑看起来似乎没事了，唇边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冲晋子点了下头，身影连带着查克拉又在黑暗里消失。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黑发少女也转身离开，左眼的蝴蝶擦出金色的流光。
她去找了带土。
刚才带土为了让晋子安心，只是强装镇定，等人走了才继续头痛真相和计划，甚至想抽根烟冷静一下。瞅见晋子又回来了，带土懒得起身，招了招手。
晋子：“……”
你好丧啊。
“带土，我有个想法。”她简洁道，“我们把九个尾兽抓齐后不召唤十尾，直接复活宇智波斑。”
带土：“……”
他慈爱地摸摸晋子的头：“多好的孩子，说疯就疯了。”
晋子：“秽土转生解除的瞬间，逆向结印，也可以复活。斑没告诉过你吗？”
带土冷笑：“没有。”
打扰了。
摘下面具，带土揉揉太阳穴，一脸无奈：“你的想法相当于砍断一半斑的计划，就算真让他复活，到时候怎么和他解释？”
晋子哑然。
“而且秽土转生太难操作了。”带土看着她，换上了较为温和的口吻，“晋子，这些事不用你考虑，我来想办法吧。就算出了差错，斑也不会怪你。”
面对一个大老爷们和看起来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宇智波柱吹呸宇智波斑再九曲十八弯，也知道冲谁发火。他和鼬欠了晋子一个宇智波，尽量还吧。
晋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明白带土的好意，但她临走之前还要皮一把：“小叔叔你真是个好人。”
带土：“别乱——”
等等，从辈分来看，还真没叫错(:з」∠)_
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想帮忙收集尾兽情报吗？”
“我还有事呢。”晋子干脆地抖出血之池的消息，“…那个御屋城和千乃大概已经远走高飞了，我先解决他们，以绝后患。”
带土消化完毕，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晋子的消息无误，这两个血之池肯定选择成为黑市商人，既能发掘人才还能躲避仇家。权贵们喜欢看人如野兽般厮杀斗殴，定期带着招来的成员参加角斗赛，他们的经济也不用愁了。
他起身，冲晋子伸手：“我大概知道位置了。”
-
距离带着女儿离开地狱谷已经过了小半年，期间御屋城炎做了黑市商人，创建楔不动产社，在这片糜乱的极乐园很快有了不可撼动的一席之地，也见过偶尔出入这边的三忍之毒大蛇丸。当千乃学会走路就开始训练，御屋城不想告诉自己女儿的身世，这样就好。
蝴蝶眼，他一直忌惮的那位忍者也至今没寻来。御屋城知道宇智波晋子肯定想把血之池灭族，一个都不留的那种，上次被放过是因为能替她狠心。
坐在沙发上点烟，御屋城忽然跳起，戒备地看向一个方位。
——时空忍术吗？！
他看着戴面具的男人那身黑底红云的晓袍，不禁放轻呼吸。被男人拉住手腕的少女，黑色的大振袖印着四纹茑萝花，而这世上说到金色蝴蝶，只代表那个人。
宇智波晋子。
尽管额头隐隐冒出冷汗，御屋城依然不能怯场：“好久不见了，火影大人。”
男人松开手，哼笑一声。
御屋城攥紧武器，笑道：“没想到您真的叛逃木叶，加入了那个晓。”
“啊，都与你无关。”
晋子淡然地回答，看向同伴：“阿飞，你去解决千乃，和所有想凑热闹的家伙。”
带土叉腰：“好的前辈！交给我吧！”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不再用万花筒提升格调。
晋子：“……”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她迅速抽出鬼彻扛住御屋城的攻击，后者发誓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你是傻逼吧」这句话。御屋城当然没想和蝴蝶眼拼冷兵器，他要的是这瞬间的机会。
不得不说，血龙眼和□□眼可真像，既仿照宇智波的设定又抄袭仙人模式，难道在暗示官方锁死鸣佐吗。一边脑内跑火车，晋子被拉入血龙眼的幻境之前，一边悠悠地召唤出半身须佐能乎。
御屋城：“……”
过分了啊，这他妈怎么玩！
他想的是趁晋子中幻术愣神的功夫，在其身上尽可能制造出血的伤口做个人体□□。结果少女被金色骨架牢牢护着，外部攻击通通无效，唯一的破绽就是脚下。
到底是蝴蝶眼的反应就这么迅速，还是她故意中的幻术？！
血色的河…
晋子微微皱眉，站在河面上甩了甩袖子，作为姑娘，可比高杉晋助讲究，刚才那泡着湿漉漉的感觉太难受了。这里的颜色只有黏稠的红与黑，倒是比她和鼬的幻术世界搭配丰富。
除了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眼睛在头顶睁开，果然没什么好看的，解开算了。
然后，她看见一颗有茶色长发的人头，沿着远方漂来。
“艹。”
晋子忍不住爆粗口，松阳这茬儿过不去了？中忍考试时大蛇丸让她看，她崩溃了，导致那会儿的记忆不太清楚，现在又来一次！
表情瞬间扭曲，晋子看都不看，解开幻术就猛地砸向地面，放了高强度的雷遁。险些被不熟练的怪力砸断肋骨，紧接着又被电，御屋城躺在废墟里急促喘气，打了个滚爬起来。
她露出夜兔神威的同款狞笑，舔了舔唇：“你是真的想死。”
“不。”
御屋城轻笑：“激怒你，我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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