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味药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生日这天没有赶上周末,所以晋子还是得去上学。她之前有问过山茶南栀和花宫星海要不要来宇智波族地,晚上一起庆祝生日,前者歉意地拒绝,后者欣然地答应。

    星海不仅答应,还把晋子的生日日期告诉了大部分同学,看桌子上就知道了。

    这盒包装纸盖不住香气的糕点,一定是北条一郎送的,只有北条夫人的糕点闻起来才这么香;这盒笔水里带有亮点的水粉,是花宫星海送的,她知道晋子喜欢画画;这个又大又毛绒绒的橘色兔子玩偶,是山茶南栀送的,因为晋子说想抱着软绵绵的玩偶睡觉。还有这些亲自剪出来的小贴画,一看就是星野美智和织田知梦送的;这副花鸟卷则是月见香送的,那是个温柔且不爱说话的姑娘,然而体术水平在女生中仅次于晋子。

    小栗阳送的精致闹钟,唐泽飞轮送的珍藏版故事书,相叶叶子送的各类树叶书签,森永纳郎送的兰草香囊,实在太多了。有些礼物一看就价格不菲,不知道是他们家就是富裕,还是因为宇智波的缘故。不管怎么样,晋子都把那些人名记下来了,以后回礼的时候也不能挑寒酸的。

    南栀本来就不教一年级什么东西,今天又恰逢晋子的生日,她让全班给宇智波小姑娘唱生日歌,还让每个人给其写生日贺卡。于是放学的时候,晋子带着大包小包离校,把来接她的鼬和止水都吓了一跳。在听到这些都是生日礼物后,鼬笑着摸了摸晋子的头,而止水也显得非常高兴。

    “我就说嘛。”卷发小少年微笑道,“大家还是喜欢宇智波一族的。”

    上次鼬说让止水接,后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鼬还是照常接了。所以,这是止水和晋子在她上学后的第一次见面,她仔细打量着,说到底宇智波止水也不过是个孩子,背负的东西甚至比鼬还要多。

    晋子仰起头,“大家是因为喜欢我喔。”

    “哇!妹妹酱好可爱!”止水直接把人举高高转圈圈,不理其他家长的目光,“鼬!请把你的妹妹托付给我吧!让晋子以后和我在一起生活吧~”

    鼬无奈地笑了笑,“你有本事和父亲说。”

    止水一噎,“我哪来的胆子啊,族长还不得把我打死。”

    他又放下晋子,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话说这样讲没错,不过你也是个宇智波哦。”

    就算身体是个六岁女孩,但是毕竟做了二十五年的大老爷们,好不容易习惯了空荡荡的胯/下和软绵绵的胸,如今直接被个男的抱起来转圈,鬼兵队总督还是想打人。然而想到他的结局,晋子就在心里叹息,算了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她不是那种别人碰不得的矫情孩子,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哥哥,止水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晋子指了指身后,“花宫星海,她是我的好友兼同桌。北条一郎,我的朋友。”

    花宫星海一鞠躬,“二位兄长好。”

    北条一郎双眼涣散,“天才鼬,还有瞬身止水…活的,活的宇智波…”

    鼬&止水:这孩子怕不是傻了。

    回到宇智波族地,星海和北条不出所料地受到了各个宇智波的目光洗礼。

    小公主带个女孩子来家里没啥的,但是这个小男孩是怎地个情况?!

    快到族长家的时候,北条一郎突然小声问道,“有些宇智波在族地里也会开写轮眼吗?”

    晋子一愣,她没想到北条还能知道宇智波家的写轮眼,虽然在后期谁不知道那可能就是傻子。不过对比一下,到了漩涡鸣人那辈的孩子们几乎没人认识写轮眼,可能与宇智波的灭族和木叶的刻意隐瞒有关,这么想想就很令人心寒了。三大瞳术之一的写轮眼不像白眼一样与生俱来,也不能整天开着,它的名气只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得以维持。

    不过没关系,她迟早会让所有人都记住被灭族的宇智波,及其特有的写轮眼。

    “这是我们族特殊的欢迎方式。”晋子也没太明白,只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是不重视,他们才不开眼。”

    星海与北条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鼬和止水对视一眼,彼此无奈地笑笑,他们还是能猜到族人的想法。虽然宇智波不像日向那样有宗分之别,但族长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被全族重视,尤其是宇智波本就稀少的女孩子,内部消化都不够,还怎么能容忍外族,而且是毫无名气的。他俩倒是不准备和晋子说这些话,妹妹毕竟还小,再说哪怕晋子喜欢了一个普通人,当哥哥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除非对方是个混账东西。

    而且,鼬看向正和花宫聊天的晋子,他总觉得自己的妹妹未来,似乎是不需要男人的。

    她会成长为…

    “到家啦!”止水欢快地说,指了指前面的大宅,“小朋友们快进来~”

    晋子拉着星海,示意北条跟着她,接了一句,“你也只是个孩子嘛。”

    这个被天才、宇智波、木叶、和平所束缚的少年,今年也不过十一岁。不算被称作食尸鬼的银时,十一岁的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还没杀过人,也不经常见血。然而宇智波止水已经在数次任务中扬名,木叶的孩子们几乎没有不知道瞬身止水的。

    为什么非要是宇智波呢?

    因为与千手柱间共同创建木叶的斑?

    因为那双看透爱恨的写轮眼?

    “不一定哟。”止水笑着拍拍鼬,“你的哥哥们可都是——非常厉害的呢。”

    鼬似是无奈了,却也伸手点了妹妹的额头一下,“会让你和佐助都平平安安长大的。”

    晋子看着彼时少年的意气风发。

    不自觉地抬手附上左眼,她曾经受伤的如今完好无损。时间不能倒退,但如果能慢一些呢?让时光的指针骤然一顿,凝固于某个不想错过不愿失去的节点,在瞬息万变中安息。

    -

    临近夏日祭的生日总是热闹非凡,家里各处都布置的喜气洋洋,一进门就看见小佐助抱着小恐龙全家玩具跑来跑去。走廊里挂满了小型彩灯笼,五颜六色的光轮番映射,等绿光闪过去,晋子才带着她的两位小朋友进门。鼬和止水是踏着绿光进门的,回头看妹妹和她的同学,发现晋子瞄向他们头顶的眼神有些奇怪。

    本来生日到晚上过才有感觉,但是考虑到几个孩子都不能熬夜,星海和北条也不能太晚回家,所以就提前了。每日都会去厨房帮忙的晋子也被哄出来,她端着水果拼盘,走到客厅里坐下,开始插牙签。以前晋助虽然不像假发一样善于做饭,不过经常打下手,没想到这倒是方便了晋子。几人一起分享水果,由于佐助强烈要求和姐姐拼玩具,所以晋子只好先陪他走了。剩下的星海和北条因为鼬和止水都很温柔并且善解人意,所以并不感到拘束,就当是自己的兄长般,与他们聊着忍校的事。

    灰发绿眼的小女孩认真地说,“当时晋子可厉害了,面对那个男生的挑衅,她直接把对方打趴下了。”

    “对对对,”北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情还有些激动,“咏…而且,那个男生居然被晋子吓哭了,太丢人了。不愧是宇智波呢!”

    星海问道,“晋子在宇智波里应该也算厉害吧?”

    鼬安静听完后,微笑着回答,“的确,她的天赋在我们族里也是出色的。”

    “不过还是要比我们差一点点咯。”止水用手比划着,“所以,哥哥就是得保护弟弟妹妹的嘛!”

    止水:没有亲生的弟弟妹妹,好气哦。

    已经陪佐助开始找小恐龙的晋子并不知道那边在说什么,她现在正犹豫,要不要给小恐龙们挤上番茄酱,告诉佐助它们都挂掉了。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弟弟肯定就不爱玩小孩子的过家家了,可是看这痴迷的架势,佐助以后能不能戒掉真的很难说啊。

    万一以后高人气的中二少年,干什么都离不开一只小恐龙,在天国的父母恐怕会强烈要求秽土转生回来吧。

    玩了一会儿,佐助突然皱皱鼻子,然后一脸兴奋,“姐姐,好像是开饭了嗷!”

    这奇怪的尾音「嗷」是什么东西。

    晋子也闻到了阵阵饭香,于是摸摸弟弟的头,牵起他的手下楼,“爸爸也快回来了。”

    “等等,姐姐。”佐助松开手,跑回去拿着小恐龙出来,“它也饿了。”

    面无表情地对上小恐龙菌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珠子,晋子在心里叹口气,看来是时候挤番茄酱了。等他们下楼后,发现止水与鼬已经帮忙端菜了,星海和北条乖巧地坐着看电视,晋子把弟弟介绍给同学们认识,三个小孩子莫名地对上了脑电波,一起跟小恐龙过家家。

    再次对上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珠子,晋子在心里冲着小恐龙竖起了中指。她正想也去厨房帮忙,忽然似有所感地回头,走到门口,发现果然是富岳回来了。

    晋子温柔地笑起来,“欢迎回来,爸爸。”

    富岳摸摸女儿的头,“嗯,我回来了。”

    六岁那年本就不怎么和睦的高杉家,正好与他断绝了关系,自己和假发因为无聊于「武士」的课堂,跑到了新开的松下私塾踢馆,结果整个人都被吉田松阳蛊惑了。但是现在,晋子的家人都还在,虽然也过不了几年,但是这份亲情已经足矣。

    父女俩回到客厅时,饭菜已经摆好了。

    寿喜烧,味增汤,关东煮,饭团,蛋包饭,天妇罗,寿司,白子,鱼刺身,料理,乌冬面,稠鱼烧,咖喱饭…

    美琴走出来,用围裙擦擦手,“哟,孩子他爸也回来啦?大家快坐,生日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哦!”

    洗净手,所有人都做好,齐声说「我开动了」。美琴的手艺没得说,比假发那家伙强好几倍,后者厨艺虽好却沉迷于几松的麦芥面无法自拔,简直没救了。寿喜烧和味增汤都是鲜美无比的,豪不夸张地说,一口咽下去舌头和牙齿都能酥掉。刺身和料理是凉性的,基本用于缓解鲜味,蘸了醋和芥末后,滑腻好吃。

    北条一郎满足地说,“超级美味啊!”

    美琴好奇道,“晋子说,北条夫人的手艺很好哦。”

    “您过奖了,我妈只会做糕点。”眼神中透露着绝望,黑发褐眼的小男生表示,“一日三餐都是糕点,挺悲伤的。”

    美琴乐了,“那你就多吃点。”

    吃得差不多了,鼬放下筷子,“把灯关了吧,止水哥。我去端蛋糕。”

    晋子眨眨眼,原来还有蛋糕?宽政大狱之前的年代,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西方的蛋糕是种奢侈品,而廉价的劣质奶油特别多,吃起来还不如本国的摩提。他倒是买得起,却不同银时喜甜腻之物,唯有水果蛋糕还算勉强接受。

    端出来的是巧克力蛋糕。

    这个世界的忍者吃过巧克力?东西肯定是有的,因为市场上有卖。不过忍者一向吃能噎死人的兵粮丸,还会买巧克力?

    佐助非要插蜡烛,六只彩色的小蜡烛被他摆成了勉强可以看出是心的形状。其实说菱形更恰当呢,晋子和其他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于是小佐助的脸红了,扭扭捏捏地说,姐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晋子!”其他人也这么说道。

    富岳弯腰抱起佐助,将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此刻也卸下了担子,难得和蔼地笑着,“许个愿望吧,晋子。”

    她点点头,突然问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爸爸妈妈都笑起来,“当然了,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已知结果,却忍不住想要个约定。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高杉,你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小孩子么?变成女孩子,也带有那种柔弱了么?

    可是…趁都在的时候,他要替宇智波晋子这孩子,好好珍惜呀。

    黑暗的环境中,蜡烛那柔柔的橙光缓缓摇曳着,她闭上眼,又看到了私塾外的那颗樱花树。在盛开的季节里,薄红色与珍珠白交绘成的浅粉花瓣会飘落在脸上,松阳就喜欢一手捧书一手背后地立于树下。他的身边又出现了几个人,仔细一看,是晋子的家人与朋友,他们都冲着她微笑,包括那只绿绿的小恐龙。

    晋子许完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我愿宇智波和世界共存亡。

    她只是需要时间,距离一切开始之前还有四年,那么晋子不得不听从父亲的建议,用三年的时间毕业了。

    鼬选择了大义与和平,还有他的弟弟。

    晋子选择父母与家族,和宇智波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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