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伽很快就发现雅典娜丢了,他都不用猜,这里面是波塞冬的手笔。
他对于海皇波塞冬的了解……不算太熟悉,圣战基本上是同冥界打的,相较于海界,他还是更熟悉冥界的配置,波塞冬充其量是在第一次圣战中打了个酱油,表明他们海界也是有参与圣战的,其余就没有了。
从人员配置到海皇惯用的手段,珀伽一概不知,因此这次海皇波塞冬究竟抽了什么疯,珀伽也不清楚。
“雅典娜?”卡妙也发现纱绪不见了。
“比起雅典娜在哪里,还是关注一下眼前的情况吧。”加隆拍了拍手,“这里可不是北冰洋,这里是北大西洋。”
作为曾经的海龙海将军,加隆对这里无比熟悉,从他们落脚的这块地如何走到北大西洋的宫殿,走哪条路是通往生命之柱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感知到了一股异样的小宇宙。
从珊瑚礁后走出的海斗士身上的鳞衣是加隆所熟知的,而他的小宇宙,也是曾经交过手的对手之一。
不知为何两百年前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加隆不认为这是冥王的小动作,他更多地觉得,就是未知的力量导致了这一切的异变,无论是布鲁格勒德的重现,还是已死之人的复苏。
“尤尼提?”笛捷尔略带惊异的声音响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你怎么会……”就算逃出了亚特兰蒂斯,以普通人类的寿命根本活不了这么久,他又不是跟阿斯普洛斯那样有了奇遇。
“好久不见,也应该有两百多年了吧。”银发男子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他的情绪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带着苦于服从于命运的无奈,“自我死后算起的话,那就是两百年不到了。”
尤尼提人生的后半段是被愧疚包围的,他在这种自我认知的激励下,努力重建布鲁格勒德,在临死前成为了一名声名远扬的好领主,然后眼睛一闭再一睁,他又出现在了未知的海域中。
最糟糕的是,他睁眼看到的人令他怀念,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他心一颤。
“尤尼提,跟我一起复苏布鲁格勒德吧,我们不该局限于这片雪原上。”
“……姐……姐姐?”男子颤抖地喊出了这个称谓。
平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圣域一方讲了,尤尼提也没有放水到把所有人放走,说白了,他的意识有一半不受自己控制。与其说他是死而复生,不如说他是另一种存在比较好,也就是迦勒底一方常说的英灵。
“留下一人与我战斗,姐姐在靠近波塞冬神殿的地方。”说完这句话,尤尼提便站着不动了,仿佛在等候圣域挑一个人出来。
笛捷尔心系另一名女子,卡路迪亚明显打算陪着他的,珀伽和加隆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加隆和卡妙留下来,水瓶座的圣衣让笛捷尔带走,尤尼提就由双子座的加隆来对付了。
“圣衣似乎不够用啊,这件事结束后得找雅典娜商量一下了。”珀伽小声嘀咕着,盘算起了打波塞冬小金库的主意,让自家雅典娜受到了惊吓,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不然就把波塞冬这点黑历史抖得人尽皆知。
加隆大手一挥表示自己会保护好没了圣衣的卡妙的,然后他便被卡妙用冰晶环冻住了一只腿,这位黄金圣斗士用行动展示,他即便没了圣衣仍旧有战斗能力。
“啧,小孩子长大都不乖了啊。”轻松地把脚解放出来,加隆仍选择让卡妙退得远一点,不想让他参与战斗。
蹲在礁石上的珀伽研究了一下路线,他确定了两个方向,替笛捷尔和卡路迪亚指了一条路说:“这边有一股强大的小宇宙,嗯……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然后他手一转,指了另一个方向,“这边通往波塞冬的神殿,我的话要朝这里走。”
三队人就此分别,加隆念着过去的命运轨迹,摆出了双子座惯用的大招手势:“让那个小丫头进生命之柱?开玩笑呢。”
*
比起吉尔伽美什的随机落点,找着敌人就开始大杀四方的肆意畅快,立香这边要迷茫许多了。
且不说下落不明的圣域一行人,就冲着她面前这位漂亮大姐姐,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表清秀的女子穿着新洛可可风格的长裙坐在台阶之上,她半个身子趴伏边上的一件鳞衣上,浅色的眸子好像才睡醒,还酝染着蒙蒙的水汽,她姿态慵懒却隐约给人高贵之感。
立香本来是想上前问话的,但阿尔忒弥斯却拉住了她,把一无所知的少女往美杜莎身边一推,自己站在了最前方。
“你……”有种熟悉的感觉,阿尔忒弥斯口中有个答案,可她不敢确定。反倒是她肩头的小熊看见美女眼睛就黏上去了,恨不得跳下来跑过去,去调戏一番。
“Rider?”不解地看向护住自己的美杜莎,立香发现她警惕到把武器都拿出来了,立香愣是没看出对面的女人有什么威胁性。
女子动了,她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把身边的鳞衣当做着力点,撑着它站了起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北冰洋,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女子用着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说着,她的声音非常轻柔,轻柔到没有任何攻击力,面对阿尔忒弥斯提防她毫不在意,提起裙角走下台阶,连鳞衣都没有拿。
她轻巧地来到阿尔忒弥斯的不远处,淑女地行了一礼,就如同舞会开场前那样,一言一行都恪守礼仪。
“叫我瑟拉菲娜就好了。”搭配上甜美的笑容,她就像邻家女孩一样轻易获得了立香的好感,之前的高贵之感仿佛只是立香的错觉,这明明就是一位,充其量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罢了。
“Rider,会不会哪里搞错了?”立香扯了扯美杜莎的衣角问。
就像她以前在特异点里遇到过的,有些英灵或者类英灵的人都是很好相处的,说不定她也是能够交流的呢?
比立香动作更快的,还是阿尔忒弥斯的弓矢,她凭空变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弓箭,把箭尖指向了跟前的女子,她肩头的俄里翁蠢蠢欲动,但最终也没有跳下去。
“亲爱的,是又打算去搭讪了吗?”
“唔,本来是这样想的。”迷你的棕色小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收起了平时的花花肠子,“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一位。”
“是哟,亲爱的,我也没想到呢。”拉紧的弓弦始终没有射出,阿尔忒弥斯喊出了对面女子的真名,“能在这里见到你,安菲特里忒。”
立香愣愣地在大脑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的主人,最后还是终于联通的来自迦勒底的耳麦告诉她,这是希腊神话中海后的名字。是,她的确听过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迦勒底的几名英灵同波塞冬有些许渊源,可有关于这位女神的传说实在是太少了,她根本没有往心里记。
被点出真名的女子温柔一笑,她算是应下了这个称呼:“有些抱歉呢,在这具身体上意识觉醒得不够彻底,我时常在迷茫我到底是布鲁格勒德领主的女儿瑟拉菲娜,还是海皇波塞冬的夫人安菲特里忒。”
安菲特里忒在希腊神话中的记载很少,她同波塞冬一起出现的场合极少,真要让她来自述的话,她的婚姻就像是一场灾难,她原本的生活平静美好,只因为波塞冬为她的美貌所倾倒,便将她从原本的生活中剥离开来。
海后的位置与她而言,远不如和姐妹们一起跳舞的日子来得有意义,也就无从谈起幸福一词了。
由英灵身份降临的她觉醒本就不彻底,大半时间表现出的都是属于瑟拉菲娜的人格,她们对于圣杯的愿望都是极其简单的,想要回到曾经幸福的生活。
然后就被扭曲了,扭曲到将整个世界拖入了灾难的漩涡中。
女子思及自己的念想,她也回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目前以北冰洋海将军的身份,击退任何试图通过这里的人。鳞衣听从召唤穿戴在了她的身上,女子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也没什么好叙旧的话,为了海界,也为了布鲁格勒德,请你们离开这里。”
前者是安菲特里忒的意愿,后者是瑟拉菲娜的想法。
“战斗吧!”
*
笛捷尔的心一直在颤,就像是有鼓声在胸口作响一般,他沿着珀伽指出的那条路前行,身后的卡路迪亚怎么喊他他都没应。
“我说笛捷尔!”看不下去的卡路迪亚一个加速冲上前把人拦下,“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大对。”
是不对,他从亚特兰蒂斯的冰柜中被解封出来时就做好了和过去告别的准备,两百年前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和卡路迪亚被女神救下,活在当下。可现在又出现了同过去相关的人,再一次以敌人的身份站在了他的面前,原来那缠在身上的命运的蛛网从未解下过。
“瑟拉菲娜她……”笛捷尔停住脚步,蹙紧眉头,他在过去就很在意这个他当做妹妹的少女,在亚特兰蒂斯得知她死于病痛的时候,笛捷尔就有些怅惘,“她又被人利用了。”
“是是是,你以前认识那小姑娘是被人利用了,亚特兰蒂斯那事我知道了,眼下这事我也明白。但有一点,笛捷尔你冷静的大脑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鲜红的指甲点着自己的脑门,卡路迪亚空着的那只手搭住笛捷尔的肩膀,“等会我激动起来的话,可麻烦你拦着我了。”
“抱歉。”
“行了,去见那个小姑娘吧,按天马座说的话……这个方向是通往北冰洋?”卡路迪亚摸着下巴,“布鲁格勒德边上,还的确是北冰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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