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真正近距离接触过死亡的人是不会长大的,他们停留在那个时间,并且从心里产生病症。
啊,那么由此产生的变化难道就是人类所说的成长吗?——neverland观察日记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权在赫。”权在赫朝清辉伸出一只手说。
“我叫清辉,姓什么嘛,等我想好了以后再告诉你。”清辉也伸出一只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说道,脸上带着儿童所特有的天真无邪。
“好。”权在赫忍俊不禁的笑出来,抓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
然后他站起身。
“你要走了吗?”清辉抓着他的手没放,脸上带了点不舍。
“我去找院长。”权在赫晃了晃自己的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你找院长妈妈有什么事吗?”清辉从长凳上站起来,权在赫牵着他的手,有意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我去问问院长能不能同意你改名字。”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去!”清辉开心的拽着权在赫一阵小跑,然后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放开了权在赫的手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权在赫笑着看了他一眼,敲门进去了。
他装作无意的向院长询问了院里有没有一个叫做清辉的小男孩。
“唉,他跟你说自己叫这个名字?”院长叹了口气,“这孩子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扔在了我们院门口,从小心脏就不太好,襁褓里只放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纸片,我想着大概是他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所以这么些年来都不许他改名字,怕他父母若是想来找他,他改了名之后就不好找了。”
“不是说他是弃婴吗?”权在赫微低着头,微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色,“那他的父母又怎么会来找他呢?”
当权在赫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后,他看见清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背影小小的一个,手里抓了根不知道哪里来的狗尾巴草在玩。
听到关门的声音,他立马回头看,权在赫在他身边坐下。
“院长妈妈答应了吗?”他略带期待的看着权在赫。
“嗯。”权在赫接过他手里的狗尾巴草,捏着底部看它在自己手里打转。
“耶!”小孩儿也不介意,开心的把手放在胸前捏成拳,“你可真厉害。”
“我很厉害吗?”权在赫抬头看他。
“说话算话的人最厉害了。”清辉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权在赫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小孩儿,算作是和狗尾巴草的额交换。
“这是给我的吗?”清辉疑惑的问他。
“嗯。”
“我不能要。”
“如果你改了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可能就找不到你了。”权在赫把那部手机塞到清辉手里。
“哥哥,我是弃婴,也就是说,是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被丢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孩,没有人会来找我的。”小孩的脸上勾起一丝勉强的笑。
“所以。”权在赫说,“以后你就当自己多了个哥哥,手机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什么事记得给哥哥打电话。”
小孩愣了一下,然后又被权在赫重重的揉了头。
“我该走了,等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从福利院出来后,权在赫给了出租车一个地址,他今天预约了心理医生的诊疗。
“失眠的情况好了一些了是吗?”
“是的。”
“最近还有做噩梦吗?”
“有的时候会有的时候不会。”
“能具体谈谈什么时候会什么时候不会吗?”
“压力大的时候会。”
“压力大的时候吃的药的量也会变多吧?”
“对。”
医生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催眠一般轻柔的声音,大概也是想尽量避免因为过多的提问而激起他的防备心理。
“吃完药后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医生拿着笔记录,“比如疲乏无力,头晕,食欲不振,或者……发现自己不在床上?”
终于来了。
权在赫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医生的惯常问话里总会多一句,吃完药后有没有发现过自己不在床上,之前的问话都像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一样。
“没有。”权在赫说,“只有偶尔会觉得食欲不振。”
“好的。”医生拿着笔“刷刷刷”的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
简单的询问过后,权在赫开始接受眼动脱敏与再加工治疗。
…………
“我打开储藏室的门,看见了妈妈。”
他的心跳变快,肌肉不自觉紧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每句话之间出现了长久的沉默。
“她面前放着炭盆……地上有吃完的安眠药的瓶子,还有半瓶红酒。”
“她穿的很漂亮,化了妆,嘴巴很红,闭着眼睛倒在墙上……但是我知道她死了……她死了。”
“……那一刻我希望坐在那里的是我自己。”
“是我害死她的。”
“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得抑郁症的。”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所以我活该被人抛弃……我是注定得不到爱的人。”
“我该离别人远点,接近我的人都会不幸的。”
在权在赫说明完自己脑海中残留的影像以及身心感受后,医生开始操作动眼以及重复这一套步骤让他敏感递减,最后用事件相关者的身份将正面的想法植入他的心中,给他新的力量来对抗旧的创伤。
等治疗结束,权在赫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医生满脸欣慰的对他说:“今天的治疗结果很不错,最近有发生什么好的事情吗?”
权在赫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好吧。”医生无奈的笑笑,想看小孩儿一样看他,“下次发生了什么让你开心的事,你可以把它记下来,这样当你在海外没办法定期接受治疗的时候,可以把它拿出来看一看。”
“好。”权在赫点点头,等又聊了几句,他站起来跟医生告辞。
看完医生后他也没有能够消磨时间的事,于是只能回到公司在手机上查看自己装在家里的监控,这当然不是用来监控成员们的,而是他为了监控自己而装的。
只是他装了也没时间看,现在他耐下性子一天一天的看过去,总能在哪天的监控里看出问题来的吧?
18号的时候,第三集花美男播出,这集花美男一经播出,他和Roy Kim还有节目名称便立马上了热搜,还出了很多什么“防弹少年团jae把忙内当儿子养”“成员间的趣事”之类让人看了肉麻不已的帖子。
权在赫看完放出来的节目后,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得体,还有节目的剪辑,对节目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后才放心的把节目关掉。
今天还是郑号锡的生日,所以他在公司做生日直播,权在赫在工作室里看了一点哥哥的直播,看他是准备和粉丝们玩游戏之后就把直播关掉继续工作。
是的,疲惫从来无间断,但是世间总会有因为他,或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感到有意义的人,就算那份爱是会变化的,是不持久的,是甜蜜的空气糖果,这一刻他也愿意把它吞吃下肚。
因为这些,他也不能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要不停的吸收,成长,变成永远存在的那份意义。
像沼泽的泥水逐渐要淹没头顶,黑暗一视同仁的将那些善意与恶意隔绝在人群之中。
夜晚是危险的也是珍贵的。
永无乡是危险的也是美好的。
因为这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马上,他又把郑号锡的直播打开了。
看到郑号锡在他面前鲜活的存在着,看着很多人因为他而感到欣喜,其效果其实和自己收到表白相似。
I’m your hope!
屏幕里的郑号锡夸张的笑着,“叽叽哇哇”的和粉丝讲着话,但也确实言行一致。
或许有那么一天伤痕累累的他也能变成治愈别人伤口的人,快要被沼泽浸没的他也能变成拉住别人的手的人,到那一天为止努力着试试看吧,权在赫想。
就算他依旧在痛苦着。
依旧在焦虑着。
像欣赏巨大的船慢慢沉没一般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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