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加着油门,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在公路上行驶着。
相泽手握方向盘, 拖着疲劳的身体, 还要分散思维来推理起壬生泽也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学生。
从一开始的、他单方面在资料上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是一个阴沉到没什么朋友的男孩, 成绩优异却并不受同学的欢迎,并且还曾于校园暴力中一度出现过、使用杀伤性强悍的个性伤人事件, 情况严重到被学校劝退。
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孩子, 但是相泽却不这么认为, 这么短的时间内虽然不足以知道什么陈年往事,但他能感觉到,壬生泽也所经历的事情并不简单。
——其中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而他的家庭环境……
说实话,如果不是卡卡西主动交代了父亲是谁, 那相泽消太估计以为他只有一个姐姐, 他对这个被自己第一次开除的学生记忆犹新。
那时是他刚做老师不久, 在带着学生出去聚餐的路上不巧、遇见一起银行抢劫案, 年轻气盛的他自然是义无反顾的出手了。
纱织小姑娘在他不在的时候,怂恿了学生和她一起出手救援被□□包围的人质事情是相泽消太后来在医院醒来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不幸的是, 其中有两个男生为了给一对母女挡刀不治身亡。
年轻的生命还没有放出光彩就转眼即逝, 化成了一坡黄土。
这两个学生的逝去给雄英造成了非常不好的舆论影响, 媒体们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无孔不入、攻击着雄英,让当时已上年岁的老校长引咎辞职。
这件事情所造成的恶劣后果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保护好自己才能守护他人。
相泽消太不留情面的开除了壬生纱织, 任她怎么求情都没有用, 这个受伤严重的姑娘在面对敌强的时候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即便是个性再稀有、她也做不了英雄。
壬生泽也的姐姐到底有没有和敌联盟勾结,这个他不知道,但是他会在相信自己学生人品的情况下做好最坏的打算。
相泽一点都想不通这个男生为什么可以做到条理清晰、一丝不乱地找到各种连警察都不知道的线索,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像被绑架了家人的孩子,反而是……
交通的堵塞让他从回忆里抽身。
没想到这种节骨眼的时候,GPS上代表着卡卡西的小红点突然消失了,相泽消太一愣,明白这是跟踪信号被破坏了……
他啧了一声,狠狠地的砸了下方向盘、刚好敲到喇叭上。
这么一吵,前面的车子也跟着按了起来,一时间、男人女人的叫骂声此起彼伏,让他更加烦躁。
打开车窗,探头往前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人群中突然跳出一只白色的大狗,直奔他这边儿来。
因身上的查克拉解除而露出真容的定春,越过几辆围观自己的轿车,半个身子都趴在相泽的白车上、指甲划拉着,想把这个身上有一点卡卡西味道的男人,从甲壳里刨出来。
他赶紧把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试图挽救一下自己被毁容的车子。
定春见人出来了,就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他的裤脚,使劲往前面带,想让这个两脚兽和它一起去救人。
相泽吃惊于狗狗的巨大体形,本来想找警察过来,把它带去派出所的,但是眼尖的看见了它牙缝里残留的血迹,结合着怪异的行为,让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回也不例外,既然GPS失效了,那就跟着这个狗(?)去看看情况,说不定和这起事件有关呢?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通知一下欧尔麦特,让他去壬生泽也最后消失的地方查探一下。
然而定春嫌他动作慢,直接伏下身子,把人拱到背上后、掉头就跑。
相泽消太:“…………”
晚上□□点。
室内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干燥难闻。
身穿白色大褂的卡卡西、身体被几人合力抬起,放在了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上。
“东西拿出去,把他的手脚固定好就行……”,说话的女人是先前视频里男人的助理,她条条有序的指挥着几个男人给卡卡西换了一身这里的衣服,把所有利器和卷轴都放进了收纳盒,然后推着单人床,进了手术室。
卡卡西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周围情况,但从刚刚那阵放在箱子和车后备箱里的移动时间来看,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之前的地下室了,可能在某幢大楼里。
女助理用插销固定了四个床脚后就出去了,还细心的锁上了门。
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听不见任何声音,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以为他们会更加礼貌一点的,毕竟你是我的贵客。”男人拿开了遮挡卡卡西视线的白布,当对上那只有三个小蝌蚪的写轮眼时,加深了笑意。
卡卡西则是盯着这个不足自己肩膀高的老男人,心生警惕。
他对这种贪婪的视线太过敏感了,仿佛一切都已尽在囊中似的恶心……所以说,这个人目的是写轮眼?没道理啊,这个世界知道写轮眼秘密的人只有死去的井上信,除非……。
“你吃的是我才研发出来的神经麻醉药,效果很不错,可惜持续时间有点短,算算差不多再过半小时就会开始减弱了~”男人自顾自的点燃了旁边桌上的酒精灯,磨刀霍霍地、给手术刀消着毒。
卡卡西眨眨眼,装成被麻痹道舌头打结一样、吐字不清道:“说好的,先让我见一面姐姐,我要确认她是不是还好好的。”
“先别着急,乖乖配合我拿掉眼睛,总会有你们见面的时候,”男人说着,笑的像公鸭般停不下来,完全把之前说什么守信之类的话都喂了狗:“看见旁边那面玻璃了吗?她就在后面等着你哦~”
恶鬼之所以被称作恶鬼,就是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在进食生人肉。
得益于个性的加持,他可以任意的把自身细胞改变成和这些吃进胃里的人肉或血液一模一样,单独提取出来化验,除了年龄不同以外、绝对会显示成一个人。
——这也是他敢抢夺眼睛的依仗所在。
卡卡西看着他,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想要我的眼睛?”
于是,恶鬼又把和纱织说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
“你很好奇我从哪里知道的,又为什么会相信,对吗?”男人歪头,举起通红的刀尖,在他脸上比划着。
卡卡西:“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是听谁说的。”
“是么,”男人有点不开心,但还是接着往下说了:“我猜你应该也知道,毕竟这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
“我可没有说过这么中二的故事,”卡卡西一点都不配合的打脸:“我脸上可没有什么瞎了眼睛的伤疤,说到底,会把小孩做的梦当真,你才是个值得可怜的家伙……活在梦里的人,对吧?”
卡卡西转动眼珠,看了一眼隔壁的墙,心里想的是怎么带着纱织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打算赌一把,就算出去之后发现纱织不在隔壁,面前也有个值得下手的家伙。
这个中二病没毕业的恶鬼如果没撒谎,能确定下来纱织现在就在隔壁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以他现在积蓄的这些查克拉量,逃出去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继续装下去,说不定连写轮眼都要玩脱了。
“是不是梦,试了才知道!”
男人高高举起手术刀,直插他的天灵盖。
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卡卡西单手结印:“影分|身之术!”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第三个身影,一脚把男人踹飞了出去,力度大的让他撞在墙上,直接陷入了昏迷。
——监控室里,一只手拍在了红色按钮上。
‘乌拉乌拉’的警报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卡卡西心里一紧,解开绳子后,立刻冲到了隔壁房间。他的影分|身也没闲着,扛上男人就跟了上来。
厚实的门上是指纹锁,他拉过昏迷的男人、张开手就按了上去,门应声而响,缓缓打开,然而两边过道上的追兵比门更快,不过片刻就到了身边,其中一个穿着哥特风裙子的女人张开嘴,对着这里吹了一口气。
巨大的狂风席卷而来,试图阻止他进门的动作。
卡卡西拽着男人的衣领闪身入室,把战斗交给了影分|身。
土遁·土流壁的威力显著,眨眼间就挡住了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关闭的大门,□□在消失之前杀了两个敌人作为垫背。
大门合拢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打开了,卡卡西把男人扔在地上、打了个滚。
室内亮着一盏炽光灯,悠悠的光线照亮了房间。
左手边、巨大的落地窗前,甚至可以看见楼下交替闪烁的霓虹灯、姹紫嫣红,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只是——
壬生纱织静静地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和卡卡西记忆里那些倒下的身影相重合了。
他的瞳孔缩至针尖般的大小,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像是上锈了一般,动一下就嘎达作响。
他慢慢抬起脚,向那个散了一地白发的女人靠近。
短短的路程也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可是对卡卡西来说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跪倒在女人面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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