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居然还有点滑稽，我从保健室的床上醒来居然是因为自己的LINE响个不停。眼睛都很难睁开的我把放在枕边的手机拿过来看的时候，我瞬间就清醒了。
因为跟我聊天的，居然是那个加了我好友以后就销声匿迹了的死木转小哥。
转哥
……你还活着？
转哥
我在雄英运动会的录像里看到你了。
转哥
之前雄英发生的USJ事件中说是出了事故，我还以为你死了。
转哥
……你没事
转哥
还好么。
死木转小哥居然关心我的情况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虽然很想回他我在USJ差不多丢了半条命，但是想想这样似乎会吓到人家。于是我斟酌了好久才给他回了“我没事”的消息过去，但是如我所料的，死木转小哥并没有回我消息。
“很闲……？”
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捏碎自己的手机，而且它掉下来砸在我脸上了。等我警惕的抬起头看向阳台的时候，空时鬼斗正以十分骚包的姿势坐在窗台上，似乎是看见我正在瞪他，少年嗤笑了一声朝我走了过来。
我立刻直起身子警惕的看向那个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少年并开始思考我现在大喊救命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别那么紧张，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非要说的话，我跟他唯一的联系就是我是他儿子，稍微继承了他一点能力这样？”
空时鬼斗走到我旁边摊开手耸耸肩膀。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在赛场上有八种能杀死你的方法，但是我却选择了投降。”
“那是因为……！”
“有不少大英雄在？别开玩笑了，就算欧尔麦特站在我面前，我也能迅速杀一个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安全离开。”
……尽是说些屁话。
“……”
我咬住嘴唇垂下了眼眸，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说实话一醒来就碰上这种烂事实在是容易让人心情变得很差。
“你想要什么。”
“帮你。”
……
哈？
“……为什么。”
“……”
“因为我欠你的。”
“……你别说笑，我俩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皱起眉看向那个几乎被刘海遮住半张脸的瘦削少年，并且做好了随时自保得准备。
“……那么我们绕开谈谈别的事如何。”
轻轻咳了咳的空时鬼斗风轻云淡的坐在了旁边的看护椅上，然后十分自然的用手架在旁边的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并，并用那双看上去就很阴沉的眼睛盯着我看。
“现在你的周围，爆豪胜己也好，绿谷出久也好，除去那时刚好在碧谷市办公的eraser head……”
“水谷原家真是把这件事情压的很好呢，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我看向他，心中突然隐隐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于是在他即将把那件事说出口前，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时间我只觉得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了起来，被我狠狠抓着的被子被摩挲出了很深的褶皱。
……
“你别……”
“有任何人知道你父亲是被空间斩所杀这件事吗。”
咚。
“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父亲是被空间斩当着你的面，被杀这件事吗。”
咚。
“有任何人，看出了你的痛苦吗。”
咚。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静静的看着我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嗓子眼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脸色，很差噢。”
……
于是乎，我突然间意识到了卡在嗓子中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尖叫与痛哭，以及——“空间斩，你应该下阿鼻地狱然后永不超生！”这句恶毒的诅咒。
为什么感到寒冷，为什么感到恐惧，为什么无法面对空间斩，为什么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自己恐惧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很少提起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拼了命的去接触信息交换所，为什么拼了命的去收集空间斩的信息，为什么……为什么……当别人提起空间斩的时候我会如此激动和愤怒。
两年前，空间斩利用一个普通市民引出了父亲，然后当父亲赶回家的时候，道场里的人死死伤伤，于是为了救那时在道场里闲逛一无是处的我，父亲被逼着做出了那么多……那么多我甚至都无法启齿的羞辱之事，他在敌人面前下跪恳求他放过我，不为自己求情的原因，或者说为我求情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父亲死在我怀中。
我的弱小害死了我的父亲。
迸溅在脸上的鲜血，破了音的尖叫，蹦断的理智，无法停止的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的泪水，什么人嚣张又病态的笑声。
然后，到处都是刺眼的光。
有很多人抓住我的肩膀，当时真的很吵，明明有那么多人在说话，但是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当母亲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水谷源结弦。”
“已经没事了。”
“你已经没事了，孩子。”
有英雄来救我。
但是，我却陷入了黑暗。
那时候，我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我只想从医院的楼上跳下去。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
在停学在家休养并被母亲频繁带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里，我的内心中充斥的也只有对空间斩的愤怒与仇恨，于是到现在为止，我的梦想不是成为一名英雄，而是——能够亲手杀掉空间斩。就算进监狱也没关系……我想要杀了他。
……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情报。
我不敢眯起眼睛，因为我害怕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我很抱歉跟你提起了这些东西，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保持笑容……或者说，为什么你仍然能够正常的和他人交流？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一个人肯定会在性格上发生些巨大的改变……但是令我诧异的是，跟你谈了三年的爆豪胜己甚至都没有发现你家发生的巨变。”
“……只是面具带的好而已，处理家事是一回事，与他人相处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没必要用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我伸出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回答了空时鬼斗的问题。只是一提到这件事情，我便会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抽空了浑身的力气，然后，被人举着从天空中投下，只不过摔倒地上的时候，感到疼痛的却只有那颗心脏。
我没有爸爸了。
我每次跟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噩梦。但是不幸的是……这居然是现实。人说，普通人需要两年才能认识到自己失去了至亲，而我又要花多久去因为这件事痛哭流涕？
“算了……换个更好懂的东西吧，水谷源，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时鬼斗沉缓又低哑的声音像是有魔力，明明我根本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嘴巴却自己动了起来。因为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我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
……
“父亲是个有点小孩子气的人。”
“他有点像长不大的孩子，喜欢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喜欢问我爱不爱他，喜欢问一些有的没的甚至会惹我生气的傻问题，有时候也会小孩子一样跟我闹脾气。”
“但是他也很好，他很善良，很有责任心，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严厉的时候也会很严厉……但是因为他是个英雄，所以……所以……”
所以他才会死在拯救他人的道路上。
“因为我父亲说，人都是需要帮助的，不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因为人总是会……总是会需要帮助……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总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每次回想起父亲的时候，我便觉得温暖不已，仿佛连同和他在一起的记忆都染上了暖色调。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不与任何人交往的那段人生中唯一的净土。
但是只是想到父亲居然是因为救他人而死，一个好人居然以那么凄惨的方式死去，我便会阴暗的甚至对英雄这个职业充满了怨恨。
因为如果不是英雄的话，如果不是英雄的话……也许父亲就不用死了。
“父亲不认为邪恶和善良有区别，他也不认可大家说的正义与邪恶，因为这些东西只是大多数人打的标签，每个人干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所以父亲不觉得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只是我们大家的出发点不同。”
“所以，不论是谁喊救命他都会去。”
“‘每个人都有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们喊救命，我们便去帮他们，把人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这，就是英雄，英雄也就是为此存在的。’”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去救那个人。”
我说道，空气安静的有点吓人
“……你恨那个人吗。”
空时鬼斗问我。
“我恨那个人吗……？”
我苦笑着重复了一遍。
“我其实没资格恨她，她当时也处于危险之中，她是被利用来引出我爸爸的诱饵。她不是我能恨的人，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家事捅到别人身上去。”
“日子都一样，谁都逃不开，谁都不比谁好过。”
“但是……这一切都是空间斩的错，我不是我父亲，我还是会去恨我该恨的人。”
在我说出我恨空间斩的时候，泪水最后还是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于是我伸出手捂住了哭相大概很丑的自己的脸。
“但是我好难过。”
“我想我爸爸。”
“我……我好想他……”
明明别人都有爸爸，明明别人在这个年龄都可以享受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光，为什么我却只能抱着自己哭泣？每当我这么问自己的时候，自认为把控力很好的我便会立刻哭出来。
因为这不公平。
这……太不公平了。
“原谅我不帮你擦眼泪……那么告诉你一件事吧，首先，我很感谢你不恨那个被当做诱饵的女人。”
空时鬼斗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我狼狈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吸吸鼻子看向那个少年。
“因为那是我母亲。”
“……什么？？”
“是的，空间斩拿自己的恋人去当了诱饵，只不过那个人渣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我母亲怀上了我弟弟就是了。”
空时鬼斗皱起眉，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厌恶之情。
“……你弟弟？”
空时鬼斗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而且他似乎是转移了视线，我想我大概也碰到什么不应该触碰的地方了。
“所以我说我欠你的，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我因为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个人的血液而觉得很恶心，所以你觉得我跟那个人渣有什么关系让我觉得十分不悦。”
空时鬼斗看着我。
“正如你所说的，谁都不比谁好过。”
“……”
“所以你只要放心就行了，我一定是你这边的。”
似乎是看我的眼神有点怀疑，空时鬼斗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伸出手作出发誓的手势。
“……”
“……随你。”
“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事情吧。”
“……我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也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比你男朋友知道的都多。”
“……”
“还真是有很多人信了你这副装的很劣质的乐天派的样子？”
“……”
“既然不是真的快乐，那就没必要笑。既然害怕，就要说出来。”
“你又不是真的快乐，但是却非要把自己可以用来治愈自己的温柔分给别人，既然不快乐，那为什么不把你的温柔储存起来治愈自己？”
“……我不能。”
“……嗤。”
“你今天的话还真多，不过你非要刨根问底的话，我这可能是……可能是什么，遗传来的臭毛病吧。”
“……你的温柔会伤害你自己，甚至会害死你。”
“就和你父亲一样。”
空时鬼斗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颇为认真的看着我，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
但他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累了，我想休息。”
我闭上眼睛偏过头不看空时鬼斗，既然知道了他不是敌人，那我今后的校园生活大概也不用过的那么小心翼翼了，而且这对我来说大概也能算是一桩好事吧。
虽然提了点让我不愉快的往事，不过说出来以后似乎……感觉也没那么差。
“……随你吧，反正之后我们俩大概会经常见面了。”
“……唉。”
似乎是觉得我孺子不可教，叹了口气的空时鬼斗再没了声。而我转过身子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被风扬起的半透明的白色窗帘了。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也叹了口气打算缩回被子里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我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喂，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哭了？？”
熟悉的暴躁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差点又没绷住哭出来。脸上贴着医用胶布的少年看向我的时候还是一脸懵的状态，一丛发质稍硬的头发被风撩的轻轻晃动，虽然皱着眉，但那双红色的眼看过来的时候却满是疑惑与担忧。
其实只是这样就好，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爆豪胜己的时候，我便会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太困了打哈欠导致的。”
发觉自己不应该愣这么久的我急忙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少年挑起一边眉毛用“你最好别骗我不然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意思意思威胁了我一下，然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我跟前，少年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我转身想穿鞋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在战斗的时候把鞋等价交换掉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地上却放着一双鞋。鞋里还塞着一张小纸条。
“‘如果不介意就用我的鞋吧，是新的！切岛锐儿郎’噢，这小子人真好啊，你交了个很好的朋友呢小……等一下！！！你干嘛啊！！！！”
眼瞅着爆豪胜己把鞋拎起来不是为了给我穿而是直直奔向窗台，而且看他那架势完全就是要把切岛给我留的鞋丢出去。
“你不介意老子介意！”
“你介意也不能扔出去啊！！我不穿你明天还给人家不行吗！！！”
我急忙翻身下床然后光着脚跑向爆豪胜己，然后顺带抱住了他的腰。
“给老子放手然后滚到床上去！老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光脚在地上跑吗！！！”
爆豪胜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欸……好好好，总之你别扔，不然我生气你信不信！”
“快点！！”
眼瞅着爆豪胜己伸手作势打我，我立嗖的窜回了床上盖起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看向他。
“……你干什么！躲鬼呢！？”
爆豪胜己拎着切岛的鞋晃到我跟前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但是我觉得现在问他可能不太好——难道是没拿上第一吗，看了一眼时间我发现自己完全睡过了，比赛在我醒的那会儿应该连颁奖都举行完毕了才对。
“我……害怕你打我。”
“啊？？……我俩交往三年我哪次打过你！？”
爆豪胜己不爽的啊了一声然后伸手撑在我的旁边靠近我，那双不知道为什么有暴怒在翻涌的红色双瞳让我有点害怕，因为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发什么脾气。
“你打我的次数还少吗……你这么说你良心不会痛吗。”
“别把我说的像坏人一样！”
表情很难看的少年瞪大眼睛锤了一下我的床，被吓到的我一下噤了声。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爆豪胜己愣了一下，随后嘁了一声转过身子坐在了床上。
“……抱歉，没想这么做。”
“……”
“……输了吗？”
我试探着问，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颤抖的那么厉害。
“老子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个半边脸混蛋！！！”
爆豪胜己转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扔垃圾似的扔到了我床上，我拿起来看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块金牌。
“本来跟你那场我们因为时间到了打了平手，之后我又跟那个乌鸦头打了一场，赢了，然后决赛是和那个半边脸打。”
“……这个第一名已经跟垃圾没什么两样了，那个半边脸混蛋甚至连自己的另一半能力都没用！！！我赢了比赛居然还是因为他跑了神！！他妈的他是在瞧不起老子吗！！！”
少年不甘心又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那块金牌拿起来放到手上仔细端详起来。金牌在阳光余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长长的带子从掌心懒散的滑落然后掉落在白色床单上
“……小胜。”
一直气愤的大声嚷嚷的少年闻言有点不情愿的转过身来，我直起身子静静的把那枚奖牌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很抱歉我没去看你的决赛。”
“我相信你能赢轰同学。”
“没有人会不认可你的第一名。”
“你一直会是最优秀的，至少你在我心中会一直是最优秀的，好吗。”
“所以别生气了，有点可怕。”
我看见暴躁脸的爆豪胜己愣了一下，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逐渐安静下来了的少年皱着眉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撩开我的刘海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虽说还是皱着眉头，但是总比之前那副随时可能爆炸的样子好很多。爆豪胜己抿着嘴唇伸手抓住我的手，温暖粗糙的手掌摩挲在手背为我带来了些安心。
“……走吧，我背你回家。”
“那乘电车的时候怎么办……”
“你踩在我脚上。”
“……”
似乎是看我磨磨蹭蹭的，爆豪胜己立刻自顾自的转过身子然后不由分说的抓住了我的两只手接着顺势托着我到他的背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卡顿与摇晃，不好再说些什么的我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少年的脖颈，然后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少年熟悉的温暖通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身上的校服布料清晰的传达了给我，我轻轻转头看向那个侧脸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家伙，然后，偷偷把脸贴了上去。
这次爆豪胜己不知道为什么罕见的没让我闪一边去。
……
“……你今天不高兴吗。”
……
惊了。
我有点惊讶的看向那个用平静声音开腔的少年。
他能看出来我情绪不好吗？？？？
我本来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感觉这样暴露的就更厉害了，于是我只是乖乖的环着他的脖颈小心翼翼的等他说下一句话。
“……你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非要用那什么烂屁技能实在是很可笑……”
“你已经很优秀了，你也已经很努力了。”
“橘久阿姨一定会为你自豪的，虽然比不上我，但也一定会有很多事务所想要你……”
“所以，别再……”
虽然是笨拙还有点自夸意味的安慰，而且也没安慰到根本原因上去，但是这些话从爆豪胜己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显得像真正的安慰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不到小胜在说什么。我只是看着他的脸，便觉得有泪水快要遏制不住的涌出。
……
“小胜。”
我打断了笨拙的安慰着我的爆豪胜己，在他说下一句话之前，我接了我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我做了错事，你能不讨厌我吗。”
空气突然一下就变得很安静了，我听见少年的呼吸似乎滞了一下。
我猜爆豪胜己是在反应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再怎么开口的我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了剩下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能……不恨我吗。”
我如果死了的话，你能不恨我吗。
我抿住嘴唇，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话音未落爆豪胜己便停了下来，说实话一直沉默着的少年开始让我有点害怕他会直接把我丢在地上了。
“人人都会做错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爆豪胜己的语气居然少见的有些发冷。
“但是如果你要做什么蠢事，老子绝对不会原谅你，而且如你所愿老子会恨你一辈子。”
被掐了大腿肉的我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急忙伸出手拍拍爆豪胜己的肩膀示意我错了。
“而且你如果死了下了地狱的话，麻烦你给老子站在原地不要动。”
“老子讨厌找人，所以你就给老子乖乖站在那别动，老子立刻去接你。”
暴躁的丢下了这几句话的爆豪胜己终于又开始向前走了，被爆豪胜己这番话惊到了的我突然就愣住了。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我最后像个败者一般垂下了头，然后，把脸贴在爆豪胜己的后脑勺上。
因为小胜是我的净土，也是能够麻痹我的药。
因为当我被这世界伤害到体无完肤的时候，我转头便能看见那个站在原地朝我伸出手的耀眼少年。
抚摸在脸颊的温暖手掌，吻在嘴唇上的柔软嘴唇，笨拙却也撩人的情话。嚣张而自信的笑容，严厉认真的教导，在危险时倔强的挡在面前的背影。
这些，都是爆豪胜己给我的东西。
他是我的光。
他是我能够暂时品尝到甜蜜的良药，他是让我能够能够暂时逃离这个世界的钥匙，他也是……让我能够坚强起来带上那副面具的理由。
可是那时，你夺走了我的幸福，到现在，你甚至连我的光都要夺了去吗。
……空间斩？
……
“嗯？？？？你哭了？？等等……怎么回事……嗯？？？我好像什么也没干……”
“别回头。”
“哈？？？怎么……”
“求你了。”
“……”
我吸了吸鼻子。
沉默许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少年最后还是艰难的腾出一只手笨拙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用压的很低的声音安慰起我来。
“没关系，老子在呢。”
他这么说道。
不知如何作答的我突然就很没出息的愣住了，看着少年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的影子，不知怎的，泪水却流的更凶了。
……
小胜，你大概不知道。
每当我觉得整个天空都塌陷的时候，只是看你一眼，我便能再次拥有笑出来的勇气 。
·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你呢。』
『你本不该活在这世界上。』
『至少，活下去的那个人不该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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