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阿布拉克萨斯番外合法杀人犯

    崭新的政权并没有继承魔法部的办公地点。年轻的革命者们心中的天平上关于“崭新”的定义与“美好”等同,而反动腐败的魔法部显然是太过陈旧,像沉重的青铜雕塑,锈蚀攀爬而扎入根底,遮蔽了人物原本精美的面貌,孤独地废弃在荒芜的庭院。满目疮痍的魔法部旧址如今成为了一个纪念性旅游地点,破败的砖瓦缄默地退出时代变迁的浪潮。

    新政权的总部体现了尊敬的领袖里德尔先生还不算无药可救的审美观,虽然那附庸风雅的古典主义让人发狂。

    问:先生,大堂的希腊式立柱除了阻碍交通外有什么益处吗?

    答:还可以增加公费医疗的开支,让圣芒戈的新手医生在你血流如注的额头上练练手。

    绕过了第三根挡住预定路线的立柱,阿布拉克萨斯忍下了念出“四分五裂”的冲动——天知道哪根是承重柱。身旁的下属还在喋喋不休,配上一会儿的会议,阿布拉克萨斯感到糟糕透了。

    还有更糟的呢。当遇见布莱克时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

    布莱克想直接给他一拳。

    你这坨狗屎。他们心有灵犀地同时想到。

    “马尔福,布莱克。”

    当里德尔出现在走廊时气氛突然变得其乐融融。

    统计局正疯狂地为里德尔歌功颂德。统计局里一定有能人,即使战后百废待兴他也能描绘出一幅辉煌的图景。阿布拉克萨斯握着钢笔在手上转了一下,就算走神也没有人看得出来,明显是神功大成的征兆。

    会议,又是会议。会议是加班的前兆,会议是可恨的强盗,会议占据了阿布拉克萨斯除了工作外可怜的一小时的空余,而反抗没有任何成效,该来的还在那里——连最老练的官僚也感到迷惑的文件在他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

    钢笔碰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戒指,滚落到会议文件上。

    安娜·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的妻子,出身德姆斯特朗,一位非典型性贵族女性。她可不会找阿布拉克萨斯要针线钱(零花钱),因为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甚至没有十个金加隆,还不如安娜钱袋里的零钱加起来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林多多少少还是给予了阿布拉克萨斯最后的怜悯——安娜还不知道他的小金库。

    除了妻子每个月给阿布拉克萨斯留下的工资决计不够付应召费之外,他对安娜没有任何意见。

    ……力图知晓家中每一分钱的去向大概也算一种美德吧。

    “马尔福局长。”

    马尔福悚然一惊。

    他差点忘了今天他要发言。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里德尔神情复杂地盯着马尔福手上的文件中夹着的应召女郎传单为止。

    “让亚瑟滚出来!谁能告诉我这张传单是怎么混进来的,蠢货!”

    马尔福局长的办公室传来了可怕的咆哮声。魔法界的政府职员们却开始私下流传起马尔福局长和应召兔女郎的不可不说的故事。

    “安娜,为什么我的零用钱减半?”

    “因为应召女郎。”

    “???”

    ——不知道怎么写好像太短了有骗更嫌疑所以开始写part 2——

    第二日

    马尔福局长在文件签上了他神似心电图的签名。下属看见这奇妙的字体简直为这艺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看了半天都认不出哪怕是一个字母。

    也许这是为什么毕加索的画卖那么贵的原因。

    文件和其他报告混成一打。没人在乎这份文件,即使它是一份处决。

    革命后的血还在流,不过至少不像战争中如同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一样廉价地喷涌而出。

    反对派的血算血吗?

    阿布拉克萨斯不知道答案。但是当他人的死亡只是签下一份文件,一个轻飘飘的字眼时,生命并没有显得比子弹更昂贵。

    何况是摄魂怪免费的吻。

    摄魂怪的吻。

    阿布拉克萨斯觉得自己不能再深想下去,结果要么是他认知到不可名状之物,要么是淹死在呕吐物里。

    里德尔总喜欢给阿布拉克萨斯一些脏活做。疯子布莱克,尊敬的领袖先生的第一脑残粉认为这是对马尔福的信任,嫉妒到恨不得给阿布拉克萨斯吃的苹果插根针。

    “看来里德尔主席很信任你。”布莱克知道这件事时的语气像淬了毒似的。阿布拉克萨斯随便敷衍了几句,像保险推销员面对投保后的客户,嫖完了就不想应付。他自己都搞不清里德尔到底是信任他还是憎恨他。他想拥有光明正大的权力,作为官僚成员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不能下场参加权力游戏的裁判,提心吊胆,保持恐惧,而布莱克这蠢货对于坐在达摩克里斯之剑下梦寐以求。

    想要获得死亡和恐惧不如试一试从伦敦塔跳下来,包你满意。

    “……德国方面没有异动,报告完毕。”

    里德尔晃了晃玻璃杯,抬高观察红酒的色泽。“阿布拉克萨斯,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我服从上级安排,愿意为事业贡献力量。”

    “是”和“否”都不是好选项。

    “你当然不喜欢。玩弄权势财富你是内行,威逼利诱也是行家。但是谋杀,虽然是正义合法的谋杀,你仍然有疑问:你自己是刽子手吗?”

    里德尔放下杯子,饶有兴趣地问,像是学者探究珍奇,“你杀过人吗?”

    阿布拉克萨斯的指尖在发颤,“没有。”

    里德尔不置可否,“用魔法还是工具杀人,那很不同。魔法在漂亮的绿光后过程就结束了,没有什么冲击力。刀具则不同,原始、具体、详细。殷红的血喷出来,还是温热的。这个过程更有权力感,你操控别人的生死,你觉得自己超脱于别人,无所不能。”

    “够了!”

    办公室里极其寂静。里德尔冷冷地凝视阿布拉克萨斯,目光森冷。纳吉妮攀上里德尔,里德尔安抚地拍拍她,像安抚不听话的小孩子。里德尔已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官员,一位大人物,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趣味继续下去,“我希望你以后加强远东地区,特别是中国的情报,不要等到事到临头才有消息,再有下次就用垃圾处理费遣散远东办事处吧。”里德尔把中文报纸和通译处的文稿扔出来,虽然阿布拉克萨斯对中文一窍不通,但他绝对不会忘记照片上那张脸。

    “著名阵法学家刘英止出任修委会委员并参加访问代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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