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前进,向新世界!

    这个世界对于老老实实的劳动者很不友好。

    刘英止16岁时依靠着一千港元在香港金融市场起家,两个月内让账户资金从小打小闹的散户到大户室的座上宾。其中秘诀也没什么,就是找出庄家。刘英止仿佛天生精于此道,庄家往往也不介意刘英止的跟在后头捞些油水——赚了大头的庄家对待这些聪明人总是宽宏大量的。

    直到某一天。

    “你可以叫我王生。”王生(王先生,粤语里称某人先生一般是姓氏加生,先生是专用于老师的称呼。)忽略了刘英止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夹起虾饺。“这家酒楼的早茶很不错啊,请自便。”王生一口不太标准的粤语普通话,刘英止没有提醒他自己听得懂粤语,伸手从蒸笼里拿出白白胖胖的叉烧包,一口咬下,叉烧的甜度适中。刘英止居然神经这么大条,说拿就拿,王生放下筷子,好笑地看着刘英止吃完一笼包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紧张,要不要再来一笼。”

    “不用了。现在填饱肚子,免得一会儿吃不下。”

    “也是。”王生唇角的弧度微微翘起,好像被刘英止的回答娱乐到了,“没想到大陆还有你这样的人才,靠一千块赚一百万比用一百万赚一百万难多了。”

    这些恭维话,刘英止向来左耳进右耳出。说好话又不用钱,谁信谁傻。

    “现在,三合会这些帮派社团都盯上你了。你无权无势,是个大陆人,开户用的证件居然是别人的证件,甚至还是未成年人。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他们可以随意拿捏你。”刘英止握了握拳,现在才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愤怒,忧虑。刘英止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除了抿紧了的唇。

    “组织觉得你被他们沉入珠江太可惜了。”王生给刘英止和自己加了些茶,“我们可以给你机会,那些一般人无法想象的机会。”

    “我们可以送你出国留学,甚至获得外国绿卡。我们只需要你为我们工作,”王生笑了,“听起来有点像助学贷款。”

    刘英止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工作会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家里那套香港中文大学金融系的二手教材里也提及了各式各样的金融犯罪。刘英止刚打算拒绝,王生轻飘飘地噎了刘英止一句,“三合会找到了你住在香港的大伯的地址。”

    正在书院读书的堂妹,即将从香港中文大学毕业的堂哥,刘英止还能说什么?

    “好。”

    刘英止接过协议,王生满意地笑了,“明智的选择。”

    亲人,老师,同学都为刘英止高兴。得到华侨教育基金会资助的刘英止,居然要去国外留学!80年代初,出国仍然笼罩着神秘的面纱。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出了一个留学生甚至可以成为左邻右舍经久不衰的谈资。

    “英止,出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叔将行李递给刘英止,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刘英止的头,“如果缺钱就跟叔叔说。”行李箱被小叔,大伯,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购置的物品塞得满满当当,临走前还塞了个厚实的信封,里面是大伯在香港帮忙兑换的外汇。

    “嗯,我会的。”刘英止点点头,眼圈发红,可他就是不哭。刘英止不会在其他人在的时候流泪,倔强得像刘英止的父亲。那个混乱时期里,刘英止的父亲面对近乎荒谬的指责从来没有退后一步,“麦克斯韦方程改了名字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科学可以靠人的一张嘴发展。”

    “再见。”刘英止轻声对亲人们说,然后提着行李,走向了表面上是“华侨教育基金会”的负责人王生。

    刘英止知道这只是某个开端。沉入泥潭,成为沼泽底部的白骨或者踏上尸骨成为组织的一部分。刘英止对无法避免地加入组织的并不后悔,但刘英止两样都不想选,刘英止不想成为垫脚石或泥沼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充满鲜花的天堂,也不是充满欢乐的海洋,但国家怎么会允许组织存在并且横行霸道呢?刘英止既好奇也迷惑不解。资本与暴力的结合生出了像黑衣组织般的怪物。有多少人被组织抹去,有多少家庭被毁灭,这些事不必问王生。刘英止看得出,如果刘英止不合作,他的结局未必比泡在水泥沉珠江好到哪里去。

    黑衣组织是所有犯罪团体中最不同的,资本与犯罪相互结合。像是随意侵犯个人专利权的大公司;依靠拖时间用高额诉讼费拖垮新企业,随后低价买下专利老牌制药公司;厚颜无耻的帮派社团的结合体。

    就算是男频重生文男主,真的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会悲剧:说好了卖一个电影剧本,拍电影,靠药品专利就百万美金入账的呢?穿越后他们才会发现好莱坞的好剧本堆积如山,拍了电影也被大公司压价后才能发行,药品专利被大公司强取豪夺,说不定作为优秀人才哪天被黑衣组织看上,像胁迫开发软件之类的,然后成为柯南寻找到的线索之一,在自杀后留下一本日记。

    全副武装的卫兵推着担架。兰斯洛特闭着眼,试图动一下手腕,可惜兰斯洛特早已被强制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全身无力,如同身体消失在世界上,仅仅剩下大脑。专用于精神病人的束缚带将兰斯洛特紧紧绑在担架上,TB-203基地的明亮灯光冷酷地照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橡胶轮子滑过地面,机械地重复着噪音。

    兰斯洛特没有费力气去反抗。被押送时的孤注一掷选择释放魔法已经给兰斯洛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暴露能力后,兰斯洛特被注射针剂,捆上束缚带被退役军人武装押送。即使上次的逃脱几乎要成功,但军人携带的麻醉针与使用瞳孔验证的大门已经足够兰斯洛特打消想法。

    一无所有的刘英止居然还是能建立这样有效的行政组织和战士。眼前浮现出那个中学生不符合的速度,兰斯洛特苦笑,刘英止是想要一个人重建地球共同体战略打击部吗?

    战略打击部作为地球共同体的特殊部门具有特殊地位,建立之初有着研究与作战的双重考量。他们一边探究魔法的边界与最有效的作战方式,一边试图寻找魔法世界的坐标,一劳永逸地解决危机。刘英止作为地球共同体中最优秀的科学家加入了战略打击部,创造出“具有地球特色的科学魔法”,提出以科学理论为基准创造出超自然力量和空间定位法。

    也就是说,人人都可以修炼,而修炼秘籍就是《相对论》、《量子力学》、《场论》、《微积分学教程》,出招就是不定步法(测不准原理:你不可能同时知道一个粒子的位置和它的速度),敌人看见你时摸不清你的速度,知道速度却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此违反逻辑搞得人很懵逼,魔法师们使用魔法的优势又被掰了回来。再比如建一个算不出九宫格就不让出去的迷宫,从来没有学过数学的魔法师不少一辈子被困在了迷宫里……

    战略性转变从刘英止成功地找到了魔法世界的坐标开始。暴露魔法世界的坐标意味着地球共同体在这个漫长的战争获得了巨大的战略优势,主动权由魔法世界转移到地球共同体,战场主体变成了魔法世界——既然魔法师可以在地球用魔法,地球共同体也发明了“具有地球特色的科学魔法”,在哪里打都一样,地球人用光精神力还能继续用科技武器。这相当于两个魔法师对打,都用光了法师塔的魔力池,结果其中一个人邪魅一笑,抽出了一把刀,“其实我以前学过斗气。”

    转移阵地对于共同体还有两个好处。一,这场战争在地球已经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虽然地球共同体坐拥整个太阳系的资源——有钱,不怕。战争再打八百年地球都未必能破产,人口损失却是一个严峻问题。地球共同体秉持着“人人都是未来的统治阶级”的朴素理念,对每个公民执行了严格的精英教育,“人人如龙,天下大同”基本实现的背后是昂贵的教育成本,共同体在每个公民花费的基础教育费用几乎与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相等。普通人被袭击就等于整个共同体的人才库被袭击,而人口数量非常有限,经济水平越高,生育率越低,共同体也没有改变这一点。在这个时代,人的生命的确代表了极高的价值——人口就是科技创新能力,生产力。

    为此地球共同体研发出了意识传送体系。人口是共同体的宝贵财富,但是在魔法世界必须要有几十万军队进入。为了解决这个矛盾,研究院搞出了一套在魔法议会那边的魔法师主流看来是异端的奇葩的设置——吸收了异世界对于时间,空间,维度的深刻研究,该装置可以通过四维甚至是五维作为中转站运送意识,储存物品。简而言之,就是地球搞出了一个无限复活传送点,只要你的意识抢救得过来,你就可以活蹦乱跳地继续作战。虽然意识也会衰老死亡,但比肉体速度更慢。

    有部分魔法师表示:既然我们已经在共产主义的铁拳下瑟瑟发抖,不如投降停战。鉴于魔法世界踏入毁灭的倒计时,魔法师们也在寻找移民的出路。可是魔法世界和地球的法则无法兼容,一个是唯心,一个是唯物,绝大部分魔法师不想放弃自己的力量与长生久视去物理宇宙遵守连宇宙都有寿命的物理法则。如果固守魔法世界,魔法世界正在毁灭的倒计时即将毁灭;如果殖民其他世界,就算共同体懒得理,对于双线作战战略物资表示压力山大。万一那个世界和地球共同体一样,表面是人畜无害小白兔却有一副铁齿铜牙大门牙,这就是作死啊。

    在魔法议会选择逆转时空的同时,地球共同体战略打击部派出的侦查部队和科考队也到达了魔法世界。

    魔法议会:Are you kidding me!

    即使时间轴回到了过去,一旦侦查部队和科考队找到回到未来的方法,魔法议会回到过去被共同体知道,魔法议会唯一能确认的是共同体肯定会找上门,魔法师们只能继续投入这场绝望的战争,魔法议会也不会继续存在。而科考队和侦查部队在发现了意识无法传送回地球后,他们的目的就是回家传递消息,不然魔法议会改变过去后,未来很可能变成共同体战败或者不存在共同体。魔法议会和地球共同体战略打击部分部的主要矛盾就是战略打击部分部能不能回家。

    为了断绝坐标和时间轴泄漏的可能性,魔法议会展开了疯狂的搜捕。当战略打击部分部逃离魔法世界,这种搜捕变成了排查——被殖民和毁灭的世界绝对不存在战略打击部成员,而存活的成员一定会阻止魔法议会继续壮大和魔法议会找出目前十分弱小的现代文明。

    兰斯洛特就是一个像欧洲殖民者一样寻找殖民地的殖民者,掠夺资源。兰斯洛特也是魔法议会的先锋,当他发现一个人无法敌过本土文明时就会回到魔法世界寻求支援——当然,钱就少了很多。兰斯洛特更是战略打击部的追杀者,在庞大的多重唯物宇宙中,兰斯洛特寻找着哪一个文明才是那个极度辉煌的文明,共同体的过去。然后通过改变过去……

    毁灭它。

    “刘英止,战略打击部的先遣队成员付出一切阻挡的未来总有一天成为现实——共同体不会有重现的那一天,而你就代我看见吧。”

    录音机播放完毕,按键发出“咔哒”一声的轻响。刘英止阅读的审讯报告上写着,兰斯洛特说完后自杀了。

    录音机忠实地记录下兰斯洛特疑似疯子的呓语的诅咒和嘲讽。他之前对审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也变成了他是疯子的实证。报告的结尾将他定义为轻度妄想症的精神疾病患者,很可能受到他人雇佣。

    刘英止知道这不是真的。比如,兰斯洛特的随身物品中可以装入不符合体积的物品的空间袋。里面装着一些用奇特语言书写的书籍,几本古怪的中文物理理论书籍,玄之又玄,足以让人斥为伪科学。

    刘英止在私人飞机上的记录下的公式——在梦境里出现的那条,加上兰斯洛特随身携带的中文书籍《共同体意识传送器与空间迁跃基本使用守则》(出版年份是23XX年)。很显然这也是兰斯洛特关于共同体的意识传送技术的研究材料之一,但来路不明,沾染上了血迹。很有可能手册的原主人是被兰斯洛特三言两语轻轻带过的战略打击部派出的侦查部队和科考队队员被杀死后遗留的资料。

    “使用方法:释放精神力。(即想象其出现)”

    “共同体制造的空间迁跃器兼意识传送器是一种多维物体,在三维空间中可以被看见却无法被触碰,就像人的影子是三维在二维的投影一样。”

    刘英止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立方体。刘英止脑海里被找出的都是一些知识性记忆,刘英止对于共同体和魔法议会都一无所知。

    太祖的文章里的开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目前为止,魔法议会是一个强大,疯狂,莫路穷途也不投降,侵略成性的政权或组织,如同二战期间的日本帝国,赌上了国运的战争供养了魔法师们。刘英止与魔法议会的主要矛盾是魔法议会想要刘英止的命和毁灭人类文明改变未来的世界线。刘英止和魔法议会都不会退让,这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

    刘英止最重要的资本就是迁跃到其他世界。

    “搜索世界。”

    “哔——哔——能源不足。请提供各种形式的能源,包括但不限于,生物能源,核能,电能,精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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