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内。
沈鸢靠着沙发,刚才地上的钥匙放在校长面前,喻睿和封子淇垂手乖乖站在墙边。
“看台后边仓库的钥匙。解释一下吧,你们想对楚映做什么?”沈鸢看着两人,“霸凌吗?”
“我们……”
沈鸢打断他们的话,问校长:“校长,学校是缺钱吗,明天就要倒闭了吗?连这种学生都收?”
两人向校长投去求助的眼神,校长为难道:“这……”
沈鸢转而看向两人:“校规说不能私自占有学校公物用作他途,包括仓库,也包括钥匙。尤其你们还要关人,性质恶劣。”
校长正欲说话,沈鸢又说:“校长,我看可以开除了。”
两人大惊,他们靠捐钱进的学校,平时没什么特殊待遇,但也不是别人说开除就开除的,一句话就能让校长开除他们的人是什么身份?
“校长,我想联系一下家长。”喻睿说。
“我也想跟我爸妈说。”封子淇附和道。
沈鸢笑了:“是想靠家长拉关系还是求情?”
被说中心事,两人不由自主一抖。
“温先生,要不我看这样吧。”校长试着提出另一套方案。
得知对方姓温,他们对视一眼,心想肯定完了,别说他们,就是校长也……
“念在未遂的份上不开除?也可以,”沈鸢似笑非笑扫了一眼他们,“毕竟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树大招风。”
“不过我有三个要求。”沈鸢说。
校长见能脱离两难境地,忙道:“温先生你说。”
“一,先给警告,不记入档案;二,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试,每科成绩要求高于年级平均分十五分以上;三,向楚映和你们以前欺负过的人道歉。第二点和第三点做不到的话,学就别上了。”沈鸢说。
喻睿和封子淇点头如捣蒜,校长略加考虑同意了沈鸢的提议,这场风波迅速解决。
“校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和他们两个好好聊一聊。”走之前沈鸢又对校长说。
“好的。”校长点点头。
沈鸢带他们出门,司机将车开到一家购物中心的仓库旁,两人随沈鸢走进仓库中。
沈鸢一直走到冷库门口,示意两人穿上旁边挂着的长大衣戴好帽子,套上长筒靴,随后开启冷库。
这是一座低温冷库,最高温度-25℃,门一打开,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喻睿和封子淇脖子都缩了起来,喉部不自觉做出吞咽动作。
“你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吗?”封子淇牙齿直打颤。
“我只是想跟你们在仓库里聊聊而已,就像你们找楚映那样。”沈鸢一脸无辜。
冬季的大铁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据说是甜的——这是骗无知小孩的借口。大门边上立着几根拆解的铁货架,在冷库中相当于冬季的严寒环境下,堪比冬季室外的大铁门,沈鸢指指货架:“你们要是敢舔一下的话,可以不用完成第二条。”
沈鸢问两人:“你们面对的主要矛盾是让楚映跟我分手,次要矛盾是他退出之后你们公平竞争,是吗?”
两人暗自叫苦不迭,舌头要是接触到低温的铁制货架,不损失众多细胞是没法和它分开的。他们学习属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查漏补缺达到高于平均分的水平约等于地狱模式,不用背书是个很好的交换条件。
喻睿试着碰了一下货架,刚碰到手缩了回来:“嘶,好冷。我怕粘在门上下不来。”
“过去。”沈鸢随手一推,两人差点趴到货架上。
他们没经历过这么冷的环境,冻得涕泪横流,哆哆嗦嗦。沈鸢揪着他们的帽子,作势要把他们的嘴往货架上带。
“咿呀啊哇嗷——不敢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你是我哥,你是我大哥。哥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我们不应该伤害楚映的自尊心。”
“我们回去就向同学道歉,好好背书努力考试!”
“服软了?走吧。”沈鸢关上冷库大门,带他们出去。
“你们也就只有家境能比得过楚映,所以就拿这个攻击他,怎么不想想,他要是攻击你们,一天都说不完,”沈鸢说,“他没指责你们是他有教养,不代表你们没错。”
“是。”两人低下头,无精打采。
沈鸢不放心,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已经下课,想和楚映聊聊天。
看台离教学楼稍远,十分钟的课间里学生几乎不会去看台。楚映站在看台的最高层,面向阳光闭着眼睛,像误入青春疼痛漫画中的少女漫男主角,不属于眼前的世界。
沈鸢仰头看着楚映,楚映缓缓转过身,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沈鸢?”
“要上课了,下来吧。”
楚映跑下看台,拍了一下沈鸢肩膀:“那我走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沈鸢问。
楚映遵照医嘱,配合心理治疗,病情得到很大改善,之前白天挥之不去的那些事情也不会跳出来困扰他,他答道:“好多了,应该还要再服药一段时间。”
“嗯,回去上课吧。”沈鸢和楚映道别。
沈鸢离开学校,前往看守所见楚狄。楚狄的案子不日开庭,他即将走上审判席,依然不私心想要联系楚映给他交保释金,当然最后都失败了。
沈鸢翻开亲子鉴定报告书,经过科学检测得出的结果证实他的猜测:楚狄和楚映没有血缘关系。老帮菜真是想得美啊。
楚狄进了看守所,穿上橘色马甲,剃成了寸头,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竟然有些像人了,沈鸢看到楚狄这副模样,用老帮菜式的语气惊讶道:“嚯,老帮菜,你什么时候进化成人了?”
楚狄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脸上褶子都要堆起来了:“您今天来是?”
“骗了他十八年,你很有本事啊。”沈鸢嘲讽道。
“骗?怎么能算骗呢?”楚狄不以为然,“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他爹!要怪就怪他自己蠢吧!”
“你头很铁啊,”沈鸢在楚狄眼前晃晃亲子鉴定报告,“可惜他知道了,你少做梦了。不管你是拐卖的他还是买来的他,最后都要铁窗泪,老实呆在这吧。”
附近的广播没关,沈鸢和楚狄的谈话被传到其他犯人所在的室内,楚狄保释的美梦落空,加上平时没少找犯人们的茬,半夜经常打扰他们睡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也没对楚狄手软。这老帮菜欠债不还,疑似拐卖儿童,大部分犯人家中都有孩子,对孩子下手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
沈鸢放好报告书,等高考结束后找个时间向楚映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身份。
楚映在副驾驶座位闭起眼睛休息。夕阳耀眼,沈鸢拉下前边的遮光挡板,楚映握住沈鸢手腕:“不用,让我感受一下太阳,我想吻一吻它。”
走出学校的学生很多,车子有些慢,楚映从否认沈鸢是他男朋友,到默认,再到刚才和沈鸢的轻微肢体接触——他刚和同学分别,他们就在他旁边的人行道上,一定能够看到他。
在楚映眼中,沈鸢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尤其是他叫自己“小映”的那天开始。前世他没试过双方平等位置下的示好,只会低位对高位的讨好,现在如果还是那样讨好的话,沈鸢一定会被他赶跑的。
楚映发现一点,沈鸢在察觉到他无意中流露出的脆弱一面时,会主动靠近他,所以他昨天故意让那两个人嘲讽他,再让沈鸢听见,沈鸢的反应也和他一样,没对他说的“结婚”一词提出任何异议。就算那是沈鸢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给他面子,那也只给了他一个人面子。
楚映留不住太阳,阳光在晚上还是会离开他,他也当沈鸢是他的太阳,如果沈鸢像太阳落山一样离他而去呢?他要怎么办?算了。楚映暂时不去想他们。
沈鸢专心致志开车,楚映在休息,剩下一个系统在干着急。系统印证了楚映的身份,以为这样沈鸢知道他是重生的之后,不会太怪罪它隐瞒的事实,没想到它竟然检测到楚映黑化了!
是的,黑化,因宿主而黑化的才能被系统检测到。楚映被那两个人骗到看台时黑化值从0到10,短短一天就上升到20。按理说作为系统它应该提醒沈鸢,但楚映又是特殊的存在,他和沈鸢互相吸引,不会远离彼此,这就更棘手了。
回到家楚映不管不顾往床上倒,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他的床板也提前结束服役。
“啊。”楚映有些泄气。
沈鸢来叫楚映吃饭,见床中间凹下去一块,他对楚映说:“晚上到我房间睡吧。”
晚上楚映睡不着觉,不敢翻身,好不容易睡着,手放在胸口还导致做噩梦。楚映骤然惊醒,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沈鸢也醒了:“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楚映紧紧抱住沈鸢,“我害怕。”
“别怕,我在呢,别哭。”沈鸢抱着楚映安慰道。
早在沈鸢抱住他的那一刻,楚映的眼泪就停了,他乖巧的搂住沈鸢的脖子,下巴搁在沈鸢肩膀上,呼吸因为假装还持续着的眼泪而紊乱,身体抖个不停,让沈鸢抚摸着他的脊背,温柔的哄着他,安抚他。
而他自己却在看不到的地方无声笑了起来。沈鸢不是他的男朋友的话,还真是让他觉得可惜,可惜的不得了。
系统此刻十分惊慌,楚映抱住沈鸢的时候,它检测到的黑化值由20一下升到50,沈鸢安抚楚映的时候,数值降到20,结果没哄几下又变回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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