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微顿,随后便想到,赵笑白之事并非秘密,玄宗之人基本上都略知一二,告诉谢风飞也无妨。
便道:“赵笑白为扶英山少宗主,自小便修行天分了得,甚至能跟季辞渊一较高下。按道理说他本应与季辞渊一般,名扬天下,成为玄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然而……”
说到此处,徐言微顿,谢风飞着急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赶紧问道:“然而什么?”
“……谢天师可以猜猜看。”徐言似乎被谢风飞这急于知晓的模样给逗乐了,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这徐言,不知为何,每次一碰到这种事,都会突然出现一丝小孩子心性……
谢风飞:“……”此时他突然很想能跟徐言面对面站着,只有如此这般,他才能让徐言看清楚自己此时无话可说的表情……
徐言自然知道谢风飞猜不出来,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便自己将答案说了出来:“赵笑白与季辞渊同岁,十四岁那年,两人都突破了岁虚境,同辈人中,无人能与他二人争锋。在这之后,季辞渊继续修行,修为上升,然而赵笑白却突然间停滞不前了,而之所以如此,竟是因为他岁虚境之后的经脉竟全被堵死,无法再继续修行。”
“全被堵死?这是何意?”谢风飞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完全不解。
“修行法术,需要用经脉运行真气。然而赵笑白岁虚境之后的经脉被完全堵死,就意味着,他能修行到的最高境界,便是岁虚境了。”
这时,谢风飞便突然明白了。也就是说,赵笑白无法再继续突破了!
岁虚境对谢风飞来说,自是一个很厉害的境界,毕竟他现在都离岁虚境差着好大一截。然而对当时前途无量的赵笑白来说,修为止步岁虚境,绝对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那他该如何是好?”突然间,谢风飞就同情上这位扶英山少宗主了。
“赵笑白悟性甚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扶英山自是不能不管他,更何况他还是宗室弟子,更是身份尊贵。其母妙手仙人翻尽典籍,寻遍各种疏通经脉之法,想来打通赵笑白的经脉。然而即便是医术天下第一的妙手仙人,依旧未能让赵笑白的情况出现一丝好转。”
徐言说的轻飘飘,但谢风飞却是听得心里一沉,看向赵笑白的目光里,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同情。一个天之骄子,突然间遭逢如此大的变故,其间的酸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
这厢,徐言还在继续:“就这样过了近两年,赵笑白十六岁了。季辞渊早已突破了岁虚境,而他却依旧止步不前,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的修为超过自己。那个时候的赵笑白还没如今这般厚颜,自是消颓至极。毕竟其母妙手仙人都寻不出法子,他又有何法?”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年,扶英山宗主赵英大寿,宾客里有一位酒肉和尚,不知怎的,他就跟赵笑白搭上话了。那和尚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竟给赵笑白出馊主意,说人一旦到了濒死境地,便极有可能爆发出之前未能爆发出的力量。赵笑白也是急得没了主意,一听这话,竟然觉得可行!便开始死马当活马医,到处找死了。”
听完,谢风飞咂了咂嘴,不知该说什么好。赵笑白这……也着实是心酸了些。
谢风飞看着眼前张开双臂,笑嘻嘻地等着自己动手的人,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笑白似乎也没想到“季辞渊”会对他来这么一下,顿时愣住。片刻后,他才又重新露出笑容,只是这笑,突然间变得勉强了起来,道:“季兄,你不必如此,笑白早已习惯这般,你这番举动,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笑白虽然不是说得模糊,但谢风飞自然听得明白。赵笑白现今即便是落魄了,但他毕竟曾是天之骄子,还是有自己的骄傲,谢风飞刚才的举动,无疑是再次将他身上的伤疤撕开,血淋淋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倒是他的疏忽了。
“你不需要道歉。”这时傅逍遥,徐言的声音响了起来。谢风飞赶紧放下了正准备作揖的手。
也罢,现如今他已成了季辞渊,自然应当按季辞渊的行事风格办事。
“这虚吾山弟子,你想如何处置?”谢风飞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问赵笑白。
赵笑白笑了笑,道:“我那一剑只是虚晃,制了那厉鬼,却并未伤这弟子分毫,等他醒来便可自行离开。”
“甚好,甚好。”谢风飞点头,稍稍迟疑后,便又问道:“这百鬼既是食上百只厉鬼所化,那为它所食之鬼……”
闻言,赵笑白一顿,面露难色,摇头道:“灰飞烟灭。”
谢风飞沉默良久,才道:“甚好,甚好。那就此别过,我要回南山了。”
此时谢风飞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也罢也罢,人各有命,有的时候结局既然注定,任谁都改变不了。
“季兄勿急,南山与扶英山虽相隔较远,但同属北方,我们还是可以携手而行一段路程的。不知季兄可愿意?”赵笑白伸手拦住谢风飞,问道。
“有何好愿意的?这赵笑白是三岁小孩不成?!还非得跟人一道走!”徐言不耐烦的声音立刻响起:“你现在又没多少法力,万一他突然想找死,你拦得住吗?要是拦不住,到时候扶英山又得怪你照看不周了,平添麻烦!”
谢风飞一听,便知季辞渊以前肯定是遭遇过这种事,只是……他想和赵笑白同行的心思却更甚了:“这位赵兄实力远甚我,万一那暗算季辞渊的人还想对我出手,那我跟着他,岂不是安全一些?”
毕竟徐言靠不住,谢风飞便只好自己找靠山了。这赵笑白即便修为止步不前了,那也比自己好太多,还算可靠。
“随你。”听得此话,徐言似乎不太高兴。只是他再不高兴,谢风飞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徐言兄?”谢风飞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久:“你当真只是季辞渊所收的一缕孤魂?”
这一缕孤魂……似乎知道得太多了。不仅如此,现在谢风飞得了空,细细想来,总觉得好几处对不上。
“哼。”徐言此时心情不大好,约莫是因为谢风飞没听他的话,所以也不想搭理谢风飞。
无法,谢风飞既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分神来与赵笑白周旋。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赵笑白故作高傲,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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