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忏悔］
［面对那人的眼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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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是女孩子。
所以，要抹去一切，让人猜测到这一点的可能。
当那天真的，全心全意的深爱着阿尔托莉雅的女孩子笑着，说出“莉莉”这个称呼的时候……锋利的屠刀就已经悬在了她的头顶。
沙发上笑容扭曲的女孩忽然像是做了噩梦终于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直起了身体，抱着她肩膀的莫德雷德被她的动作一带也弯下了腰。
“哎，哎？阿尔托莉雅学姐……？”镜眨了眨那双已经恢复了温柔光亮的眼睛，扭过头看向束缚着自己的人，“莫德雷德……？这，这是怎么了，我又晕倒了吗？抱歉——”
“没关系。”阿尔托莉雅努力勾起唇角，熟练的抬起手在镜的头顶揉了揉，“没关系的，镜，如果出了事我们会照顾你的，你身体虚弱，但是只要我们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镜眼睛里透出了温柔的，充满了希望的光。
啊啊……是我偏执了。
阿尔托莉雅心里的那一股，想要让镜想起他们曾经的记忆的冲动，再一次烟消云散。
没错，只要镜能够幸福就好。
他们在女孩狠狠撞在白墙上，灵魂消散的瞬间得到了那些痛苦的记忆，那时候他们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那姑娘幸福的度过此生。
对，不管这幸福里包不包括他们的存在。
被阿尔托莉雅揉了脑袋的镜微微红了脸颊，注视着阿尔托莉雅的眼中带上了淡淡的敬意和喜爱，轻轻的嘟囔了一句“怎么把我当小孩子的感觉”，然后就被莫德雷德笑嘻嘻的抱紧了。
两个姑娘嬉闹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轻松了起来，高文微微弯起唇角，忽然瞥见那边垂首坐着的凯，眼中划过一丝黯淡，随后又笑着站起身：“凯，要不要去台球室收拾收拾？昨天好像还没做整理就睡觉了吧。”
凯沉默着站起身，跟着高文走进了一楼侧面的台球室，隔音做的极好的大门一关上，凯就软倒了身体，颤抖着蜷缩在地上捂住眼睛，泪珠从他的眼中流出来，一滴一滴的从指缝间流出来，落在地毯上晕开了。
在无数次轮回中，凯一直都是和镜走的最近的人。
所以，那些“训教”，欺骗，伤害，总是通过他最直接的施加在镜的身上。
最后一世的时候镜总是很享受和凯一起的日子，凯最喜欢的就是镜黏在自己怀里撒娇，被安抚了就一副十分幸福的，得到了满足的模样。
当他得到所有的记忆之后他才明白——镜一直以来渴望的，喜爱的，和他相处的时光，是她轮回千百次之后的执念，那些自己总是冷着脸，对那个笑容灿烂的姑娘说着冷冰冰的话，总是对同伴们百般包容，却不愿给她一点点温柔。
她终于从这让人绝望的轮回中脱离出去了，大概她也会想到如果她消失了他们会不会伤心，然后自嘲的笑一笑，毕竟他们从来都不喜欢她。
只留下他面对着刻满罪孽的记忆，却再也无法把那姑娘护在怀里。
“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些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凯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喉间发出了呵呵的诡异的笑声。
“第一世，她撞破了亚瑟是女孩的事情，晚上我就把匕首送进了她的心口。”
“第五世，她向我告白了，然后我就向王提议，让她嫁给了那个有特别嗜好的贵族……只三个星期她就过世了。”
“第九世……”
“第十六世……”
凯执着的将那些自己杀害了，将镜推向死亡的轮回复述了一遍，他低下头去，棕发在地毯上散开，那些记忆变成了刀刃在他心上切割着，但是他甘之若饴。
高文注视着已经几乎疯掉的凯，碧色的眼睛微微黯了下去，而在他的心里，也在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的罪孽。
“第二世，第六世，第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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