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路径不同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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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Archer,你应该不会可惜区区一个圣杯吧?”伊斯坎达尔眼带调侃的看向了英雄王。
“那当然,只是,”吉尔伽美什微微的调转了视线,目光落在了对面Ruler的眼睛上,“我得制裁那些打我财宝主意的贼人,这是原则问题。”
“这一点有什么意义或者道理吗。”
“法,我这个王定下的法条,你犯法我制裁,没有辩解的余地。”
“嗯!”伊斯坎达尔赞同似的应了一声,“既然这样,就只能以剑相交了。”
“征服王。”阿尔托莉雅看着正给他自己倒酒的Rider,声音依旧冷静自持,一旁的Ruler和Archer也看向了她,“你同意圣杯的正当所有权属于他人,还想用武力抢过来,你不惜这样做,是想对圣杯求什么。”
伊斯坎达尔面露难色,仰头喝完酒盏里的酒,皱了皱眉,想想是自己先起头的不该羞涩,对面的三个人明显也有些兴趣,都直直地盯着他看。
半晌,他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肉体。”
对面的三人发出了齐齐的一声:“哈?”
远远站着的韦伯惊叫着跑过来,镜抬起手,一个小型的结界将他包裹起来放在了一边:“不要打断他,Rider的Master。”
伊斯坎达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就算能够用魔力现界,我们终究还是从者。”
“本王想要转世投胎到这个世界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挺直自己的身体去面对这片天地,这就是征服这个行为的一切。”
“照这样开始,逐渐推进,达成结果,这就是我的霸业之道。”
周围沉默了。
是被震慑了吗?镜微微瞥向了阿尔托莉雅,她的唇角微微颤抖着,眉头微皱,是不赞同的模样。
嘛,毕竟是完全不同的王。
“这不是王者的想法。”
金发碧眼的王者提出了异议。
“嗯?那就让我听听你的心愿如何?”伊斯坎达尔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镜抿了一口清酒。
阿尔托莉雅看着两位王,微微侧过头,看着坐在自己右边的少女,她面容宁静一如往昔,但是眼中的漠然让她感到了心痛。
“我希望我重要的人可以得到救赎。”
这句话一出口,伊斯坎达尔的表情就变化了,原本上扬的唇角已经垮了下去。
……所以说,这种毫不掩饰态度的粗糙人,有时会惹人厌恶。
“所以要拥有万能的许愿机,我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只要不列颠存续下去,我就有这样的信心,守护那个姑娘直到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带着褶皱的眼角可以透出轻松的笑意。
只要,给我这个机会。
我们的不列颠,圆桌的同伴,爱姐,以及那个笑容温柔可爱的姑娘,大家都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亮得吓人,眼神越发的坚定冰冷。
“呐,我说骑士王,你刚才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颠覆过去的历史吗?”
征服王的酒盏被放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没错,这是只有奇迹发生才能实现的愿望,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那就一定可以……”
吉尔伽美什的一声轻笑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话语。
稍稍不悦的Saber侧过头,却又听到了征服王的问题:“Saber,你偏偏要否定自己写下的历史吗?”
因为Archer的嗤笑而略微羞恼的阿尔托莉雅语气有些激动:“没错,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什么好笑的!”
“我为她举剑,献上生命的故国灭亡了,重要的人为了保卫最后的荣耀而死去,因此感到悲伤,这有什么好笑的!”
啊啊……
镜察觉到了从Archer那边投来的目光,不露声色的轻轻转移了视线,将目光落在金发少女似乎带着些许慌乱的眼睛里。
不行啊,Saber,这样就落了下风了。
如果在这头雄狮一般精力旺盛又富于战斗性的王面前落了下风,其结果就会是被咬住咽喉。
不要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啊,莉莉,我这样教过你吧?
“Rider,你听到她说的没有?这个号称骑士王的小姑娘偏偏说什么……”穿着华丽盔甲的王发出了毫无掩饰的嗤笑,“‘把身家性命献给故国’。”
“这样说有什么好笑的!”
啊。
镜看到了征服王眼中冰冷的情绪。
他开始确定了。
击垮王格的关键点。
不过真是恶劣的王啊吉尔伽美什,虽然内心是赞同的,但是也要用这种无理取闹的表现来刺痛他人。
……愉悦啊。
真是他的风格。
“既然身为王者,当然期望治理的国家永远繁荣!”
“不,你错了。”
征服的王者发表了异议。
“不是国王献上生命,而是国家与百姓向国王献上他们的身家性命,绝对不该是相反的。”
“什么?”阿尔托莉雅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责问着面前的征服王,“这不就等于是暴君的想法!”
“正是如此,”伊斯坎达尔的眉微微收紧,“正因我们是暴君才会是英雄。”
“不过呢,Saber。”
“若是有人为自己统治的国家结局心有不甘,那就只是个昏君,比暴君还要糟糕!”
“伊斯坎达尔,你不也是继承人被杀,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被分割成三块吗?难道这样的结果不会让你心有不甘吗?”
“不会?”
这个回答让Saber愣住了。
“如果那是追随本王的群臣,因他们的生活方式而得到的结果,那么灭亡是必然的,可以哀悼,可以流泪,可是绝对不能懊悔。”
“怎么会……”
“更别说是想推翻这些,如此愚蠢的行为,就是在侮辱与本王创立历史的同伴。”
“只有武人才会歌颂灭亡的美好,如果不能保护弱小又有什么用?”阿尔托莉雅坚持着自己的王道不肯动摇,“正确的统领,正确的治理,这才是国王应有的行为吧!”
“那么,身为国王的你,是‘正确’的奴隶吗?”
“那也没关系,为理想牺牲才是王者。”
“……那种生活方式才不是人。”伊斯坎达尔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黯然。
“既然身为国王,就不能奢望一般人的生活方式。”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一直安静抿酒的Ruler,话语间带上了阴沉,“征服王,只是为了身体而想要圣杯的你是不可能明白的。”
伊斯坎达尔的眼神变了。
“只是为了满足无止尽的欲望而成为霸王的你——”
“没有欲望的国王比装饰品还不如!”伊斯坎达尔发出了怒吼。
被征服王激烈的反应吓到,阿尔托莉雅微微侧了一下身体。
“Saber哟,你刚才说,要为理想牺牲对吧,我知道了,过去的你是清廉又洁白无瑕的圣人吧?更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对吧?”
“不过呢,”征服王的话语间带上了些许戏谑,“谁会梦想着为理想而牺牲的荆棘之路?”
“还着急着实现这个梦想?”
“所谓的王,欲望要比别人浓重,狂笑要比别人疯狂,激怒要比别人炽烈,既清又浊,达到神人之极,这样才能让群臣仰望,为国王着迷,让每一个百姓的心中都憧憬着成为国王。”
“为骑士道而骄傲的国王啊!”
乌云遮蔽了圆月。
镜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深深浅浅的灰暗。
“或许你高举的正义与理想大旗,能拯救一个国家以及那些百姓,”伊斯坎达尔的语气渐渐冷静下来,“不过呢,只知道被拯救的那些人,会走向什么结局呢。”
“你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阿尔托莉雅颤抖着,眼中的光亮微微闪动挣扎着。
“你总是拯救臣民,不是引导他们,从来没有宣誓‘王的欲望’的形式,舍弃那些迷失的臣子,只知道自己摆出清高的表情,急着实现那些渺小美丽的理想!”
阿尔托莉雅的眼瞳不知为何安静下来,看向了依旧面容宁静的裁定者,唇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所以你不是天生王者。”伊斯坎达尔下了定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只是被‘王’这个偶像束缚的小姑娘。”
镜握着酒盏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她转过头,和阿尔托莉雅对视着,不知为何,阿尔托莉雅从那双她熟悉的眼中看到了些许鼓励。
“你太武断了,征服王。”阿尔托莉雅猛地开了口,碧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征服王,“你凭什么说,我的百姓只知道被拯救,同样的,我也从未抛弃迷茫的臣子,我的欲望,也已经全部表达给了我的臣民!”
伊斯坎达尔怔住了,吉尔伽美什放下酒盏,歪过头来看着Saber,似乎是来了一点兴趣。
“我故国的百姓,不是那些呆在房屋中只知祈祷的无能之辈,他们为战争准备着必备品,为士兵们送水和食物,接下从战场送来的伤者,给他们治疗和希望。”
“迷茫的臣子和王的欲望,这些我承认,我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放在这些上面,但是有一个人,就是我想要拯救的那个人,她是站在我身边,我的心脏,我的手臂,我的嘴唇,她将迷茫的臣子安抚治愈,将我的愿望诉说给百姓,她,她——”
“正因为我知道她的存在,我才会肆无忌惮的成为你口中高洁的王!”
“同样的,也是为了最终牺牲的她,我才会回应圣杯的召唤来到这里!”
“你——”伊斯坎达尔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Ruler打断了。
“不必再激动的叫喊了,王者们。”镜抿下最后一口清酒,轻轻舒了一口气,垂眼看着酒盏中残留的酒滴,“这场比赛,一开始就是无意义的。”
“你说什么啊,Ruler!”伊斯坎达尔看着面无表情的裁定者,话语间满是不满。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能称之为正确的王之道,同样的,也不存在王道的高低。”镜将酒盏放在了地上,缓缓的起身。
“我曾经酿过数十种酒,每一种都是我仔细斟酌得到的珍品,现在拿出的这缸不过是其中之一,因为时间最久才挑选的。”
“有人喜欢我用水果酿成的果柑禄,因为清甜香溢,入口回甘,后劲连绵仿佛能引人入梦。”
“有人喜欢我用青稞酿成得劉金波,酒色澄澈,配上美丽的月光和檀香,再搭配点茶果,几人对饮成趣。”
“也有人喜欢杂粮混合酿出的九白堕,辛辣炽烈,酒液倒入便如同火焰燃过一般,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最后将全身都烧热了。”
“这些酒每一种都是能让人得到快慰的佳酿,为什么要一较高下?如果因为喜欢九白堕的辛辣,就否定了果柑禄的清甜,未免太过愚蠢了。”
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的Ruler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花圃外,再点点脚尖就落在了房顶上。
“真没想到居然还要加班,早知道就将我的猎犬带过来了。”她抚了抚自己的长发,金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的安然。
“你们可以开始了。”
暗色的从者们,从影子中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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