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壮的话刚说完，唰唰唰，几十道目光盯着他，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lo汉吗？”
“lo汉是lo圈瑰宝。”
“别人穿lo裙怎么了？碍着他呢？”
“哇，这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
这些窃窃私语让王壮恼怒万分，恨不得对着那些人一句一句骂过去。
作为当事人的涂山瑶一点也不生气，用丝绸做成的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双手后这才漫不经心地道:“你算什么东西。”
那一刻，王壮只觉得自己的自尊被粉碎成了碎片。
他真的想撕了这个男人的嘴，但是还没有等他动手，全身便浮起了冷意。
一双冰冷的，无机质的眸子正在盯着他。
不得不说那双眸子很漂亮，琥珀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宝石一般。然而这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因为它是竖瞳。
“嚯！”王壮不由捏着自己的领子身体向后仰去，他想发出叫喊声，然而只能颤抖着嘴唇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眸子的主人他认识，是那个书店的老板，一个怪人，正常的人类怎么会拥有野兽的眸子。
“安静点，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吃了你。”顾长安警告道。
王壮疯狂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洞藏起来，和一个非人类待在一起，实在是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顾长安微笑，用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双眼，再一看已经恢复成人类的眼眸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倒映着对面人的丑态。
“还好你没出手教训他。”钟骨轻声道。
顾长安回了钟骨一个微笑，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朱厌还没有出来，我又怎么会擅自动手。”
钟骨垂眸:“你接受传承后但是变了许多。”
“从小狐狸变成了老狐狸？”顾长安开口问道。
钟骨不语，像是默认了一般，但是钟骨依旧认为，顾长安仍是那个刚化作原型会不小心踩到自己尾巴的小狐狸。
王壮坐在顾长安的对面忐忑不安，这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而王壮身上的女魃吊坠也没有动静，仿佛真的是一个吊坠一般。
茶会里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先是一个观点的不同后来发展成大家开始站队，互相开嘲讽。
整个茶会中，顾长安这一桌算得上是安静自在了。
钟骨用茶匙搅了搅面前加了奶的红茶，然后眼神便放在了王壮身上的女魃吊坠上。
王壮在见过顾长安的竖瞳后便一直心惊胆战，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面的男人吞掉，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眼神盯上了自己。
如深渊，如寒夜，如冰雪，王壮鼓起勇气抬头却被那双眼睛中的死寂惊到。一瞬间，王壮仿佛看到了死亡。
“不出来吗？”钟骨开口说完，浅浅地尝了一口面前的红茶。
奶和茶的比例正好，既不会太甜腻也不会有苦味。
王壮看了看周围，没人啊！他是在和谁说话！
王壮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挂在自己腰间的吊坠，仿佛这能给自己力量一般。
“拿开你的脏手。”一个暴怒的女声道。
王壮脑子一懵，接着便是一阵钝痛，为什么会这样？
女魃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女神，否则她也不会是掌管干旱的女神了，在被天庭和人间驱逐后，她的脾气也越发地不好了。
能忍这么久，是因为王壮是朱厌散发戾气的媒介，而且这件事做成之后，他们会告诉女魃应龙在哪里的线索。
过了千万年，应龙已经成了女魃心中的执念，就算钟骨告诉女魃应龙根本不喜欢她，然而她还是要执意找到应龙，将这件事问个清楚。
对于女魃这包含怒气的声音钟骨毫无反应，只道了一句:“舍得出来了。”
“你们阻止不了朱厌的，这里所有人都会死，成为我们复活的祭品。”女魃冷笑。
钟骨却是连眉都没有挑，顾长安却是伸手抓住了变成吊坠了的女魃。
“你说，捏碎了会怎么样？”顾长安笑意吟吟地看着钟骨，仿佛是在问一件小事。
“竖子尔敢！”未等钟骨回答，女魃倒先吼了起来。
顾长安微微眯眼:“看来是会对你造成伤害了？”
说完，抓着女魃的手开始慢慢收紧用力。
女魃眼中闪过几分惊恐，但却依旧镇定，不过是个刚得了传承的小狐妖，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下一刻，钟骨的手附在了顾长安的手上，顾长安微微惊讶，四眼相对时顾长安的手不由松了松，很快，钟骨握紧了顾长安的手，向着女魃施加压力。
在钟骨加入后女魃的神情顿时变得恐惧起来，如果说顾长安的力度只会让她的身体碎裂，那么钟骨的加入则会让她的这一片灵魂碎裂。
身体上的伤好治，灵魂上的伤，若是没有西王母手中的灵药，根本无法痊愈，只能日日承受灵魂撕裂之痛。
“住手！”女魃忍不住尖叫起来。
最终，女魃的身体还是留下了裂纹。
“说吧，那家山海异形社究竟谁是幕后主使者。”顾长安用着轻轻点着女魃身体上的裂纹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给我应龙的线索，我就帮他做事，就是这么简单。”说完，女魃就把头扭向了一遍。
“还惦记应龙。”顾长安用手点了点女魃的头，“倒也是痴心。”
女魃闻言冷笑:“我对应龙之心，你这只骚狐狸又怎么会懂得。”
没等顾长安生气，涂山瑶的烟杆就狠狠地砸在了女魃的身体上，硬是在女魃的身体上砸出了一个洞来。
“刚刚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句来听听。”涂山瑶笑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女魃闭嘴，下一刻她就被钟骨抓到了手中。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
下一刻，女魃的身体碎成了粉末，然后风一吹便什么都没有了。
“啊！”王壮尖叫，那是他的东西，是指引他的仙子，怎么会被这个男人给一把捏碎了呢？
“你赔……”下一刻，王壮看见了男人的表情，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安静如鸡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顾长安笑了笑，周围人的争端越来越大，甚至有动手的倾向，是茶会的工作人员压制着，才没有闹大。然而顾长安三个人却知道，所谓的压制，不过是朱厌在等待时机，让这些矛盾集中在一起彻底爆发出来而已。
“下面将是走秀环节，近百个国牌lo店将为在座的各位带来她们的新款花嫁。”主持人脸色有些惨白，说的话也不如台词本上的精致好听，但她这也是强撑着上台了。
不知道为什么几个策划突然发生了争执，最后吵了一架，什么台词本也撕了，主持人也直接走了，无奈只能由她顶上，希望之后的走秀不会出什么错。
轻缓的音乐响起，长相可爱精致的lo模从幕后走了出来，她提着裙摆，把身上花嫁的优雅彻底地展示出来。无疑，她的对裙子的展示是完美的，然而……
“lo圈最有名的模特就长这样？还没以前我们班的班花漂亮。”
“这是看裙子又不是看颜值。”有个声音小小地反驳道。
“呵，就是个中等偏上的美女，连抖音上的一些素人小姐姐都不如。”
“搞笑呢你，抖音关了美颜能看？”
“她们卸了妆就能看了？”
“杠精吧你。”
“酸气都能让人闻到了。”
一阵吵吵闹闹，不受影响的只有涂山瑶，他在认真地欣赏着台上模特展示出来的花嫁。
然后在预约卡上，圈出了自己想要预约的裙子。
最后压轴的是一个高挑的模特，撑着一把油纸伞，身上穿着的是一条中华风的花嫁裙子，一出来就博得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x家的男模。”
“好恶心啊，为什么要请个男模。”
“我觉得你更恶心。”
“我觉得他身上的裙子好像抄袭日牌。”
“我觉得不止抄袭日牌。”
“粉蓝配色是日牌专利吗？日牌舔狗滚啊。”
“本来就是抄袭！”
“那齐胸襦裙的型还是抄袭中国的呢。”
“呵呵。”
“我不跟没眼睛的人计较。”
“我家绝对没有抄袭，还请说我家抄袭的拿出证据来。”
“呵呵，就因为日牌隔得远，人家没时间告才抄得呗。”
“优秀的设计师要学会避嫌。”
“说白了，干这一行的还不是要脸皮厚。”
x家的店主听见这些声音脸色顿时铁青。
涂山瑶听着这些话，不以为意，上一刻lo汉lo圈瑰宝，下一刻lo汉真恶心，对他毫无影响。
而在T台上承受着攻击谩骂的男模却是火了，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油纸伞砸向了说lo汉如何如何恶心的那些人。
“啊！”突然到来的油纸伞将那些嘴碎的人吓得惊慌失措。
等她们回过神来后，大有打一架的样子。
顾长安和钟骨对视了一眼，心里知道这是朱厌将戾气和矛盾激化到了最高峰。
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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