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灾难的第二十六天

    “……哪里来的嚣张小鬼……”

    浅发少年神经质地挠着自己脖子两侧,最后垂下手,转身面向齐木,“……脑无!”

    鸟嘴怪物听令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出现在齐木面前,挥手向他打去——

    “轰——!”

    “——齐木同学!!!”

    绿谷不可抑制地大喊,睁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烟尘缓缓散去。

    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血肉模糊,齐木瘦弱的手臂轻轻挡住了脑无的攻击。

    ‘脑无?……那是你的名字吗,确实是个没有大脑的怪物呢。’

    反手抓住脑无几乎有自己两个粗的胳膊,齐木轻描淡写地就将它扔了出去,如同一开始它对爆豪干的那样。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浅发少年怔怔地看着被轻易扔出的脑无,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抓挠自己的侧颈。

    ‘我?’

    齐木动了,他不紧不慢地向敌人走去,踏足而过的地方,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控。地面断裂开来,形成深深沟壑,产生的剧烈震动让人几乎站不住脚。

    ‘……只是个1年A班的普通学生。’

    伸出一只手,刚刚站稳冲过来的脑无再次被无名力量抓住,齐木五指收紧,脑无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姿态,它发出惨烈的尖啸。

    像是被吵到了,齐木又随意将脑无甩出,身量巨大的肉体在墙上砸出深坑,嵌进水泥中,不得动弹。

    手心朝上,他做出一个上抬的动作。

    瞬间整个训练场发出了不详的颤动,块块巨石脱离了地面,随齐木的动作漂浮在他左右。

    以他为中心,滔天威压散发开来,无言地威慑着众人,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齐木同学……”绿谷喃喃道,从没见过他这样冷漠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爆豪在疼痛中撑起身子靠在墙上,看着齐木被巨石环绕的纤细身影。

    【这家伙……】

    齐木没有因为脑无的攻击而停下来,依然缓步走向敌人,姿态从容,他就像是这个领域里的神,神情高傲地接受朝拜,等待万物归顺,匍匐在他脚下。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学生……”

    浅发少年声音中带着烦躁,他在犹豫。

    ‘怎么了,不攻击过来吗?’

    齐木没有接敌人的话,在他面前站定,语气中带着冰冷。

    “……不行,等级差太多了……”浅发少年不停挠着自己的皮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看着齐木走到自己面前却没有任何动作。

    【打不过,而且援军马上来了,game over。】

    心里做出了决定,死柄木停下手里的动作,“黑雾……”

    “——你是在找这家伙吗?”爆豪得意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齐木转头,一愣,不知什么时候爆豪和切岛合力制服了那个一身雾气缠绕的家伙,扼住他的要害按在地上。

    【爆豪同学,切岛同学……】

    视线中是两人不顾形象趴在黑雾身上的姿势,齐木像是突然被拉回人间一样,从刚才那种隔着一层膜感知世界的飘忽状态中解脱出来,此时才感觉到了触碰世界的真实感。他眨眨眼,浮在周身充满威吓性的巨石又落地还原,地面平整得像是新的一样。

    “沙沙沙——”

    指甲抠挠皮肤的声音又响起了,而且频率更加快速。

    ‘……能麻烦你停停吗,这个声音让我很不舒服。’

    齐木看向浅发的敌人,礼貌询问。

    “……”

    死柄木没有理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眼神越来越疯狂,指甲缝间满是皮屑,脖颈两侧出现了道道血痕。

    “——是这样啊。”

    他突然顿住,停下了手里的自残行为,睁大双眼,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话……”

    皮肤干裂的双手颤抖着向齐木伸去,五指张开想要发动个性。

    【能拜托别用满是皮肤纤维的手碰我吗。】

    齐木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向前戳了一下,浅发敌人身体瞬间像是受到了重击,腾空而起,如牵线木偶般被拉扯着砸在水泥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在支援的老师来之前,我们大概还有几笔账要算。’声音已不似刚才般冷漠。

    瞬间来到死柄木身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人整个甩到天上去,齐木蹬地跃起,干脆利落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这是因为你破坏了我享受咖啡果冻时间。’

    反身一踢,正中背部,死柄木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津液,身体加速下落重重撞击在地面,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这是因为你对相泽老师不尊敬的态度。’

    放松对身体的控制自由下落,齐木握拳携带着风压一击打在死柄木身上,让他整个人又无助的向地里深陷了几厘米。

    ‘这是因为你对我亲爱同学的不良企图。’

    最后伸手揪住浅发敌人的衣领将他提起,齐木平视着死柄木。

    ‘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目的了。’

    死柄木痛苦地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还带着内脏碎屑。

    【好恶心。】

    几滴血水流在了齐木手上,他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头。

    狠狠喘了口气,死柄木阴狠地盯着齐木,嘶吼了一句。

    “——脑无!!”

    砰——!

    带着凌厉拳风的一击从侧边打来,齐木轻松后跳着躲过了脑无的偷袭,伸手微微挡住扑面而来的黄色烟尘。

    【挣脱开了吗。】

    齐木有些苦恼,这个大块头很诡异,空有一身发达的身体力量却无法沟通,只听从死柄木的命令行事,而且好像还能自我恢复,齐木之前那一击已经是让它全身性骨折,结果现在不到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又蹦又跳了。

    “——已经没事了!!”

    是门被打破的声音,齐木回头。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令人信服的声音说着熟悉的话语,此时却带着让人想要落泪的安心感。

    “——因为我来了!”

    白色的烟尘散去,欧尔麦特标志性的呆毛露了出来,同以前任何一次前去救援的开场一样,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欧尔麦特!!”

    刚刚目睹了13号老师因为自己的个性而重伤,已经濒临崩溃的御茶子和三奈看着欧尔麦特流下了如释重负的泪水。

    【来了吗,英雄先生。】

    齐木向门口看去,欧尔麦特穿着黄色的条纹西装,站得笔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终于来了……”死柄木因疼痛而弯下腰,却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社会的残渣!”

    【你的心理还真是扭曲。】

    看准机会对着脑无又是一脚,并不想在这种没有痛觉的怪物身上多费力气,他目标直取浅发敌人的面门,抓着他的头摁倒在地上。

    ‘别激动,再仔细想想,你的老师。’

    如恶魔低语一般的声音在死柄木脑海中响起,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人…知道我在想什么……老师……】

    ‘没错,那个小时候带走你的人,现在在哪里?’齐木看着浅发敌人的眼睛,继续诱哄。

    【老师……】

    几个片段在死柄木心中快速闪过,虽然他尽力不去联想,但齐木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

    满意地松开了控制住死柄木的手,站起身来。

    ‘看样子他也没有多在意你。’齐木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还不忘顺势挑拨离间,‘连通话都没有露过脸。’

    死柄木因为身上的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睁大了双眼瞪着齐木。

    “不用你这种家伙……”嘶哑的声音带着强烈恨意。

    “齐木少年!”

    是欧尔麦特,语气无比严肃。

    齐木转过头去,这位自带气场的NO.1英雄已经让蛙吹和峰田带着失去意识的相泽消太前去入口了,此时他正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非常抱歉来晚了,但是,已经没事了少年。”欧尔麦特将紧绷的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他认真地看着齐木,“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吧!”

    ‘……’

    ‘我可以。’他简洁地说。

    “——不行!”欧尔麦特毫不犹豫地拒绝。

    齐木无言,他看着欧尔麦特慢慢走近,继续说,‘很快的,给我5秒钟。’

    “不行,齐木少年。”欧尔麦特和齐木擦身,高大的背影挡在他的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他完全笼罩。

    发现欧尔麦特并不打算改变主意,齐木直接伸出手,想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解决掉这个麻烦。

    “——齐木少年一直是想当个普通学生的吧。”就在这时,欧尔麦特突然出声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艰涩,“对不起,关键的时候不在这里……”

    齐木一愣,看着眼前欧尔麦特宽厚的身躯。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来了。”

    “我向你保证,齐木少年,只要有我在这里……”

    “你就可以安心地当一个什么也不用做的平凡学生……”

    他侧着头,终于露出了从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冲齐木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师来处理吧!”

    ‘……’

    齐木沉默着收回手。

    ‘……那个怪物应该是专门用来克制你的,如果因此死了的话我是不会管的。’

    【……在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傻话呢。】

    “哦!”欧尔麦特笑得更开心了,“相泽君就拜托你了,齐木少年!”

    【明明今天的时间已经到极限了。】

    抬手随意地拍了拍这个一直乱来的NO.1英雄,齐木直接瞬间移动来到了入口处。

    “齐木同学……”留下来的绿谷看着齐木突然消失在眼前,心情有些复杂,“……欧尔麦特一直知道吗,齐木同学的能力?”

    “嘛,算是之前才知道的事情吧……”欧尔麦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绿谷少年,可以在事情结束之后,好好找齐木少年谈一谈!”

    “嗯……”绿谷看起来还是有些低落,但他突然反应过来,“欧尔麦特,你的……!”

    欧尔麦特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绿谷不要担心,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管,但是他感觉得到,齐木少年走之前其实是做了些什么的。

    “爆豪少年,切岛少年,辛苦你们了!”欧尔麦特对制住住传送门的爆豪和切岛同样道谢,“但是还要麻烦你们再坚持一下了!”如果这个时候放开传送门的话,他肯定会趁此机会带着敌人一齐逃跑。

    “不,完全没有!!”本来手臂已经有些酸软了,但是听了欧尔麦特的话,切岛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

    “嘁。”爆豪撇过头,好像对欧尔麦特的表扬不屑一顾的样子,余光却偷偷瞄了过去。

    “那么,接下来……”

    欧尔麦特转过头,看向了一直原地待命的脑无和仍旧躺在地上的死柄木……

    齐木突然出现在入口时,将留下的同学们吓了一跳。

    “真是的,齐木同学,我们还以为又是敌人呢……”芦户三奈眼中含着泪水,生气地看着齐木。

    ‘……对不起。’没想到他们已经敏感成这样,齐木乖乖道歉。

    “刚刚那个是什么,也是你的个性吗?”障子目藏疑惑地问,他清楚记得齐木的个性应该是身体强化才对。

    ‘嘛,姑且算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齐木含糊地带过这个话题,‘老师们的情况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话题,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13号老师因为敌人的暗算,被自己的个性重伤……”丽日御茶子有些艰难地说。

    “kero……相泽老师现在也失去了意识……”蛙吹梅雨同样语气低落。

    ‘是吗。’

    齐木走近两位老师躺下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番,都是外力所受的伤。

    ‘放心,马上就没事了。’

    随即,齐木伸手分别接触到两位老师的身体,发动超能力。

    ‘时间回溯!’

    一阵柔和的亮光过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相泽消太和13号残破不堪的身体瞬间恢复,之前战斗留下的惨烈伤口像是大家集体出现了幻觉似的,没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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