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篱被擒,太郎反应迅速地将解药含在舌下。见月环抱着日暮篱,手指顺着他的脊椎滑动一下,“大佬你劝劝他,解药没了我就只能剖开他的肚子了。场面有点惨,还是不要吧。”
在场的人没有怀疑她能不能真的做出来的,上一次见月也说过类似的话,最后证明她下杀手的时候手一点也不软。
日暮篱茫然,“你还需要解药吗?”
挟持着他的手一点也不像没力气的样子啊。
见月直想叹气,日暮篱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毒,犬夜叉体内灵力妖力交缠,构造本来就复杂。外来的毒一激,全身力量脱了缰地驱赶毒素,反而失控反噬了肉身。
见月此刻都还觉得浑身虚脱,不过她现在没同样被反噬,毒大概是已经解了。但总得把解药要来备着,防备哪怕万分之一的不祥。
“可是我想要。”不打算仔细解释的见月决定不和女装大佬讲道理。“你把它拿来给我就行了。”
太郎和见月对视,半妖此刻的表情要和软的多,只是目光不知怎的,凉地像一把钻骨的刀,叫人看了就直打激灵。
太郎沉默了一会儿,将解药吐了出来。见月让被被找东西装了,又扯了块布把日暮篱嘴上的唇红仔仔细细干干净净地全卸了,和解药一起交给歌仙拿着保管。
日暮篱这才被松开,他的脖子可以说是饱受折磨,之前被掐出来的印还在,还有被见月在动脉外的皮肤轻轻刮出的一道白痕。
这点白痕看着无伤大雅,搓一搓就要不见痕迹,日暮篱却觉得那地方泛着森森的冷,跗骨之蛆般难以祛除。
枫之村一方一败涂地,村民们像被扎了嘴的鹌鹑,瑟瑟着,感觉前面就是连通着地狱的悬崖,他们马上就要被一个个踹下去了。
见月拾起日暮篱掉落在地上的那份新契约,整个通读过后问日暮篱。“我刚才听见你们村儿的人喊你阿篱?”
事情发展到现在日暮篱也没了隐瞒的余地,一五一十地将往事说来。见月听着,省去细枝末节大概提炼成一段快板:
女装大佬本名日暮篱,家住在神社的里面。因为他爷爷,本职是神官,全家居住神社乐无边。哪知有一天,忽然遇妖怪,蛮横不讲理,上来要打劫,把他拖下井□□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等到再上来,世界大变样。现代变战国,亲朋全不见。人人管他叫桔梗,从此上贼船啊上贼船!
……
见月隐约记得这种现象叫做穿越,日暮篱应该是从未来穿到了这个时代,这是晚了五十年,早点没准还能碰到他的前世,真正的芝麻汤圆桔梗。
见月撩开火鼠裘,露出犬夜叉结实的胸膛。半妖体质不同常人,受了什么伤也能迅速痊愈,然而胸口却有一道可怖的箭伤。
从前至后,完全贯穿。桔梗的箭钉了犬夜叉五十年,积年累月,即使身为半妖也不能迅速恢复。
“你前世扎的心。”见月实事求是,将所知始末说过一遍。“她骗了你们,你想信她,还是相信眼前的事实?”
村民仍是义愤填膺的不相信,日暮篱却有些犹豫,他不是听着桔梗的传说长大的。三番两次下来,也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实在难以辨别究竟谁真谁假,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论怎么说也说不通。
村民们的目光集中向了他,期望他能狠狠地反驳。
“我……”日暮篱想说些什么,想要像个英雄一样去承担决断,实际却是他做不到。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学生,每天需要担心的只有考试,需要填写选择的只有卷面上的选择题。那些选项有着代码和标准答案,选错了会减分,但不会有人因此死亡。
他知道数学的选择题要怎么做,但在眼前的情况下,要做出怎样正确的回答才能得到皆大欢喜的结果?
……这种问题,老师从来也没有教过啊!
半分钟过去没得到答案的见月算了日暮篱超时作答。
“那就这样吧。”见月的开口正好打断了才酝酿好说辞的日暮篱,“既然你不是桔梗,桔梗的仇就不找你报了,太郎我也不要了。“
“欸?”日暮篱惊讶地睁大眼,他身后的村民们却没有惊喜之色,料定了半妖不会有什么好话。
“三……五……”见月想要估量一下手底下几个人需要的食粮,然而脑袋空空,一点这方面的相关印象也没有,索性随意定了。“十袋米,十斤盐,十斤糖。”
人见城商人售卖的那种充满杂质的调味品还让见月印象犹新,“对了,都要精,精米精盐精糖!每月能交出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就不再向枫之村中的人报仇。”
村民们的脑袋都是“嗡”地一声,最沉不住气的已经惊怒地喊了起来,“你这和要我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枫之村已经不比当年,六公四民地交完税之后就已经连肚子都填不饱了。精米是什么?那是银粒饭啊,即使是大名都无法顿顿吃上的奢侈之物!哪怕十袋糙米他们都凑不出,何况除了精米,还有盐和糖……
糖这种东西,他们也是在神官日暮篱来了之后才见识过,如今也要十袋……
就算把枫之村的所有村民压烂了碾碎了也榨取不出这么多的物资!
死还比较干脆些。
“唔……”见月抽出了刀,“做不到……”
“可以!”日暮篱盯着那截寒芒斩钉截铁地点了头,“给我点时间,三天……不,一天。”
见月唇角往上一翘,“好呀,给你半个月,你先好好把伤养好啊。”
日暮篱摸了摸脖子,虽然有点吓人,但其实用不了半个月那么……久……
见月搭着日暮篱的腰,微凉的发丝拂过他的肩背。日暮篱睁大眼睛,见月的吻已然落下,停留在他的唇上。
之前被他吻着时还很温热的嘴唇不知为何变得冰凉,软软地贴过来,吐出的气都是冷的。
见月的手指扫过他的下颌,往下一按,日暮篱便迫不得已地张开了嘴,于是一口寒冰般的阴气从唇舌之间渡了过去,落入他的肺腑。
冷。
好像从喉咙开始,身体一寸一寸地结了霜,呼吸仿佛都要被冻住,喘息变的艰难起来。每一股血液都染上了寒意,恍惚一瞬间堕入极寒冰川,心肝脾肺肾……全都被冻成了一块块的冰。
见月不紧不慢地结束了这个吻,最后吮吸了一下日暮篱的唇瓣,用额头挨着他的额头,轻笑道:“还你的,不是因为桔梗哦。”
她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的日暮篱咕咚一下倒在地上,嘴唇失去血色,吐不出一句话来。
所谓人鬼殊途。
属于生人的灵力还可以被比作双刃剑,可以给付丧神供能也可以杀死妖怪。但阴气这种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连双刃剑都不能算,狗子不受她影响是因为生机旺盛身怀妖血还以生魂状态与她共处了几十年。对于大部分人类来说,被喂下去这东西就只有凉凉、凉凉和凉凉。
即使日暮篱灵力强大,咽了这一小口没个十天半月的也别想下床了。
见月摸了摸柔软的嘴唇,感觉稍微有点干,需要一支唇膏滋润下的那种。
“还有,”有要求赶紧就加上去,见月拍了拍女装大佬的肩。“每个月一……四支唇膏。”
这么一想还有洗发水洗面奶水乳什么的,房子建完了得有锅碗瓢盆,夜叉他们要保养还得有工具和矿材,需要的东西还有一堆……
见月低头看了眼快要昏迷的日暮篱,嗯……不着急,来日方长嘛。
……
犬夜叉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之前还没盖好的屋子已经完工,见月正躺在榻榻米上撸狐之助。
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见月停下了撸狐之助的手,把毛茸茸的狐狸支出了屋子。
然后伸出手把想要坐起来的犬夜叉按回去,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摸了一遍。“还有没有哪里疼了?”
虽然被关心应该感到欣慰,但是……犬夜叉看着她摸完一遍又开始到处摸的手,捉住了她作乱的魔爪。“你在摸哪儿?”
见月“pia”地一下倒在了他身上,八爪鱼一样把人勾住了,蹭了两下吐出口气。“总算醒了,我都琢磨着要给你吃太郎吐掉的那个解药了。”
“不要给我吃些奇怪的东西,还有……”犬夜叉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上推,“……给我起来!”
见月如同一块膏药,被撕了两下也不下来,缠的结结实实的,还趁机撸了把耳朵。软绵绵的,触感贼棒。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好摸的!”
见月一片真诚,“哪里都好摸啊!”
犬夜叉把见月不安分的爪子反剪到身后,终于能安安生生地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见月把日暮篱的事情大略说了,动了动手腕。“放开我啦狗子,带你去看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犬夜叉松开了手,见月从榻榻米上蹦起来,啪嗒啪嗒地跑过回廊,和坐在廊下披着黑布的被被擦肩而过,进入了储藏食物的房间。
满满的米面粮油,盐和糖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见月拆开了一个箱子,“还有辣椒,闻起来太呛了,密封在了另外的地方。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吃,让日暮篱买了三大箱!”
犬夜叉看着包装触感奇怪的袋子,比手掌大一点,被见月捏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这是什么?”
见月撕开包装,露出里面微黄的面饼。“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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