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屏取昭跪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枪,枪身没/入脑无胸口足有数寸,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本就赤红的魔枪渲染的更加妖异。
“啧......真麻烦。”
她抽回枪,杵在地上支撑自己站起来。
富丽堂皇的会客厅早已面目全非,脑无断裂的手脚散落一地,喷溅状的血迹到处都是,和楼下的凶杀现场没什么区别。
所幸,侵入到这里的脑无基本上是解决了。
对于拥有再生能力的敌人,要么是将它轰杀至渣,要么将它分解到完全无法再生的大小......讲这堂课的时候,喀戎老师带着她足足清了十几回模拟战斗系统,所以屏取昭记得很清楚。
屏取昭跨过脑无的残骸,走到封住大门的冰层间。稍微停顿了一下,咏唱魔术强化腿部肌肉,随即以右脚为支点,旋身一脚踹上冰山,生生将冰层踹出蛛网状的裂痕来。
而后,她换了一条腿,一脚蹬在裂痕中央。哗啦一声,冰块碎裂,封冻了整扇大门的冰层中央出现一人高的洞口。
“这要是放在以前......”
屏取昭暗自感慨了一下,在迦勒底的时候,对付这种冰层,哪还用得上补这第二脚,果然是和平太久,人都懈怠了。
她拿着枪,拨开挡在身前的建筑残骸,一眼看到落地窗下对峙着的两个人——
下一秒,伽耶伯格化作一道赤色雷霆疾驰而去,直中英雄杀手将要插/下的长刀。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的那个刹那,没等斯坦因反应过来,屏取昭的拳头就已经实实在在地砸在他的脸上。
只一拳,便将伤害无数职业英雄的斯坦因锤进地砖里。
“别挣扎,拼体术的话你打不过我。”她冷冷地道。
虽然他是她在这个个性社会里见过的唯一一个使用体术战斗的敌人,但这并不妨碍她获取胜利。
屏取昭飞速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轰焦冻的情况,腹部穿刺伤,应该是中了斯坦因的个性导致不能行动,不过凝血的效果也暂时帮他止了血。
“不要阻止我......。”斯坦因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脑袋又被屏取昭往下按了按。
“不是,你在这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阳炎先生到底干了什么,我就只能阻止你了啊。”
屏取昭不是没见过反英雄,甚至可以跟那些明确自身为恶的人好好相处,但这并不代表她支持随便伤害他人、破坏法律秩序的恶行。
对于她来说,斯坦因的想法刚回到这里的她一样,无法接受“英雄”从历史的高光点变为一种越来越泛滥的职业。但换个角度来看,能够用这样的制度维护岌岌可危的社会秩序,这种制度自然有其存在的价值。
顺便一提,仅仅以自己的价值观就能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职业英雄、有没有存在的价值,再靠自己单枪匹马对职业英雄进行清理......说句不好听的,这样都能成功的话,天草的杯性恋早就治好了。
屏取昭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用魔术再次捆缚住他的四肢,仔细确认了无法逃脱之后,这才起身查看轰焦冻的情况。
“怎么样?”
治愈魔术温暖的光芒覆盖在伤口上,因为敌人的凝血个性而意外地保住命的轰焦冻老老实实道:“有些晕。”
“青川警官他们呢?”
“我让他们离开这里了。”
“来,我扶你起来。”
借着屏取昭的力道坐起来之后,轰焦冻还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只留下浅浅一道疤痕,抹一点祛疤痕的药就可以消下去。
他自然不会去用那些东西,但这不妨碍他觉得屏取昭的治愈魔术很神奇。眼见英雄杀手呈一个脸着地的姿势跪趴在地上的坑中,转头问屏取昭,“需要冻上吗?”
“等一下,我有些东西想问问他,你帮我看着点。”
“好。”
屏取昭揪着斯坦因的衣服把他从坑里拎了出来,本就凶残的长相如今更是一脸血,说是能治小儿夜啼都不为过。
比起之前的死柄木,像斯坦因这种有着自己的坚持的敌人说实话的概率会高一些。她挺想把这个线索已经搅成一团的案子理明白,眼下得了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您这个......有什么说什么吧,我还真没学过逼供这些东西,哈桑他们不教给我。”
想起这里屏取昭就有些欲哭无泪,可惜从者们不愿让她涉及过多的黑暗,无论她怎么卖萌都没松口答应——连静谧都是!
“有什么好说的......只要是虚假的英雄,就都该死。”斯坦因冷笑道,“连你也是。”
“我又怎么了......“屏取昭无语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吧。”
“正因为你还什么都没有干,所以才要在一切开始之前彻底解决掉你。”
屏取昭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你连十五岁的我都没法杀掉——所以说,考不考虑交代一下你知道的关于阳炎先生的情报?至少现在你跑不了,也没办法杀掉在你眼里不合格的英雄。不如直接说明白,早点把案子解决。”
“我不相信你们这些人。”
“我也不需要你的相信,”屏取昭直白地道,“我做这些事、调查这个案子跟你没什么干系,光靠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庇护了这个人逃过这么多年?尸体能告诉你吗?”
话说到最后,屏取昭不无嫌弃地道,”头脑也太简单了吧,明明连刀法都能学会,为什么不动动脑子认真思考一下呢?”
“你这混蛋......”
轰焦冻适时造出冰来隔开两人,不过屏取昭这回使用的束缚魔术可比之前强了不少,没有绿谷那级别的力气轻易不能挣脱,斯坦因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斯坦因目呲欲裂的血红双眼,屏取昭平静地道,“没有人是完美的,欧尔麦特也是这样,你希望的那种完人一般的英雄只可能存在于梦里。英雄也需要吃喝拉撒睡,高薪换来的代价是满身的伤和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
“你不是能被大众认可、足以成为所有人的代表的那种圣人,没资格轻易替人作出裁决。别无视维持这个社会和平的法律,更多人依靠这些东西才能相对安稳地活着,想要推翻现有制度也要先考虑一下平民伤亡好吗?混乱时期最先牺牲的不是英雄,而是手无寸铁的他们。”
斯坦因怔在原地。
屏取昭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不一会,斯坦因声音沙哑地道:“......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了别人的孩子,这样的人,也能算做英雄吗?”
“不是英雄,是嫌疑犯。”屏取昭干脆利落地给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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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呢?”
坐在病床上的轰焦冻强忍着头疼道,“......有人放火,救走了英雄杀手......”
安德瓦皱眉道:“连你都解决不了那种火焰?”
作为烈焰英雄的儿子,轰焦冻这些年来打过最多交道的个性大概就是安德瓦的地狱烈焰了,在如何应对火焰攻击这方面上的经验理应比大多数职业英雄都丰富。
轰焦冻摇头,“温度太高,蔓延的也很快。”
他还记得,屏取昭当时就变了脸色,扛起斯坦因就要跳下二楼。然而窗外的蓝色火焰明显是有人操纵的,刻意挡住了所有通路。
在高温烧灼下,他造出的冰块迅速融化蒸发,水蒸气氤氲着整片楼道。戴着眼镜的屏取昭反应却远比他这个没戴眼镜的人要快,一把拽过他跳上窗台,只来得及把他甩给老人,自己消失在水蒸气和火焰里。
......至于轰焦冻为什么会昏迷?
屏取昭丢人的力度太大,老人——格兰特利诺,差点没接住。
“没人看到她和英雄杀手被带走吗?”
“那种蓝色火焰一直烧到庭院外,实在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消防队有这方面的个性,或许到现在还无法扑灭。”
“......究竟是谁会抓走命运之女?”青川警官问道。迄今为止,屏取昭和这个案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除了那张来自十五年前的照片。
“到现在还不说吗?”霍克斯看向安德瓦和阳炎大辉,“再不说明白,或许屏取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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