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盯着房间里的铁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只剩最后五分钟。
黑人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哗啦,哗啦。
背后的水声不大不小地响着,黑人打了个哈欠靠在窗台上,有点还没从颠倒的时间差里调整过来,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准备找根烟。
咔擦。
窗外的水声在一刻似乎大了一点,一道黑影从水中游鱼般冒出,贴着船舷壁虎似的缓缓向上,除了一开始的水声没再发出半分声响。
打火机上冒出火光,凑近烟,淡淡的白雾飘起在空中。
黑人叼住烟刚要深吸一口。
窗边下的地面多了一连串水迹混杂着血水缓缓向四周扩散。
刚才还在抽烟的倒霉黑人此刻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血水正是从他身下流出。
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握着匕首的魁梧男子赤裸着上身,露出的肌肉黝黑结实,他动作谨慎地接近房间的那个大铁箱,一条水迹从窗台延伸到他脚下。
哗啦——哗啦——
窗外水声有规律地响着。
男子警惕地回头,灯光照出他的脸——
是船老大。
此刻的船老大那张平日总是一副憨厚神色的脸上一片彪悍之色,双眼中精光闪烁,根本就不像一位以打鱼为生的普通海边船老大。
他侧耳听了听,水声依旧很有规律地响着。
——多心了。
从腰间取出一把生着绿锈的青铜钥匙,船老大走到铁箱前,伸手拽过铜锁。
钥匙艰难插进锁孔。
船老大正要转动钥匙,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冷冰冰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背后。
正对心脏。
“老大,该掌舵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船老大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了一张普通的中年水手平凡无奇的脸,这张脸很熟悉。
那天晚上拉关先生离开的那几个水手之一。
“老五?”船老大脸上露出一分错愕。
老五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意,跟个普通的水手一样,然而他手里握着一把德国P229。
没有哪个水手会用枪口对着船老大。
“你不是老五,你是谁?”
没有管对着心脏的枪口,船老大死死地盯着面前原本格外熟悉此时却陌生得完全不认识的老五。
“我自然不是老爷子的人。”
“老五”一笑,开口。
这一开口,他的声音就完全变了,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渔民变成了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声。
“老五”抬起手在自己耳后摸索了一阵,然后竟从自己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
人皮之下露出了另外一张脸。
一张白净年轻的脸。
“你——”
嘭。
船老大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五”身子突然一挺,原本有着佝偻的被一直,个子生生高了许多,他扯掉身上的宽松短袖,里面还套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衬衫。
短短一会儿功夫,原本一脸憨厚的水手变成了一名消瘦拔高的青年。
“蠢货。”
穿着粉红色衬衫的青年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捡掉在一旁的匕首。
“那家伙说的时间,可是你的死期。”
他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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