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正堂。
堂厅里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吴家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聚在了这里,他们分坐在堂厅的两侧,此时个个僵直着身看着地面。
整个堂厅静得针落可闻。
一片死寂之中,堂厅上首传来的茶杯与茶沿轻轻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吴二白坐在吴一穷下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手工唐装,端着淡青色的茶杯,不急不忙地以杯盖轻切茶沿,微微低垂着眼,茶水腾升的水汽更加让人看不清他面上什么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吴二白始终没有开口,然而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三叔站在大堂中间,脊背僵直,额头上都是冷汗。
在吴二白旁边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此刻赫然空无一物,原本放置在那里的梨木椅被人搬走了。
就在三叔额头上的冷汗快要滴落到地上的时候,吴二白终于开口了,他注视着杯口缓缓腾起的水汽,:“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也不高,语气中更是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抑却陡然沉重了起来,让人几乎窒息。
三叔额头上的冷汗“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他却不敢再开口,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
“你刚刚……说了什么?”
吴二白微微眯起了眼,幽黑的眸子极冷,和吴邪极为相似的丹凤眼眼角狭长,生生地扫出一丝丝阴冷。
三叔不出声,冷汗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
而堂厅里的其他人更是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专心致志地观察地板。
“再说一遍。”
吴二白缓缓地道,空气中压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如同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可能绷裂。
风雨欲来之势充斥整个空间。
三叔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硬着头皮开口:
“吴邪……失踪了。”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上好的景德镇茶杯迎面砸来,三叔一动不动,仍然站在原地,下一刻就是一声清脆的瓷杯破碎之声。茶水裹着白色的碎瓷片四下飞溅。
坐在堂厅两侧的其他人都如同触电一般,一抖,额头上齐齐冒出冷汗。
劈面砸来的茶杯快,准,狠。
血水混合着茶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一下子就流满了半张脸,三叔顿时变得狼狈不堪。
吴二白终于抬眼看向三叔。
“那么……”
他的语调依旧平缓。
“你怎么……”
原本让人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让人不寒而颤。
“敢站在这里?”
紧绷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裂,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森然可怖。
“还有你们。”吴二白的目光缓缓地从两边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都满头冷汗地盯着地面,“你们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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