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遥半眯起眼看那道消失在转角的倩影,没追上去,继而又把东西提进车里,开回客栈。
但不过会儿,他又调转车头,往李微风跑的方向驶去。
途经一个巷子路口时,透过后视镜,程肆遥恍然瞧见有抹白色的影子从后头的小路岔进去,身上好像还带着把蓝色的伞状物体。
程肆遥左右观察了下车后面的路况,抬起右转向灯,打满方向盘又回正,速度极快地靠边又完美停在临时停车位里,然后下车,跟进小路。
小路两边略窄,对面大概三十米处是个单行道,程肆遥走出来,街道两边停满了车辆,周围是那种旧式开放的居民楼,走哪条路都是相通的,没有保安和物业,这个时间点路过的行人也很少。
程肆遥四处扫了眼没见着李微风人,便转身一边按小道折回,一边掏出手机打通李微风电话的时候,铃声顿然在这片儿地方响了起来,他耳朵一动,眼神直直扫向斜对面一辆白色轿车。
被发现了!
三个西装制服的男人同时冒出头来,就是那天在河边的三个,还有一个蹲在驾驶座那儿,正在发动车子。
三个钟的其中一个立马拉开车门,将昏迷的李微风给推进车里,然后跟着坐进来,另外俩也准备上车。
程肆遥迅速跑过去,绕车头的那个人立即刹住脚,反应挺快,亮出收缩棍就往程肆遥身上劈,程肆遥却不管收缩棍劈来的方向,跳起来一脚猛地就蹬在驾驶座的门上,在空中旋个身,力量全汇在脚上,只听沉沉一声闷响,那人的脖子被砸中,顿感世界一阵眩晕,整个人被砸趴在车头上,身体到处乱扭,分不清东南西北。
开车的那人还准备踩油门想跑,这下只得下车来先把程肆遥给解决了。
要坐副座的那个也冲了来,联合另外两个一起上。
三人都有收缩棍,况且那天交过手,多少也知道对方的底子,仗着人多,三人挥着收缩棍就是一通有默契的乱打。
程肆遥有技巧地躲闪,他们有几棍子都砸在自己人身上,牵头的那个左脸被劈了一棍,立马印出道紫青的痕迹来,淬口痰骂了句娘,居然气到把棍子丢了,从腰间摸出把小刀来,对着程肆遥喊:“你他妈到底谁啊!几次三番跟我抢人,你活雷锋啊!”
程肆遥低头不带笑意地勾勾唇,扭扭手腕,“说了是你祖宗,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
“祖宗?”牵头的产生怀疑,问旁边人,“他妈的他上次不是说的老子吗?!”
“记得那么清楚还问,”程肆遥用手指顶顶太阳穴,“脑子是个好东西。”
“操!有文化了不起啊,都他娘的给我上!”牵头的大叫着。
这时,后边趴车头的那个清醒了,晃悠悠站起来,握着收缩棍就朝程肆遥背上劈了一道,但程肆遥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回头对着那人就是一脚踹出去,而面前,不料牵头的拼死拼活趁机挥着小刀在程肆遥左手小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程肆遥眼一斜,那牵头的随即挨了重重一脚,飞过去撞得对面的一辆车警报声大响,起都起不来。
手糊了一嘴巴的血,牵头的还以为是程肆遥的,定睛一看有两颗牙在手上,牵头的都懵了,另外三人忙过来扶,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程肆遥看了看小臂上的伤,口子浅,没流太多血,便去拉开车门,手指贴住李微风脖子的颈动脉喊了两声“小鬼”,人没动静,程肆遥就将李微风抱出来回自己车里,开去最近的市医院。
......
“她没事,吸入了过量乙/醚才导致的昏迷,休息会儿就能醒来。”
医院里,医生检查完,吩咐护士几句就走了。
程肆遥坐在旁边,消毒到包扎,全是右手在做,而且速度快而精准,比旁边照顾其他床病人的护士还要熟练,等他把工具放回原位,抬起头同护士道谢,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往他这边看。
可他的眼神惯有压迫感,只消两三秒,周围人纷纷埋头去做自己的事。
过会儿,有个小护士跑进来,手里抱着张表,往四周望了望,只有程肆遥坐在李微风旁边,眸光停在程肆遥身上好几秒钟,小护士就询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
程肆遥站起来,看向小护士。
小护士便明了,微笑着说:“先生,麻烦把病人的姓名年龄还有手机号码给我一下,需要填进就诊记录里。”
程肆遥想了下,说:“微风。”
“危险的危吗?”小护士埋头提笔在姓名的那一栏,语气亲和地问,“feng是哪个风?”
名字......
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
半天都没听程肆遥出声,小护士抬头:“先生?”
程肆遥神情宁静,眼瞥向床上的李微风,嗓音略低沉:“春天里徐徐微风的微风。”
“这个微风呀,好独特的名字,”小护士笑着点点头,抬笔要写,又难住了,“姓氏是?”
小护士刚来医院工作,年轻没有太多经验,见程肆遥被问得好像有些不耐烦,连忙解释:“抱歉先生,我只是想......”
“程,”程肆遥打断道,“禾口王的那个程,年龄十七,号码1878541XXXX。”
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小护士赶紧埋头填好表,把表抽出来递给程肆遥,热情说道:“病人有点低血糖,醒来后得吊两瓶水才能走,缴费窗口在一楼大厅。”
“谢谢。”
程肆遥拿了表就走了出去。
小护士怔了怔,望向门口仰慕地喃喃:“好酷啊——”
排队缴费的人有点多,程肆遥站在其中,随着前面队伍慢慢移动,因身高比周围的要高出挺多,皮相又好,难免会吸引来别的目光。
后头就有俩小姑娘激动地在窃窃私语。
程肆遥听了会儿,忽然回头看这俩姑娘,还是学生打扮,穿着某高中肥大的校服,莫名多盯了小会儿才回过头去。
俩姑娘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看着纸上规整的“程微风”三个字,程肆遥眉心忽而一跳,应该是姓李。
不过写都写了,也懒得再上去让那小护士改。
队伍往前移动,终于到程肆遥,缴清了所有的费用,程肆遥拿着全部的单子回楼上,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了个电话给周楚靖,让他找人查个车牌号,后去病房待了会儿,等周楚靖那边有消息了,他在李微风随身的包里找到手机,就出来,把手机交给值班的那个小护士。
“如果有人打电话到这个手机上,麻烦你接一下,就说她中暑晕倒了在医院,免得有人担心,谢谢。”
小护士只顾着花痴,欢然应下,“好的先生,我明白!”
从医院里出来,程肆遥直接开车回了客栈。
......
两小时后,李微风醒了。
李玉维拄着拐杖坐在病床旁,见她睁开眼睛便问:“感觉好点了没?要不要叫医生再过来瞧瞧?”
“嗯,好点了。”李微风点了点头,两手撑着床板坐起来。
“吊完这瓶水我们就回去,”李玉维说,把手机递给她,“出门也不拿把伞遮遮,幸好中暑了有好心人给送到医院,不然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李微风现在脑袋里还有些空白,就没出声,握了握爷爷的手才说:“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
李玉维轻轻叹了声,改而笑了笑说:“没事,回来就好,就好,爷爷只是想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要学会多多照顾自己,不要让在意你的人担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李微风应。
吊完水,敦煌已入夜。
护士给她把针拔了,李微风才得下床去洗手间,出来回病房喊爷爷走的时候,有个小护士突然跳出来,笑嘻嘻地问她:“同学,能把你哥的号码给我么?他真的好帅啊,说话简直酷到不行!”
“......你说的是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好心人吗?”李微风道,她刚刚才清楚地想起来当时自己正走着路,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嘴巴,之后便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医院的床上。
小护士疑惑:“怎么变成好心人了,他不是你哥么?哎呀管他是什么,你把他号码给我就成了,或者微信号也行。”
“是不是一个留着板寸长得很高很好看的男人?”李微风追问。
“啊,就是他,”小护士说,“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后来他说你叫程微风,哎,他叫程什么呀?”
“不知道!”李微风声音突然微抬。
留着板寸又姓程,那应该是程肆遥了。
小护士不依不饶地撇撇嘴:“这么抠门,不告诉我名字也成,号码或者微信号给我一个嘛,你还小不能谈恋爱,总不能也不让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是吧小同学?”
“我没有,你不要再问我了,”李微风警惕地盯着小护士,后退说,“而且你要要的话,怎么不自己问他呢?”
小护士唉声叹气:“我要敢问他还来问你干嘛呀,他气场超冷的,说话简短意赅,看着就不太好说话,当面问根本不会给任何联系方式,我也就敢私底下问,撩动撩不动还是另一回事呢,但一般来说这种男人只要动了心思,比谁都痴情,电视剧都这样演的。”
“那只有等他下次来你再问吧,我先走了。”
李微风说完就跑,深怕那小护士会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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