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云雷和许卿很久没见面了。
他没有去上海找许卿。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好像两个人一下没了交集。
原来分手是这样的。张云雷想。
要是知道……
哪里来的那么多要是，他低头握紧了手。他自己的选择，就别想着有如果。
陶阳偶尔还会去上海看许卿，郭麒麟也会收到许卿邮寄的礼物。当然，都是单独寄到小园子里的。
张云雷还是一次在小园子接大林的时候看到的，阎鹤祥看到他还遮掩了一下。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大林下了台，阎鹤祥和他说了。
“他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哪知道那个脸色臭的跟个什么似的。”
大林回家的时候还以为他会问，张云雷却什么也没说。
可那以后，大林越来越小心。
张云雷和陶阳也和好了。两人从不谈戏，不谈感情。几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回避许卿这个话题。就连大楠也知道，那是个禁忌。
张云雷以为自己会忘，却发现，其实忘不了。
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鞋子，房间的摆件，哪里都会有她的气息。
就连小园子里，偶尔回头，也会以为她站在后台看自己。
可是没有。
许卿走了。
真的走了。
【二】
再见面，是13年的时候。
许卿的师兄收徒弟办宴席。
许卿作为小师叔回了北京。
老郭本来没想带张云雷去的，可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拉着大林一起去了。
许卿的座位离他有点儿远。
她头发长长了，好像更瘦了一些。
南北差异大，不知道许卿在上海过得习不习惯。
许卿没看见张云雷，因为老郭没把他叫过来。
倒是大林跟着老郭来这桌，“闺女，这是瘦了多少？”
许卿端着茶水，微微一笑，全不是以往的腼腆羞涩。
大林趁机坐在她边上，这宴席一开始，桌子上的客人就随意走动了。
“回来不走了吧？”他问。
“休息两天，过几天要去绍兴。”她推了一盘点心过去。
大林咬了一口，“真甜。”
她笑了下，大林看了看她，“你好像哪里变了？”
许卿回望。
大林转开视线，“你在上海怎么样？”
许卿捏了一块糕点，“我交男朋友了。”
郭麒麟一脸惊恐。
许卿就笑了，眉眼弯弯，笑的特别可爱。
“你骗我的吧？”
“嗯。”她喝了口茶。“不过有人追我是真的。”
郭麒麟眼睛在会场巡了一圈，没看见他老舅。“你……应了？”
“陶阳说他要去看看。”许卿笑了下，“你在找张云雷吗？”
大林有些紧张，糕点捏在手上都快成渣了。
“我没见着他，不过看你的样子，他肯定来了。”她看了眼师父，师父和老郭在说话。
“毕竟一起长起来的，知道几分。”说着，她站起来，“我回去了，他……其实见面也没事。”
许卿又走了。
张云雷从角落里钻出来，她看到许卿和她师父告别，出了大厅。想追上去，又觉得自己走不动这段路。
追上去，说什么呢？
【三】
陶阳说，张云雷谈女朋友了。
许卿没什么反应，而是邀请他在三天后看自己的演出。
“你不问问吗？”
“问什么？”
陶阳沉默，许卿也不说话。
“卿卿，你回来吗？”
“你觉得我那个师弟怎么样？”
“卿卿，不喜欢的人，别勉强自己。”
“对了，下个月不要给我打电话，出国一个月。”
许卿挂了电话。
不喜欢的人，别勉强自己。
喜欢的人……
她翻身，摁亮了手机。
她换了屏保。
以后，真是相逢是路人。
【四】
陶阳联系上许卿是两个月后。
他们去的地方发生□□，剧团被困在酒店出不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外面的人都有木仓。
他们只有死死锁住门。师叔和几个男演员拿着棍子刀具守在门口。许卿和师父就在卧室和几个师姐向大使馆求助。
大使馆的人来的迅速，但他们还是受到了惊吓。
许卿的手机在混乱中丢了。连同钱包和一些行李。
幸亏的是，证件没丢，人没事。
许卿本来有些发烧，受了惊吓，又烧的更厉害了。
师父没办法，只能留下来照顾她。
等回了国，她又瘦了一圈。
【五】
陶阳和郭麒麟上门来看她了。
两个月联系不上，又出了这事，难怪人着急。
许卿现在真是称得上弱柳扶风。
“怎么这么……”陶阳没敢说什么，她也是遭了大罪。
“没事。”许卿捧着水杯，“就是被吓到了。”
“手机呢？”
“丢了。”
“补办了没？”
她点头，不过，“换号码了。”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号码换了。
大林和陶阳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出来。
后来才知道，张云雷又分手了。
但那时候，许卿内心却没有什么想法了。
她开始旅游了。
天南地北的走。除了唱戏，她开始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和事。
她学会了游泳，开车，钢琴。
她也开始交朋友。
小哭包，真的从原地走开了。
她不知道哄小哭包的人变得怎么样了，但是小哭包开始长大了。
【六】
张云雷的名声终于打出去了。
他开始各地的巡演。
许卿的名气在越剧圈子里也开始流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陶阳的名字被放在了一起。
陶阳和张云雷提了一嘴。
张云雷笑了笑，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陶阳不知道他是不是放心里了，但是张云雷确实也变了许多。
许卿和陶阳也不长见面了。
多是在手机里聊。
许卿的手机是苹果的。以前那个诺基亚，早就不知道收拾在哪个箱子里了。
她看看这个手机，想起当年。笑了下，都过去了。
【七】
许卿回北京了。
不过是回来办专场演出的。
20岁的演员办专场，少见。
但喜欢她的人，却不少。
北展坐满了。
德云社收到票。
老郭给了几个人，自己也来了。
第一次专场，许卿的师父不敢大意，亲自请了几个熟人压场子。
许卿的表现算是出彩了。
返场的时候，她被喊上台。
“我唱歌吧。”她笑了笑，已经有了台柱子的模样。
她唱的是《心云》。
她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张云雷，即使几年不见，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她问自己：还心动吗？
【八】
演出结束，许卿被放了半个月的假。
师父没让她回去，而是在北京呆了十几天。
她约了人。
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演出很成功。”杨九郎夸奖。
许卿笑了笑。“你媳妇呢？”
“还没下班，等会儿就到。”
两人聊天的气氛很好，九郎的媳妇来的也很快。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她递了一个礼物给她，“到时候可能去不了，先祝福你们。”
九郎媳妇看了他一眼，九郎笑着接了，“一个礼物可不够，我怎么也算你救命恩人。”
许卿没反驳，“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很素雅的对戒，银的，还有些发黑。但看起来却保存的很好。
“这是之前我在外边旅游时碰见的一个婆婆的戒指。她和她老伴戴了八十年了，两人关系特别好。”她眼神微沉，“我帮了他们一个忙，他们送我的。我想，送你们合适。”
杨九郎却往外推了一下，“收不得，太贵重。”
许卿却笑了一下，推回去，“你给我，我给谁？”
杨九郎的眼睛更小了。
“救命之恩可比天大。”她把盒子盖起来，塞给了九郎媳妇，“拿去吧，我用不着。”
杨九郎叹气。
临走的时候，他对着许卿。
“卿卿，那件事，我没和小辫儿说。”
许卿微笑，“以后也不用了。”
他媳妇问他，到底什么事？
九郎关上车门，没说话。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想起几年前那个发着高烧奄奄一息的女孩儿，九郎叹气。要不是那天因为打不通小辫儿的号码转而给许卿打电话，张云雷这辈子，怕是都会生活在后悔之中。
许卿醒来看到他的那一眼失望，让杨九郎心里难受的紧。
因为他依旧打不通张云雷的号码。
九郎想说，许卿不让他说。
“我不想再做小哭包了。”她说，“哭多了的孩子，还是没糖吃。”
【九】
许卿和陶阳在一起了！
陶阳盖住帽子，“我都不知道。”
许卿剥着葡萄，一口一个。
陶阳掐着腰，“你就不着急？”
“着什么急？”她反问。
“这些留言啊！”
许卿叹气，捏着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陶阳跳脚！
“许卿！”
他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
“说好一起长大，你却失约了(听说许卿喜欢大长腿)xxx.jpg”——许卿
图片是她和陶阳大林的合照。
嗯，信号满格。QAQ
陶阳回怼了一张。“小哭包.jpg”——陶阳云圣
点赞最快的是大林。
“你们俩又抛下我玩了？”
张云雷刷着微博。
脸色变了变，还是关了手机。
他知道，许卿和陶阳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他也知道。
许卿和自己，也不会在一起了。
九郎喊着他准备上台。
张云雷理了理大褂。
扬起嘴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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