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
眼前摇晃着，看不太清晰，像是隔着海上飘起的浓雾。
难以呼吸。
好像有布开始一层一层的蒙在口鼻上。
好……晕……
摇摇晃晃的头晕，身体困的要命，然而精神却还很振奋。
要缺氧了……头好疼……怎么会……
思维已经开始变得乱七八糟，尽力想要明白自己的状况，却越理越乱。
突然间身体失重一样的，但是却又像是向地底坠落……坠落……
这里……是哪里……
雾气似乎开始消散了，又似乎是因扩大而变得稀薄。
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大脑里像是有针在扎。
远远的似乎有孩童嬉闹的声音传来。
脑袋里轰然炸响的是木仓声和空灵的旋律。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以木仓声打着节拍，一个磁性慵懒的男性声音漫不经心的唱着，有股亵.神的感觉。
什么……
听不清在说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
什么……东西……
【在你的光辉之下，兄弟姐妹……】
声音逐渐远去，可是脑袋里还是回响着空洞的旋律，轰隆隆的，无意义的声音。
声音戛然而止。
身体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向下坠落，掉啊掉啊……
［嘁，拿着本书装什么样子，好像是能看懂的样子……快滚吧，真是恶心人……废物……真是个怪物……第一又怎么样？……连说话都说不全，脑子有毛病吧……本来就是个疯子……走了，老师叫我们啦……要不然……哎好主意……还是你有办法……］
［拜托亲爱的，在任务中戏精上身是要不得的——当然，突然回忆也是不行的。］
［我们今天干什么呢？你要学编程？哇哦，好棒耶！我能一起吗？］
回声响的脑袋要炸掉。
眼角流出泪水。
不不不……这是怎么回事……
发疯的摇着头，竭力恢复清醒。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欢乐颂……？
欢乐颂……
［09……塔……主导者，或……说……石］
［意志坚定……是互相信任……拜托……这么高……吗？］
［哥不够符合这个要求？Are you serious ］
［亲爱的，你tm得知道这点，哥这辈子也就爱你这么一个家伙了。］
［好吧……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我真没事！说起来你这家伙真是中二病。］
咔哒，盖子关上的声音。
“可是我的确有父亲啊。”
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板着脸试图让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明白。
“我没有撒谎，我记得很清楚……”
却被男人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
［嗨塔塔，你tm给哥搞清楚一点，你所有的过去都灌输给哥了，哥比你还清楚你自己！m.d哥帮你记着你所有的黑暗你还不满足？！！你还要怎么折磨你自己？给哥多少消停会啊！］
过去……过去……？
我没有折磨自己！
头顶上轰隆隆的声音，时不时有灰尘落下。
突然被塞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挤在里面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闹哄哄的，喝醉酒后人们的声音。
想说话，说不出来。
嘴唇死活张不开，空气越来越差，呼吸也变得困难。
救我……
谁来……
“救命啊……”
自己发出声音了吗？为什么听不见？
“救命……”
我要被闷死了……
谁来救救我……
【拜托清醒点塔塔，给哥醒过来啊！你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是要把你自己掐死吗啊？我c你还不松手？】
好吵……闹死了……安静……
突然间向上升去，下面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你们看见我的孩子了吗？我的孩子！］
妈妈……？
我在这里！
等等等等，不能说话，我不能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
好像外在的躯壳被摇晃着，稍微有点头晕。
母亲的脚步远了。
意志想要伸出手去而身体的反射不允许。
怎么……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让人头晕的声音逐渐远去，留下的寂静更加恐怖。
呼吸困难。
大脑就快停止运转，似乎发出了老久嘎吱声。
好难受……好想死……
死了……死掉会不会好点……？
好害怕……
不能呼吸了……救命……
救命……
【醒醒！】
谁在叫我……？
我还没死吗？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是谁？
在虚空中茫然四顾。
是谁？
谁？
瘫倒在地不断抽搐的少年突然停止了挣扎。
谁在……？
谁？
是谁？！
谁！
双眼猛然睁开。
“斯德！”
少年艰难的撑着地站了起来——他的手早已血肉模糊，地上的血痕解释了原因。
他抬起头来，缓缓的看向了头顶的摄像头。
歪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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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一拳打在了墙上。
塔艾不见了。
他到达阿卡姆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见了昏迷的红头罩，塔艾的手机还放在一边，但是就算是充上电也完全不能用了，内存卡都毁了个彻底。
他为了寻找线索揭开了红头罩的头罩，却意外发现了自己的二代罗宾杰森。
他不敢置信。
他确定了很多次，有了很多保障，这才敢确定是杰森，来不及搞明白为什么人死而复生，蝙蝠侠就发现塔艾失联了。
最后的画面停止在塔艾被稻草人带走上面，而稻草人和塔艾打那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已经过去了一个周。
一点线索都没有，杰森依然昏迷不醒。
当然，杰森回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完完全全的把他检查了一遍。
好在他只是吸入过多恐怖气体之后神经过度紧张，虽然说不能保证杰森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但到底是比他所预料的要好很多。
只是塔艾依然没有找到，这让他焦虑不已。
阿福现在偶尔也会控制不住的皱起眉，但还是安慰他，劝他不要着急；迪克想要回来帮忙被他阻止了，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提姆一脸的不可置信，接下来就是整夜整夜的泡在电脑前，查看所有能找到的监控画面，黑眼圈浓了不少。
只是依然毫无头绪。
“布鲁斯！”
蝙蝠侠转身看向提姆。
“你看这是不是塔艾？还有这具尸体，是不是稻草人？”
什么？
虽然在模糊不清的监控录像里看不太清，那个身影的确是像极了塔艾。
………………………………在另一边………………………………………………
塔艾慢条斯理的在稻草人身上擦干净血，把钢管从他的肚子里拔出。
站在基本没了生命迹象的稻草人面前，塔艾的表情麻木的很，似乎牵动一丝肌肉都难得要命。
“完蛋，这家伙还活着吗？”
与他脸上生硬的表情做对比，他的语气轻快，隐隐约约透漏出一丝懊恼出来。
“算了算了，我得把这家伙拉出去，便于统计……”
把稻草人从一艘轮船里拉出来，随手扔在了岸上。
“对了，这里是那里……来着？”
背着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他向水底看去，眼睛里透出一丝晦暗的期望，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个男人从下面冒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但到底是没有。
他仰头看着天空，哥谭的天空透出灰暗一片色彩。
“哇哦！灰色的天空哎！我多久没有看见灰色的天空了？”
突然他嗤的笑出声来。
“哦我都快忘了，那次出去偷酒精的时候我好像看过了，就是偷偷出去吃工业酒精的那次，嗯……那时候我们正在和平区里围剿……那个叫什么来着？忘啦。对了，我是被拖回去的，好像还被Helper狠狠训了一顿来着，真是太好玩啦！”
绕着稻草人跑了两三圈之后，他坐在了稻草人的尸体上。
塔艾的衣服还是从阿卡姆那里顺来的狱服，只不过现在已经皱皱巴巴还布满了泥土和血迹，倒是看不出原来鲜艳的样子了。
手指当当的敲响钢管，旋律支离破碎，指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当，当当当当，当……”
与敲打的拍子完全相反，嘴里哼的调子倒是很准，是一支无名的小调。
“当当当，当当当……”
是很欢快的旋律，可是塔艾却面无表情。
——当蝙蝠侠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塔艾麻木的转过头来看他。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流转着银色的光芒，金属质感的、毫无生机、冰冷的。
——不似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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