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绝望包裹着克罗姆,作为斯特劳还算出|色的猎人,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面对死亡。
原来,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姑娘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娇小玲珑,可爱美丽。
她是一个披着可爱外披的魔鬼。
朝比奈亚美的念能力带自上一个世界,她是特质系能力者,能力名为森罗万象。森罗万象还真包罗万象,攻击、防御和治愈能力都有,但有一样能力,她却从未使用过。那就是森罗万象之一的幻象。
幻象即假象,她可以发动能力令人永远陷在最痛苦的回忆中,但前提是必须知道对方内心深处最为脆弱的弱点,否则……运用不当就会自己反噬。
克罗姆这件事做得过分了,朝比奈亚美气到直接对他发动了幻象。在不了解对方弱点的情况下发动幻象是十分危险的举止,可朝比奈亚美早就没什么理智可言。还好克罗姆本身就不是意志力坚定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在幻象之中,看着克罗姆发出悲鸣的哀嚎,朝比奈亚美笑了。
双手捧着克罗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朝比奈亚美歪了下脑袋,那双眼瞳也早没了最开始的清明,深邃到宛若一池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就这样坏掉就好了。”朝比奈亚美眼瞳一点点涣散,她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怪异极了。“你说,我这样做好吗?杀老师……”
安阳发现了一点,出声道:“不好,亚美被幻象的力量反噬了!”这时候,安阳早就忘了称呼她卡洛琳,曾经的那个名字。对安阳来说,她是朝比奈亚美。
赤司征十郎赶忙走过去,手还没碰到朝比奈亚美,就被对方反压制在地上。脖子被牢牢掐住,朝比奈亚美瞳孔没了聚光点,变得毫无情感,就像一个杀人机器。“呐,我知道的,当时那个研究,你们家也参与其中了……你的父亲……”
看到赤司征十郎被掐了脖子,沃尔德是最紧张的,无论赤司征十郎做了什么,犯了什么,那都是他的儿子。他、奥利弗还有文森特冲过去,想抓住朝比奈亚美把她拖开,可赤司征十郎却开口了。“别过来,你们谁都别过来!”
那根挽着一头长发的发簪从发间滑落,令她的长发宣泄而开,披散在了肩头。她低着头,宛若疯妇,而那双眼早没了任何情感,那些情感似乎被锁在了内心深处,眼睛已看不见。
“哈里!”沃尔德神色有些激动。
“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谁也别过来……”赤司征十郎的视线一直在朝比奈亚美的脸上,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脸颊有点凉,看上去对方需要多穿一件衣服才好。“朝比奈,你啊,一直拒绝我,不会因为他吧?”
文森特还没搞清楚状况,别说他了,奥利弗和沃尔德都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有,刚才赤司征十郎和安阳口中念的名字是谁?
葬仪屋在旁围观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其实如果他愿意,倒是能压制住朝比奈亚美的。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心人,没人说,他自然不会自愿帮忙,更何况他也看看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尤其是……朝比奈亚美所使用的这个能力还蛮有意思的,虽说好像反噬了。
“亚美,快放开赤司君,他,他没有对那位杀老师做什么,你,你该放开他的。”安阳上前了一步,轻声说了句。
安阳的话让朝比奈亚美有点反应,扭头看过去,那双眼令安阳心底升起一丝寒意。“他做了,他们家参与了那个研究,他们……造就了杀老师……”柳泽的研究,赤司财阀投资了,但认真说起来,其实这件事跟赤司征十郎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件事一直压在朝比奈亚美心底,这一回因为幻象的反噬,爆发了而已。
安阳一愣:“欸?”
赤司征十郎摸在朝比奈亚美脸上的手一顿,随后他闭了闭眼,轻叹一声:“朝比奈……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是你的丈夫……”念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掐在他脖子上的微微一顿,随后朝比奈亚美放开了他。“丈……夫?啊,丈夫……我,我结婚了……我……杀,杀老师……?”她从赤司征十郎的身上起来,慢慢往后退,看上去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双手抱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摸着自己的脖子,赤司征十郎起来后没有跑开,而是走过去一把抱住朝比奈亚美,轻轻道:“别自责了,他在那个世界不会高兴你变成这样的……”他不了解那条章鱼,也不认识那条章鱼,但能从朝比奈亚美的只字片语中了解到对方是个极其对学生负责的人,如果他还在,他绝对不会允许朝比奈亚美变成现在这样。
眼眶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下,朝比奈亚美张了张嘴,目光一点点清明,她呜咽道:“对不起……”
安阳在这一刻松了口气,闭了闭眼,她退后一步,整个人靠在了墙上。之前,安积蜜柑就对她提过,被幻象反噬的朝比奈亚美是非常可怕的存在,绝对不能令她暴走。安阳看到朝比奈亚美被幻象反噬,真的非常不知所措,还好有赤司征十郎在。
回抱住赤司征十郎,朝比奈亚美大哭起来,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被幻象反噬的她看到了杀老师,还有他如何被实验时的模样。在杀老师死后半年内,朝比奈亚美曾经搜集过当年的研究资料,那时候研究所被毁,很多数据都毁于一旦,但部分影片记录却留了下来,也因此让朝比奈亚美看到了一些事。
曾经,她想把那部分影片公诸于世,可后来想了想后,那影片被她交给了乌间老师他们。随后半年,她在新闻上看到部分政治者纷纷落马,那时候她就知道乌间老师一定做了什么。
无论过去多少年,在E班那半年的时光对朝比奈亚美来说却是一辈子的记忆。
抱紧朝比奈亚美,赤司征十郎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摸着她的长发,赤司征十郎轻轻道:“已经没事了,亚美。”不知道哭了多久,朝比奈亚美靠着赤司征十郎昏睡了过去。
将朝比奈亚美抱起来,赤司征十郎扭头看向沃尔德和奥利弗,淡淡道:“请父亲和奥利弗叔叔在楼下等我,我很快下来。”
克罗姆已经晕了过去,那凄厉厌烦的惨叫声也没了,只剩下来自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恶臭。
安阳闭了闭眼,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声音,随后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人。那人眼里是错愕,或许没想到门会一下子就开了。
“安,安……”站在门口的是安娜的儿子约翰,安娜怕朝比奈亚美真的把克罗姆怎么了,才让约翰过来。克罗姆做的事交由警察处理就行了,而约翰身后的确跟着村里的一名警察,叫罗。
安阳退开:“进来吧,把他抬走吧。”
约翰一愣,但当他和一起来的罗看到一片狼藉的克罗姆后,面色变得极其不好。罗已经四十多岁了,面目沧桑,但眼神是温柔的,他走过去,查看了下克罗姆,发现他只是单纯吓晕了过去,身上也没什么伤。跟安阳和朝比奈亚美交情还算不错,加上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克罗姆的错,于是罗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招呼了另外一位同伴,两人连人带椅子一起,嘿|咻|嘿|咻地将昏厥过去的克罗姆给抬走了。
屋里还有其他人,罗也没询问,只是对安阳说道:“安小姐放心吧,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安阳鞠躬答谢:“谢谢。”
罗走后,约翰看了眼屋里的人,小声问道:“安,你,你们没事吧?”
安阳摇摇头:“约翰,你先回去照顾安娜姐吧,我们这边没事的,他们都是我和卡洛琳的客人,不用担心的。”
屋里的人一个个长得一表人才,打扮也不俗,约翰想了想便点点头离开了。
离开后,安阳便不再搭理屋里的其他人,开始打扫起客厅的卫生来。文森特看着她,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于是走过去一边帮她忙,一边低声问道:“安,迈耶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安阳拖着地,手微微一顿:“人,活着,心里总有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卡洛琳心里有个坎,我以为和他在一起了,这个坎也算是过了,现在看来……那个坎估计一辈子也很难消除,但还好,她身边有他在,我倒也不怎么担心了。”这个他,显然是指赤司征十郎。
安阳的话,文森特还是没明白,或许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无法理解和明白的。
葬仪屋见文森特那么亲近安阳,安阳对他也十分客客气气的,这让他心底出现了一丝不愉快。而作为文森特的父亲,奥利弗也觉得自己儿子有点不一样,以前的文森特绝对不会和哪位小姐挨得如此近,还帮忙打扫,这是一个贵族少爷该干的事吗?
虽然没明白安阳的解释,但文森特觉得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他的问题,那就是他爹找上门来的问题。“安,能不能待会儿麻烦你帮我一件事?”
安阳睨了眼文森特:“什么事?”
“能不能假装我的恋人?”文森特本来还不打算这么快的,可奥利弗都找上门来了,为了让自己的婚姻可以自我做主,他必须找个由头让自己的父亲打消给他联姻的念头,还有就是他想利用假装恋人这件事,看能不能破开安阳的心房。
他是真的蛮喜欢安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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