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消失了。
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让不知何时睡过去的百里屠苏渐渐睁开了眼。
他猛的坐直,一脸的诧异。
昨天是朔月。
每逢朔月,他体内的煞气都会不停的翻涌,如同困兽要冲破牢笼一般,让他痛苦不已。
昨天夜里,随着晃动的剧烈加深,他体内原本被银时抽离的煞气也跟随着涌了出来。
还以为一定会忍受不住,没想到一切突然都安定了下来了。
就像是大雨骤停那样,世间回归平静,让他情不自禁的睡着过去。
已经多久了呢?如此平稳的度过朔月……
“嗯?苏苏,你醒了?”
趴在桌子上熟睡过去的风晴雪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看着百里屠苏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容,一瞬间,百里屠苏有一种恍惚感。
宁静的早晨;温暖的笑容;平凡的一天;这是他自认为不会再拥有的日常。
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是那样的真实,让他情不自禁的探出身子想去触摸……
“啊!苏苏小心,要长一辈子痔疮了!!”
百里屠苏:“………………”
很好,美梦彻底破碎了。
百里屠苏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圈子里。
顺便一提,在风晴雪醒来后没多久实际上欧阳少恭也醒过来了。只是看到风晴雪和百里屠苏之间的气氛似乎很好也就继续装睡不打扰他们了。
只是,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现在装睡的意义已经没有了,欧阳少恭自然“缓缓地”睁开了眼。
“啊,少恭,早上好。”
欧阳少恭报以微笑:“早上好,晴雪。”
“说起来银子姑娘彻夜未归,不知道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我去找个人问问看吧。”
欧阳少恭带着一丝尴尬正准备出去,结果却迎来了风晴雪的惊呼。
“少恭,小心阳痿啊!”
欧阳少恭的脚趾头顿时磕到桌脚,痛得他蹲了下来。
“哟,我回来啦!”
一如既往睁着一双死鱼眼,完全就是浪费了这般美貌的白发女孩端着两盘包子一脸若无其事的进来了。
“呃……虽然本来是打算作为晚餐给你们的,不过……当早餐也可以。所以就这样吃吧。”
“银子!你昨晚怎么都没回来啊?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风晴雪担忧地问道。
这时,百里屠苏也望了过去,道:“昨晚有一阵晃动,跟你有关系吗?”
银时倒是惊讶了。
“诶?居然连你们都感觉到?啊……没什么啦,就是一只被关的太久的宠物终于忍受不了暴走了而已。”
“……………”
百里屠苏似乎在思索着银时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沉默了下来。
而银时也忍不住想起了噬月玄帝临终前的事情。
“……本座想起来了……”
仅仅留下最后的一口气。狼妖趴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却不知为何,它的眼神俨然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充满戾气。
“你之前提到的笨狗……那只狼妖……莫非是燎日?”
银时愣了愣:“呃……诶?啊!对了,就是这个,很中二的名字对吧?明明叫日天不是挺好的吗?或者叫旺财……”
“会同意才有鬼了!”哪怕仅存最后一口气它也还是努力吐槽了。
“不过你还真的认识它啊!”
银时确实有些惊讶。还以为是不同的世界,这样看来似乎还是同一个地方呢。
银时沉吟的时候,狼妖似乎也回忆起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的缥缈朦胧。
“竟然是燎日……不过,或许我早该想到。”
“你跟它关系很好?”
“谁跟它关系好?不过是鲜少遇到能够与本座实力相当的同族罢了。毫无疑问,它的实力本座是认可的!”
“嗯,那当然,毕竟是我万事屋出身啊!虽然就是个打杂的。”
“燎日很讨厌人类,明明是这样,但是当看到人类遇上麻烦却总会暗中帮助。本座曾经问过原因。那家伙居然一脸厌恶的说道:下意识的习惯。”
“它提到过过去曾经被某两个恶魔一样的鬼畜强迫签订了奴役契约,偏偏那两个,一个什么都不干,一个专干不相关的事情,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必须什么都干……”
银时摸了摸下巴。
“居然这样污蔑前上司?真是太糟糕了!明明是我们好心收留这只迷途的笨狗……”
然而,噬月分明对银时的说法抱有非常深的怀疑。
不知为何,它突然笑了。
“明明总是会抱怨,但不知道为什么,本座总感觉它提起这些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神采。大概就是受到它的影响吧,我才心血来潮对那小孩……”
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
银时抬头望去,对方已经是无力再动弹了。
“……最后的时刻,能让本座战个痛快,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吧。丫头……谢谢你了……”
“如果……那个时候……”
最后,银时并没有等到最后这句话的后续。狼妖已经彻底没有了气息。
银时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它。
很多人都说妖类无情。不过啊,在他看来与其说无情,不如说是不敢用情吧。
因为寿命比任何人都长,因而心也因此而更容易受到伤害,所以只能用残酷冷血包裹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受伤。
正因为还会活很久很久,一旦受伤,那痛苦也会伴随它很久很久……
从以前开始,银时就不讨厌妖类。同时他也不会因为妖类而讨厌人类。
就与银他妈的世界一样。人类和天人,对他而言,不管是哪一方都存在着他想要守护的对象。
种族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了。他只是想守护自己想保护的对象。
银时轻吐了一口气。
风晴雪见状,依然担忧问道:“银子你怎么感觉好累的样子?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银时微微一笑。
“没什么啦。大概就是一晚上没睡,有些犯困而已。”
倒是欧阳少恭,微笑道:“不管如何,银子姑娘你没事就好。那么……”
“诅咒该撤销了吧?”
银时一脸疑惑:“哈啊?什么诅咒?”
“请你不要忘记在你离开这屋子之前对我还有百里公子所下的诅咒啊!”
与欧阳少恭那憋屈的态度不同,银时整个人非常懵逼。
“不是吧?你们还真的相信这样的玩笑话吗?明明连小孩子都不会上当的啊!”
欧阳少恭:“………………”
百里屠苏:“………………
两个人此刻非常相似的一起露出了惨痛的表情捂脸低头。
“好了,快点吃早餐吧!一会还要出发回那什么城的。银桑就先去眯一会啦……”
银时打着哈欠正准备往床上摸去,没想到就在这时,几个人进来了。
“师兄?你怎么受伤了?”
百里屠苏很是惊讶的看到自己的师兄陵越身上多处的包扎,他连忙进行询问。
“是……是银子把你们弄成这样的吗?”
原本已经躺下去的银时顿时跳了起来。
“喂!你这个混蛋!!居然怀疑银桑?在你看来,银桑就是这种会随便揍人的人吗?银桑是那样的残暴分子吗??”
陵越回答道:“不必担心,师弟。与银子姑娘无关……”
银时继续强烈嚷嚷:“本来就跟银桑无关啊!银桑何止不是施害者,更加是救助者啊!!”
陵越:“银子姑娘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将我们从水底丢上去的。在丢的时候他也不是故意让我们摔在铁柱上的。”
银时:“……………”
百里屠苏看向银时:“………………”
银时低下了脑袋。
“哎呀,早啊各位~是来通知我们准备出发的吗?”
对于银时变换脸色的速度,众人顿时大声吐槽:“你也太会装了吧???”
默默的把刚才的事情抛开,百里屠苏问道:“师兄……我……”
然而没等百里屠苏说完,陵越便举手制止了。
“不必说了。不管如何,我们……确实欠了银子姑娘一个很大的人情。”
“而且,我们几个人受了伤,恐怕暂时需要在这里休养几日。因此,回天墉城一事少不得要耽搁了……”
百里屠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陵越。
“师兄……”
“而且,馆主也说了,因为银子姑娘的大义相助,感念恩义,自是不便再过问与天墉城之事。故此,如果银子姑娘带你离开,我们……自是无法阻止。”
“………………”
百里屠苏沉默着,风晴雪倒是听清楚了。
“也就是说苏苏可以不用回去吗?那太好了!”
但百里屠苏知道这件事全部都关系在银时的态度上,故转身望去。
只见银时居然已经是熟睡过去。
百里屠苏有些愕然,陵越却是理解万分。
“毕竟忙活了一整晚。我们也不打扰银子姑娘休息了。”
陵越顿了顿,再次看向百里屠苏。
“师弟,我不清楚你究竟打算做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为何你如此执着。但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如果想通了,就尽快回来一趟吧。”
百里屠苏沉默片刻,却还是在对方坚持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啊,对了……”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陵越突然看向了一直不曾吭声的欧阳少恭。
“这位……是否为青玉坛的丹芷长老,欧阳少恭先生?”
欧阳少恭露出了一丝疑惑之情。
“在下便是。请问阁下认识我?”
结果,欧阳少恭成功的看到陵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虽然,阁下的家中事在下不方便插嘴,只是……”
陵越说出了让欧阳少恭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年迈的母亲在家等你吃饭,你还是别让老人家等太久才好。”
欧阳少恭顿时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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