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一周过的挺快,主要是梁夏觉得过的快,可能其他同学就比较难熬了。
借着这一周时间,她一个人在教室里预习完了所有科目第一单元的知识,顺带着看完课本以后练习册也做了,留了一点自己不会的空在那。
班里的同学也都换上了统一整齐的迷彩,穿上了自己的便装。一中没有要求每天必须穿校服的说法,只要每周一升国旗的时候穿一下就好了。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前几天妈妈还说要给她买几件新衣服穿,都被她拒绝了。
因为…她现在这个脸,穿再好看的衣服也都没什么用,所以干脆一直拿着旧衣服穿。妈妈自己跑去商场买的几件裙子也被她塞到了衣柜底端没有穿过。
高中老师除了沈帆以外,其他老师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了,都是第一节课把自己名字联系方式往黑板上一写就开始吩咐着同学打开书的第几页。
因为要经常吃药经常喝水的缘故,所以梁夏也习惯了每次喝水都能一次性喝完一整杯700ml的水,她妈妈说多喝水可以排毒,反正她就使劲喝,觉得对身体总是有好处的。
但是也因为此每节下课总要往厕所跑,顺带把空杯子放到水房那,但是每次从厕所回来对上钟迟的目光都会有点尴尬了。
这次她打完水回到教室,钟迟刚才趴着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梁夏以为是自己坐下来的动静吵到他了,刚想说声抱歉,就听到他说,
“梁夏。”
这是钟迟第一次叫她全名,平时说句话直接就说了。不过…虽然坐同桌,平时说的话也是挺少的。
梁夏顿了顿,“阿?”
“你知道喝水太多会水中毒吗?”
“不会吧…我这个应该没事吧?”
钟迟的眼神漆黑,盯着她又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又趴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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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从饭堂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她看到闻晴在她座位上,脑袋朝抽屉伸好像在找些什么。
看到梁夏过来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抬起头来,然后一盒药就掉到地上来。
闻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扭着身子走了,梁夏咬着唇沉默的从地上把那盒药捡起来。
自己平时吃药的时候都是低着从书包里摸索着药盒吃,钟迟偶尔会看她,但是他知道自己得的病,梁夏也就不在乎了。
而闻晴刚才肯定看到自己药盒上面写的字了,她原本打算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但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困难。
有点头疼。
她强迫自己不要过多去在意这个事情,她想着睡一觉起来再接着看书好了。
但是坏消息来的很快。比她预料的还要快。
下午上课之前,她打完水回来,然后就看到闻晴被一堆女生围着,她在说些什么。
然后看到梁夏来了,笑意更是重了几分。
她看到有女生高高扬起嘴角说,“怪不得她不敢给大家说,原来是自己生的病太吓人,好像还传染呢!”
“真的假的,那她在学校上课不是会影响我们吗?”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她药盒上面写的治的病名。”
凌河前一天和外班的一个男生包夜,现在还没睡好,就听到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抬起头看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看到几个女生带着一副得意的面孔说着什么,但是是看着梁夏的。
梁夏低着个头,咬着下唇,她好像经常做这个动作。
他真是气炸了,这姑娘怎么回事?这么懦弱的,就那么站着让别人笑她?
闻晴现在心情简直好极了,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手腕一紧。
凌河此时的眼神冰冷狠戾。
“你是不是想被我揍一顿?在我这可没有什么不揍女生的说法。”
然后又去看梁夏,语气里多少带着点气,
“你不会聊天,现在还是个哑巴?就这么站着让人欺负?”
钟迟从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热闹的场景,他问梁夏,“怎么回事?”
“我…”
闻晴觉得钟迟肯定不像凌河这样粗鲁,像是抓到了救星。
连忙插着话回答说,“钟迟,你知道吗!你同桌梁夏她有传染病!”
钟迟的眸子比凌河更冷,如一把剑般刺向闻晴,“哦,学校就是这么教你满口胡言诬陷他人的?还有,知道同学生病了,非旦不关心,反倒过来冷言嘲讽?你初中政治考的零分过来的?我觉得一中不需要你这样的学生。”
一席话,说的闻晴脸上面子挂不住了,因为钟迟说的话甚至比凌河更狠,直接把她打成了一个没有美德心地不好的恶人。
这下子,看梁夏笑话的那群吃瓜同学反过来又开始吃闻晴的瓜。
闻晴想要回去自己的座位上躲起来。
结果步子刚迈,就被钟迟又给喊住了。
“等等。”
“给梁夏道歉。”
“什么?”闻晴觉得不可置信。
梁夏轻轻扯了扯钟迟的衣角,“不用了,她…也没说太过分的话。”
凌河又忍不住了,“你他妈是傻子吗?还不过分。”
“……”
第一节课是沈帆的化学课,沈帆看到教室前排的一小群人,脸上笑嘻嘻的,
“哟,同学们这么热闹呢?开会呀?”
凌河又看了眼低着头的梁夏,踢了一下身边也不知道谁的凳子,又回到教室最后面。
沈帆:“哟,我们的凌河同学这么暴躁呀。”
当着老师的面,让闻晴道歉的事只能作罢,本来梁夏也不准备让她给自己道歉,只要她以后别在找她麻烦就行。
要是闻晴刚才真挨不住压力给她道歉了,说不准她日后心里有气来找她麻烦。
所以,老师来的还真是时候。
唔,钟迟看起来好像还是有一点不开心。
她想起闻晴给他说的那句话。
沈帆已经开始讲起了课,她心里有疙瘩,听不太专心,没忍住,还是撕了一小片纸下来,写了几个字上去,看了眼老师,逮住他在写黑板字的时候从桌子下面碰了碰他的胳膊。
钟迟感觉到胳膊上被碰到,夏天穿的短袖,是没有任何遮挡的皮肤接触,有点凉,但是软软的。
然后他低下头来就看到一只细白的小手上拿着一张小纸片。
他接了过来。
摊在桌子上看。
是很秀气整齐的字体,写着,
【我…那个病不传染的。真的!!!】
故意还加了三个感叹号,好像生怕他不相信似的。他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将非常不规则的小纸片叠好放到笔袋里。
呵,她居然以为真的以为自己相信了。
钟迟想到第一次见到梁夏的时候,在医院里,小姑娘穿着个蓝色条纹的病号服,手里举着个挂吊瓶的衦,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脚脖细的好像一握就断。
大眼睛忽扇着问他,“觉得可怕吗?”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就是觉得有点心疼,本应该开心上着学交朋友的年纪,她却得在医院靠输液度日。
回去以后,他甚至在手机上百度上搜索起来,关于她的这个病的消息。
有什么症状?严重吗?好治疗吗?
他也解释不清为什么这么做。
同情?
好像不是。
后来,他再一次遇到了她,她似乎大变样了。但他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脸比在医院的时候胖了很多,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慌忙挪了开。
她心里肯定不好过吧,原本那么好看的女孩子一下子因为生病弄成了这样,反差感得有多大。
但他依旧只不过是个匆匆偶遇了她两面的过路人,那些担心什么的也不可能说出口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高中开学,她居然和自己一个学校,甚至分到了一个班。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缘分,所以就算看着这么点缘的份儿上,他也应该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
至少让她觉得这个班里不全是冷冰冰的,还是有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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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递出去的纸条半天没有一点回应,梁夏偷偷侧了点头,然后就看到钟迟正在仰着头专心看着黑板。
要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他接了过去,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没把纸条给他。
唔…难道是被讨厌了。可是他刚才明明帮着自己说话来着…
梁夏心里小小失落了一下,然后也抬起头来去听沈帆讲课。
下课的时候,她难得的没有想上厕所,就坐在位置上,桌子上摊开的是刚才化学课讲的那章的练习题。
半天笔,也没动一个字。主要是她心思不在上面。
“不会的话我可以给你讲。”
她抬起头来,就看到钟迟微微伸着脖子看自己桌上的练习册。
梁夏:“阿,不用了,我自己会。”
刚才上课的时候她不怎么专心,这会儿练习册上的题对她都有点难了,她有点为难的咬了咬下嘴唇。
“那你…给我讲一下吧。”
钟迟看了她一眼,手抬起来弹了下她的脑壳。
梁夏吃痛的揉了揉,“你怎么…”
“我和他们不一样。”
“阿?”
“我担心你,所以你快点好起来。”
担心?担心什么?梁夏刚准备顺着他的话问。
钟迟脸色一暗,神色平静的说,“你哪道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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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觉得教室有点闷了,想到走廊上站会儿透个气,一起身就看到钟迟对着梁夏的脑门敲了一下。
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果然教室是真的闷,比刚才还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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