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啊！”
“啊！！”
两道凄厉的哭喊声同时响了起来，祝晨头扶着额头，无奈道：“行了。”
还好现在是后半夜，这里又偏僻，要是把人给喊来，怕是要摊上大麻烦。
“你仔细看看，那小姑娘是个人。”
柯皑的心里还在鼓鼓跳个不停，吐了好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这才敢抬眼望去。
结果发现对面那女生也恐惧的看着他们，哆嗦道：“你们...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刚刚才被唬了一跳，柯皑的语气有些不太好，要不是自己心脏好，恐怕早就吓得咽了气。
“我是这里的学生。”那女生慢慢从校舍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外面套着羽绒服。
祝晨皱眉道：“你来这儿干嘛？”
“啊？”那女生肩膀一抖，急忙摇了摇头，“睡不着出来散散步，我先回去了。”
“等等。”祝晨叫住她，“说实话。”
“什么实话？”她瑟缩着脖颈，害怕的看着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祝晨敏锐道：“你不知道什么？”
那女生自知说漏了嘴，迈开腿就想跑，祝晨这次早有准备，率先一步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祝晨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再敢走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天寒地冻的，小姑娘在这里躲了一晚上，现在又被祝晨面露狰狞的恐吓，一个没忍住，两行泪就滑了下来。
“...”
祝晨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低声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你...”
刚说了一个字，那女生哭的更大声了。
祝晨一时也不敢说话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姐姐哎，你先别哭了，等会把人招来了，我们三个人就完蛋了。”柯皑也走上前，在旁边劝道。
许是看到柯皑那张没什么威胁性的脸，那女生稍微镇静了些，哭声也停了起来，小声道：“我...我害怕。”
“那你还出来？”祝晨反问。
女生吸了吸鼻子，低低道：“我想来这儿看看。”
忙了一大晚上，祝晨也有些累了，叹气道：“先坐下来歇会儿吧。”
怕那女生跑了，祝晨想拉住他手臂，被那女生狠狠瞪了一眼，恶声道：“我自己走。”
怎么像在审问犯人似的，祝晨有些无奈。
三人在校舍外坐了下来，那女生搓了搓手，呼了口白气，“好冷啊。”
柯皑：“我也是。”
祝晨：“要外套吗？”
说完就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里面那件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谢谢。”柯皑扬着笑脸，赶紧把祝晨外套穿在里面，就是有点小，不过正好暖和。
目睹了一切的女生感觉这发展好像不太对，她愣愣道：“那我呢？”
祝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不是穿着外套吗？”
“...”
女生无语的看了他半响，才揉了揉鼻子，不耐烦道：“要问什么快点问，我要回去睡觉了。”
祝晨：“你叫什么？”
女生怪异的看着他的脸，不明白他话题突然就转了方向。
“徐月。”
祝晨：“你电话多少？”
“你问这些干嘛？”徐月脸上有些怀疑。
暗道这人不会是想泡她吧，看起来还挺正经的，没想到心里这么龌龊。
祝晨：“你先说，说了我再告诉你。”
徐月心里不太高兴，还是给他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叮铃铃...”
听到徐月的手机铃响了，祝晨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按了挂断，“好了，现在起你要是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手机号和个人信息挂到约炮网上去。”
“...”徐月弄不明白这事情怎么又突然发展成这样了，脸上有些怔忡，“你认识我？”
祝晨朝着她阴恻恻的笑道：“你这手机号是用身份证注册的吧，等会回去我就能查到你上面的信息，要是你家人和学校看到了...”
他笑而不语，蕴含的意思足以让徐月心里后怕不已。
其实这番话只是吓吓这小姑娘的，虽然他真能查到，但人还是要有点良知，而且对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生。
还好这小姑娘涉世未深，以为真的掉进了坑里，瘪了瘪嘴，又想哭了。
见他又要哭，祝晨急忙安抚道：“你只要说真话，我就不会！”
徐月这才憋住了泪意，委屈道：“你想问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徐月想了想，“很早就来了，但听到有人施工，我不敢出来，就躲在里面，好不容易他们走了，我准备去水池边看看，你们就来了，所以我又躲进了校舍里。”
祝晨点了点头，心里暗忖，这时间线应该没错。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来这儿不怕啊？”柯皑奇怪道。
徐月使劲点了点头，“怕啊！当然怕！但我必须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祝晨又问道。
徐月的脸色一白，哀求道：“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祝晨冷漠无情的拒绝了，话里生硬的像是块石头。
装可怜看来是没用了，徐月翻了个白眼，气道：“我就是来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祝晨追问。
“...苏青雪有没有事。”
终于听到了关键，祝晨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激动，面上还算平静，淡淡道：“继续。”
徐月的脸色越发难看，但还是忍耐着心里的恐惧，开始缓缓道：“前几天晚上，我看到唐沙雨站在校门口等苏青雪，好像说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当时没在意，就回宿舍了，上楼的时候，看到...”
她欲言又止，平复了下心情，又继续道：“看到乐思依在我隔壁的宿舍。”
“全校的女生都知道，乐思依平时晚上都不住校，如果在学校的话，就说明她又要对哪个女生使坏了。”
“后来我站在门口，假装开宿舍门，就听到她们在讨论说，今晚要把苏青雪关在旧校舍里去。”
“那你怎么不告诉老师？”柯皑问道。
徐月摇了摇头，“没用的，乐思依爸爸是学校里的大股东，老师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当年她把一个女生逼的自杀了，最后也没出什么事。”
“卧槽！真的？”柯皑不敢相信道：“她看起来还挺漂亮的，心思这么恶毒？”
徐月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她很喜欢龙少，从小有女生接近龙少的话，她就暗地里耍手段，逼那些女生放弃。”
柯皑一时震惊的不能言语，祝晨脸色倒是很镇定，“然后呢？”
徐月皱着眉，回忆了下那晚看到的事情，慢慢道：“我当时不放心，就跟在她们身后，结果看到唐沙雨真的带着苏青雪来了。”
“乐思依几个同伙把苏青雪按在地上，想脱她衣服，然后把她扔在旧校舍里去，等天亮了再叫人来看笑话，没想到苏青雪最后竟然挣脱了。”
“苏青雪逃到了校舍外，乐思依也追了出来，结果因为下雨，她脚打滑，滚到了水池里。”
徐月指着旧校舍外的一个小滑坡，“就是那里...乐思依就是从那里掉下去的。”
“...”徐月突然哭了，不过这次却不是放声大哭，而是默默的流着眼泪，许久后，才沙哑着声音，缓缓道：“因为涨了水，乐思依个子小，又不会游泳，在水里一直挣扎着喊救命，眼见着就快要溺水了...”
“她的那几个姐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去救，最后还是苏青雪...”
“呜呜呜...”徐月咬着下唇，神色看起来很痛苦，临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祝晨突然冷着脸厉喝一声。
徐月吓得身子一抖，又哆嗦着嘴，继续道：“苏青雪脱了外套，跳进了水池里，把乐思依推上了岸，本来她就是个女生，为了救乐思依，她力气早就用光了，她只能伸出手，想让乐思依拉她上去。”
“结果...结果乐思依那个狠毒的女人，不仅不救她，还把苏青雪踢到了水池里。”
“苏青雪扑腾了两下，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了，我看着她沉到了水里，想去找人来救她，却被乐思依发现了。”
“乐思依威胁我说，如果我把这事说出去，她就让我退学，还说要让我做好与她作对的准备，我家里就是个小公司，不敢和她对抗，但我又怕苏青雪出事，后半夜就跑到这里看了看，也喊了苏青雪的名字，不过一直没有回音，我不会游泳，所以...”
“所以，你就坐视不管了？”祝晨话里有些冷意。
徐月神色痛苦的抱着头，“我也不想啊，如果我说出去，我家里就完了，我还有个弟弟，明年就要来这儿上学，我不能断了他活路啊。”
祝晨强忍住心里的怒气，冷声道：“然后呢？”
“第二天学校里就派人来这里施工了，我留意着这边的消息，令人奇怪的是，水池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然后我又去苏青雪的班上看了看，发现她竟然来上课了，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当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第二天就听到龙少和苏青雪成了男女朋友。”
“我平日里和苏青雪说过两次话，后来我在食堂见到她，就感觉...她好像不太一样了，我心里感觉不对劲，就说今晚趁天黑过来看看，然后就碰上了你们。”
“乐思依这女人...太他妈坏了！”柯皑再也忍不住，有史以来第一次爆了粗。
听完了一切的祝晨站起身，柯皑义愤填膺道：“她这是杀人了吧，我们可以去起诉她！”
祝晨声音有些低沉，话里带着与年级不符的沧桑，“没用的，苏青雪又没死。”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祝晨脸色有些阴霾，沉声道：“不。”
“那该怎么办？”柯皑问道。
祝晨突然笑眯眯的朝着徐月笑了起来，“还要麻烦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徐月不安的看着他，“你不会让我当证人吧，我不行的，乐思依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
祝晨幽幽道：“不行也得行了。”
说完他把手机拿出来，按下了播放键，刚刚徐月说的那些话被完整的录了下来。
“你！”徐月愣了一下，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柯皑不太明白，问道：“你不是说没用吗？那录这个干什么？”
祝晨把录音按了暂停，镜片在月光下仿佛闪着暗光，柯皑和徐月心里忐忑的等待了许久后，祝晨冷凝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
“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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