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在象征性地躺了两天后,已经可以活蹦乱跳,动作如初了。
毕竟他的伤,说实话,真的只是出血量大了点而已,虽说深,而且因为发炎而导致发烧,但追究根底并没伤到内脏和要害,对于忍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伤。
这一个月因为临近邻镇夏日祭的关系,宇智波和千手都稍稍放松了点战事,也因为前几个月的激烈战争,这个月倒开始了新一轮整休与蓄锐。
斑也不必如上个月一样浴血奋战,虽说上战场不可避免,但是总算没那么让人九死一生。
当然,他根本就不敢给多榆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没有让她知道自己还有上战场。为了不让她再担心,他对她说在家休养,也摸清了她大约会每隔两天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来看望他。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尽可能在家,没有的话就会让人他打马虎眼,就这样过了十几天。
说实在的,斑这十几天还真的是提心吊胆。所以说,一旦撒了个谎就必须用无数个谎去圆的话还真是不无道理啊。
经过这十几天后,斑也终于能够有借口去找她了,早早的,在桑麻刚吃完早饭的时候就迎来了他的和果子。
她刚接过,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少年被她直白又审视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讪笑着不知所措地挠了挠那头黑短炸。
然后下一秒,斑看见她放下了手中包装精美的和果子,猛地朝他扑来,把他吓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桑麻也没料到他会摔倒,就这么扑倒在了少年的怀里。斑一手撑着地,一手护着她怕她磕到,怀里弥漫着梅花的清香,香软在怀,他满脸通红,有点小害羞,却见她瞪圆了好看的黑眸,呆愣了一下后,下一秒竟然伸手开始胡乱地扒他的腰带和衣襟。
“等、等一下,多、多榆……”
斑被她的动作激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一手按住她解腰带的手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竟还有点小期待。
“我们这、这样不太好,你外、外婆还在家呢……”
“放心吧,我外婆今天不在家。”
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可、可是……”斑面色紧张地犹豫了几秒,眼睛发虚地盯着她殷红的唇,喉结滚了滚,忽然间说不出什么话了,某种心悸
伴随着不断涌出的期待和刺激感而鼓动着,让他气息有点不稳。
少年的心脏跳得极快,血液滚烫,连抓着她的手的力气都不自觉变重了。
然而,桑麻却皱起了眉头,对他类似于阻止的行为一脸不爽:“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啦!!”
“……”
……所以说,少年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最后,她面色如常地检查了下少年的腰腹,当看到一道长长的血痂时眼眸一暗,随后又无比淡定地拢了拢少年的衣襟。
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年在结腰带时望着她看的怨念眼神,她疑惑了下后了然般地望着他道:“嗯?又不是没穿裤子,还怕羞吗?”
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不好意思。
“不……我不是因为这个……”
闻言,少年低垂着头,语气失落又无力。
……为什么他在她眼里感觉一点魅力都没有?
……他身材很好的哦,很好的哦!很好的哦!为什么她都不脸红一下?
她看见少年低垂着毛茸茸的头颅,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那是因为,超敏感型?”
“……这貌似和敏感没什么关系吧……”
随后,他们两人随便泡了两杯茶,一齐坐在木廊上吃着和果子。
“今天不用忙吗?来找我玩?”桑麻笑着解决点心,随意地问道。她的眼睛看着院子里浅浅的绿色和一个无水的小鲤池,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己种的小盆栽。
“啊,今天下午想带你去见柱间。”
桑麻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又接着平静地喝下去了,面色如常:“好啊。”
然后她又道:“对了,斑,我做了豆皮寿司,你去厨房拿一下吧,我不想动。”
他转头看去,看见女孩懒洋洋地倚在柱子上,对着早间的阳光惬意地眯着眼,她晃悠着白白嫩嫩的脚丫,已经及肩的黑发看上去软软的,一吹就从颈间飞散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只晒太阳的懒猫咪。
他一愣,忽然真的好想抱抱她啊……
自从和她表明心意以后,他对她的渴望越来越大了,不再满足于只是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或者牵牵手背背她而已……
……好想亲她……
……真是糟糕啊,他的欲望就是这样,不断地在膨胀。
但是不行,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得寸进尺,要慢慢地,一点一点的……
“那多榆坐着就好,我去拿。”
最终,少年起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发,在她的口头指示下找到了厨房。
待他走后,桑麻才靠着柱子,眉间有了点忧愁,她轻声喃喃着:“柱间啊……”
一想到斑和柱间,她就忍不住担忧得蹙眉。
早在第一面见面时,听到斑说出柱间这个名字,她就意识到什么了。
战国时代、宇智波、柱间……
柱间、千手柱间、战国时代、初代火影、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和宇智波、联盟、火之国、木叶忍者村……
当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瞬间在脑海里整合联想后,她忽然间做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柱间可能是那个被喻为“忍者之神”的初代火影?
这是巧合吗?
一开始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她无疑是高兴的,自己不用漫无目的地在这个战国时代活下去,而危险的战国时代也要结束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时,另一个让她害怕的猜想却浮上心头——
如果说柱间就是那个创建了木叶忍村的初代火影,那与他联盟的宇智波族长是谁?
…… 是斑吗?
斑现在是宇智波族长的长子,与柱间年龄相当,与柱间交好,两人都厌恶战争……
……斑,有可能就是那个宇智波族人,那个被人们避谈、被历史遗忘、被史书抹去了存在的木叶忍村的另一个创始人……
“那个人听说是个作恶多端的人,在死之前甚至还想要毁灭村子,后来被初代火影大人杀了。”
他,会被杀掉?
——明明是,那么、那么温柔的人。
“呐,柱间,我和斑,和你是不是已经是朋友了?”
在这种强烈的不安中,那时候她也终于向柱间问出了口。
“那是当然的啦!”
——所以,不要杀斑。
这是她紧咬着唇,未能说出口的话。她希望,柱间可以好好地记住这个回答。
即便到现在,她也还是这样希望着……
斑端着一盘豆皮寿司回去的过程中,忍不住偷偷捻起一块扔进嘴里。
……嗯,味道很普通……
……看样子,要娶多榆的话,他自己得多加练习厨艺了。
到时候,他来做饭给她吃就好。
斑嚼着口中的糯米,迷迷糊糊地想。
忽然间看见对面一间房间半开着门,刚好有一阵风吹来,把里面矮桌上半开的卷轴吹得掉在了地上,快要沾上矮桌下放置的墨水了。
他走过去,在门外见矮桌上还有他送她的那把檀木梳,心知这是她的房间。
本想帮她关上门就走,但他还是走进去拿起了那个卷轴,防止它被墨水弄脏。他忽然眼尖地发现那竟然是忍术卷轴,还不是普通的,是他向来不擅长的空间忍术的术式。
他有些愣然。
桑麻坐在木廊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斑的到来,她眯了眯眼,看着盘里明显减少的豆皮寿司:“说!是不是偷吃了?”
“啊?啊,没、没有!”他尴尬地坐了下来,终于在她越发狐疑的目光中投降,心虚着说,“其实,确实有偷吃了几个。”
“是吗?”
闻言,她笑眯眯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看来我做的很好吃……啊……”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古怪。
然后她尴尬地咽下口中的豆皮寿司,无奈道:“好吧,一点都不好吃。我们还是吃和果子吧。”
斑反倒没说什么,还是捻起了豆皮寿司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忽然不经意道:“多榆你有没有什么想学的忍术?”
“嗯?没有啊。”
就她现在的身份来说,想学忍术什么的说实话挺尴尬的,她不认为族长会让她明目张胆地学习,现在就连研究时空间忍术什么的她都是瞒着外婆进行的。
“……”斑沉默了一会儿,桑麻疑惑地看着他,就见他犹豫着说,“……那个,多榆,你房间里的卷轴,是拿来储物的吗?”
她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糟了,刚才斑来得匆忙,忘记收了。
她正想回答是,他却先一步说:“从术式上看来感觉又好像和储物的空间忍术有区别……是其它类型的空间忍术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斑这个家伙,对于忍术太过敏感了。
现在这个时代,时空间忍术还是属于非常抽象的忍术,也还很少忍者涉及,毕竟扭曲空间这种事,真的很难想象。
现如今最先进的空间忍术,大概是用来储物之类的而已。
但是作为一个人质,她却有这样的卷轴。
桑麻一想到这一点,难保斑不会怀疑,她索性也没有否认,于是她尽量平静道:“不问我什么吗?”
他一愣,既而轻轻地笑了,朝她靠近:“多榆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我也会为多榆保密的。”他轻轻撩起了她的刘海,额头轻轻碰上了她的额心,漆黑的眼眸深邃又明亮,“爱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宽容啊。”
他非常理解她现在的处境,身为一个人质却藏着不明的卷轴,在加上目前宇智波和大名之间一切都不甚明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利用这一点掀起什么风浪,她的安全到时也就很难保障了。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有了点麻麻的感觉。她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嘴角旁才猛然一惊,顿时惊慌失措地往后撤了好几步,还撞到了柱子,顺带一张怎么都消退不了红晕的惊吓脸。
本来只是感动而已,她却被他的后半句话吓得连滚带爬退了好几步。
自从知道他喜欢她后,桑麻就根本没办法用朋友的角度去看待她,而他现在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和她谈爱这个字眼。
这是个多么让人害羞的话题啊。
她忍不住红着脸惊悚地问:“之前不是只是喜欢吗?怎么就变成爱了?!”
喜欢和爱,可是两种不同程度的情感啊。
然而,少年似乎对她如此惊慌的反应不明所以,一脸理所当然道:“喜欢不就是浅浅的爱,爱不就是深深的喜欢吗?”
“……”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况且对于我来说,喜欢和爱是一样的,打从我喜欢上多榆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会爱上你不是吗?”
“……”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斑又靠近她,觉得她又羞又恼的生动表情可爱得得,他露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轻声道:
“我爱你,多榆。”
“……”她的脸红得犹如要滴血似的。
【少年你这么小就如此撩妹真的没事吗?你这真的没有学过吗?!】
她的小心脏要爆炸啦!!!
她竟然会被一个少年说我爱你?!
作为一个女孩子,桑麻不是没幻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帅气的男生来对她深情款款地说这句话。谁知道,她人生中久等的这句话竟然是由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说出来的。
十三岁是什么概念?
——二十一世纪,十三岁的桑麻才刚刚小学毕业,连初恋是啥都不知道;木叶忍者村里,十三岁的忍者也才刚刚忍校毕业一年……
就算是十三岁的鼬君,也只对她说过一句“我喜欢你”而已。
但是,在今天这个风和日丽的晨间,桑麻差点就被少年忽如其来的一句“我爱你”砸昏了头。
最后,桑麻羞着脸朝他道:“这种话等你长大后再说啦!!!”
现在说这种话感觉真不靠谱。
她也没办法承受他这样深厚的爱慕。
正如她所说的,喜欢和爱,可是两种不同程度的情感啊。
一个青涩易逝,一个深刻沉重。
他才十三岁,又那么优秀,比她优秀得多的女孩子也大有人在,现在说这种话真的是太早了。
也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上了她哪一点?!
“长大?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谁知,他歪着头认真地问她,似乎不满意她把他的话当成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一般:“长大后我说这句话多榆就会爱上我吗?”
少年的态度出乎意料地认真。
桑麻一愣,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够爱上他。
说起来,他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呢。
“我……”桑麻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气氛忽然陷入了无言又沉闷的境地。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急促又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忍者。她和斑皆是一愣,然后就见斑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身前,显出了一种类似于大型犬护主的保护姿态来。
然而,来者并非什么可疑的人物,是一脸焦急地快哭了的泉奈。
小小的孩子大大的眼泪在眼里汪汪打滚,好像随时快要掉下来一样,但他努力地抑制着,时不时吸一吸鼻子,整张白嫩的包子脸都皱了起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桑麻和斑都被他的这副神情吓到,还没问他什么情况,就见他将怀里抱着的一团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托出来,那里一只瘦弱的小猫仔。
体态呈灰色,很小只,好像刚出生不久,它紧闭着眼,浑身小幅度地抽畜着,奄奄一息。
向来爱猫的桑麻皱起了眉头,就听到泉奈在一旁抽抽搭搭道:“小、小灰它一出生,就、就就总是喝不到奶,本来就那么小只了,夜猫子也、真是太、太过分了!也不知道多照顾它……”
说着说着,他打了个嗝,满眶的眼泪却硬是忍着没有掉下来:“父亲更过分!竟然说它不能活,要我把它丢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斑心疼地拍了拍泉奈的头,示意安慰,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他来说,他已经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
族地里,战场上,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不可避免,因为他们都不是神,没办法挽救即将逝去的生命。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也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感觉到那深深的无力感,那是他不管修练得多刻苦,变得多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于是他出声道:“把它埋……”
“把它给我吧。”先他一步的却是桑麻的声音,斑诧异地看向她,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自信的表情,反倒是深锁着眉头,担忧又无奈,但还是接过了泉奈手中的猫。
“我把它先带去给空太爷爷看一下。”
之前空太爷爷为斑作了急救,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一名医疗忍者。虽然说依照这只猫仔的情况,她也说不准,但总归得试一下。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却忽然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来,认真说:“交给我吧,我知道在哪里,会快一点。”
她一愣,然后才将小猫小心地放到他手上,确认了他的姿势不会对小猫造成什么二次伤害后才对他道:“跑慢点,你的伤……”
话还没说完,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和泉奈错愕了下,然后关上家门举步跟了上去。
当他们到了的时候,斑和空太爷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桑麻走过去瞅了瞅他的腰腹,确定没什么事后才看向临时小窝里的猫仔。
“已经没什么事了。”空太爷爷笑呵呵地收回了覆在猫仔肚子上的手,之后他说的病因他们也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内心太过喜悦。
最开心地莫过于泉奈,他在听到空太爷爷的话后立即欢呼雀跃地朝桑麻举起肉肉的手掌,桑麻也顺势举起双手和他来了个响亮的击掌。
一旁的斑默默地放下微微抬起的手。
好吧,他刚才还以为多榆要和他击掌呢。
“所以说,这只猫是夜猫子生的吗?”桑麻撑着下巴问。
“对啊,我叫它小灰。”泉奈高兴地抚着它的毛。
“真巧,我以前养只黑猫叫小黑呢。”
“很多白色的小狗还叫小白呢。”
“泉奈,要不小灰就送我吧,我来养,没事的话你也可以来看它。”
“好啊,那多榆一定要把小灰养得胖胖的。”
“当然。”
看着对着一只猫聊得不亦乐乎的一大一小,斑杵在一旁插不上话。
【多榆,看看我啊,我比一只猫帅多了!!!】
【怎么了奈奈,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哥哥我的吗?!!!】
此时此刻斑无语凝噎中。
没想到,他竟然需要和一只猫抢存在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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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空太爷爷那里呆了一上午,顺道吃完午饭后才从那里离开。
“好了,接下来泉奈你就别跟了。”斑在一个十字叉口旁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孩子微笑着说。
“为什么?”泉奈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无辜地盯着自家的哥哥看。
闻言,斑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笑着和他说:“因为哥哥要和多榆去约会啊。”
泉奈听了后红了张小脸,郁闷地盯了自家哥哥半晌,然后转身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傲娇地喊:“这话从哥哥嘴里说出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斑瞬间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怎么了奈奈?你不相信多榆愿意和哥哥去约会吗?!!!】
斑依旧无语凝噎中。
少年忽悠泉奈的所谓约会就是带她去族外见柱间。一路上,他们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后,少年忽然闷声道:“谢谢。”
“嗯?”他的这声道谢来得莫名其妙,桑麻无法理解。
看见她疑惑的眼神,他讪笑着挠了挠自己的黑短炸,眉眼间有几丝的勉强撑起的笑意和无力:“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要说出或做出什么伤害泉奈的事了。”
“本来是想让泉奈把那只猫埋了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忽然间扯出一抹自嘲的轻笑:“但那只猫被救回后,看到泉奈那么高兴的笑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哥哥。”
“说什么呢?”桑麻不禁一愣,而后轻笑着呼了他的后脑勺一掌,“能够这样想就证明斑是个好哥哥无误了。”
她微笑着直视前方:“人在面对自己喜欢或在意的人或物时,总是会想要拼到最后一刻才放手不是吗?今天那只猫还没有死,所以要尽可能救它,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放弃啊。”
“如果你今天说出那样的话,泉奈一定会很伤心没错,说不定还会给他留下点心理阴影呢,因为小猫死去了是一方面,可是哥哥不到最后一刻就放弃的话才会是泉奈真正伤心的原因吧。”
“毕竟在当时,那个孩子所能依靠的人,不是我就是你了呢。”
少年微愣,既而无奈地笑了:“我总是被多榆安慰着,有时真感觉你是个大人,而我才是小孩子呢……”
桑麻脚步微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里有怀念的色彩:“……这句话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呢。”
“嗯?”他疑惑地看向她,她微瞌着眼,脸上的表情非常怡静。
“是吗?”他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他们来到了距南贺川不远的一处山崖下,那里是斑和柱间约好见面的地点。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柱间的身影。初夏午后的太阳多少有点毒辣,桑麻有些难耐地呼出一口气。
少年瞥了瞥她被晒得红彤彤的脸,脸色愈发难看和不耐,他让桑麻去不远处的树荫下遮凉,自己站在原地等,桑麻也乖乖照办。
再等了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终于姗姗来迟,他飞快地朝他们飞奔而来,一来就兴奋地用气宇昂扬的喊声对斑说:“斑,我想到了一个超超超厉害的忍术!我们一起练吧!”
他完全没有迟到的愧疚感。
斑双手环胸,撇着嘴一脸不耐,却还是没有责怪他的迟到,只是阴沉着脸色问:“什么忍术?”
闻言,柱间开始认真地结出一大串复杂的手印:“体术奥义!超火遁幻术斩大手里剑二段落之术!”
斑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发表什么看法,语气诡异地停顿了下,才无奈道:“这……想象不出来,话说这招式到底是体术还是幻术?不对,这名字就长得不像话,谁记得住啊。”
说这话时,他忍不住转身来表达自己对于柱间这个忍术的鄙视。
柱间不以为然,摊开手笑着想要和他展开长篇大论:“这要详细说的话……”
“闭嘴!”斑突然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一指,另一只手垂在了宽大的袖子里,直指高高的崖顶:“今天比赛垂直攀岩!”
柱间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然后又是往角落里一蹲,头上环饶着消沉的乌云。
“别动不动就垂头丧气的!”见此,斑不禁恼怒地指着他,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的弱点就是这个!”
“你的弱点就是一心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柱间阴险的声音却幽幽响起。
“啊?”斑和桑麻都被他不按常现出牌的话搞得一愣。
“我故意让你以为这是我的弱点……然后……”
柱间忽然猛地发力,沿垂直的峭壁飞跑了上去,一边得意地大喊:“垂直攀岩!”
“你这家伙!”
斑立即咬牙切齿、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先走一步了!”
“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你装出来的啊!”
离得越来越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夹杂着少年们的欢声笑语。
树下毫无存在感的桑麻瞪着双标准的银桑牌死鱼眼:“……”
“哈哈哈哈。”等他们到达了终点,柱间开心地笑了几声后才气喘吁吁地朝斑得意道:“我赢了!”
“那是当然!因为你抢跑了!”斑生气地控诉道。
他俩坐在地上,默契地没再说话,都看着远方呼着气调整下紊乱的气息。
忽然柱间抬起手笑着说:“这里能俯瞰整片森林呢!”
他们的视野内,是整片南贺川流经的森林,蓝天白云下,初夏的风吹扬着空中乱飘的落叶。
“远处也能看得很清楚。”
斑也不禁为这开阔的视野扯开笑容,然后略带得意和骄傲对柱间说:“比眼力我肯定不输你,要比吗?”
柱间对此一愣:“怎么忽然想起比这个?看来你对眼力很有自信嘛。”
“那当然,我可是在写……”
斑骄傲地说到一半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而住了嘴,他的神色忽然变成很是难过,漆黑的眼眸里无数的情绪一闪而过,让柱间捕捉不清。
在这个时代,同是忍者,不能轻易暴露家族的身份……
斑清朗的声音也为此变得低落与沉闷:“不,想了想我好像也没那么厉害。”
“说什么呢?你怎么突然变老实了?”柱间倒是对他突然间的谦虚不以为意。
闻言,斑望了下远方的一片墨绿色,脸上一片空虚与惆怅:“我要是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兄弟就不会死了,我连他们都没保住,我这算什么……”
“算什么……”他微微低下头,漆黑刘海下的眼神里痛苦满溢。
柱间听了他的话后,也默默地转过了头,想起了自己几个月前死去的弟弟,眼眸微瞌,眉宇间也满是难过之色。
斑敏感地察觉到柱间的情绪变化,愧疚地出言道:“抱歉,我好像也让你回忆起了往事。”
柱间愣了一下后,转过头来问:“呐,我说,你的兄弟都不在了吗?”
“不,还有一个弟弟。”斑回答,视线盯着某一处,想起了泉奈小小的身影,他撑在沙石上的手用力抓下了几个指痕,语气也忽然变得轻而郑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这个弟弟……”
说完后他转过头去看柱间:“你的兄弟呢?”
“我也还有一个,我也打算不惜代价保护好弟弟。”柱间接着与斑的话题道,还属于少年的青涩脸庞也是郑重而认真。
语毕,斑理解又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还有多榆……”
斑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多榆?!”斑猛地抬起头,终是想起了她的存在,他在柱间疑惑地目光中焦急地飞速往悬崖下奔了过去。
可是悬崖下一个人都没有。
“多榆?”他忽然有点茫然,惊慌地站在原地环顾着四周,却找不到除了他外的其他人的气息。
“多榆……”他喃喃出声,就在他准备跑进森林进行大搜索的时候,悬崖上传来了柱间的大喊声:“斑,多榆在这里!”
他抬眼看去,凭着出色的眼力看见高高的悬崖上朝他挥手的柱间和他旁边面色有些红润的女孩。
少年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表情却好像还是没有缓过来一样,苍白而迷茫。
桑麻和柱间坐在视野开阔的悬崖边,见斑跑了上来,她立即解释道:“我刚才发现了一条比较平的小捷径,所以从那里上来了,只不过花了点时间。”
斑微微喘着气,对着她有些讨好的笑容嚅了嚅嘴角,后怕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散去,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他索性泄气般同他们一样坐在了地上,双脚前伸,双手撑地,以这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来平复自己乱跳的心脏。
“好久不见了,多榆,两个月了啊。”柱间用手肘捅了捅她的手,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再不来的话我还以为你和斑吵架了呢。”
斑和桑麻:“……”
“啊啊。”她心虚地打着马虎眼。
“你再说小心我揍你。”斑朝柱间扬了扬拳头。
……
“决定了!”
她才刚坐了一下,柱间忽然高声喊出这样的话,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嗯?”
柱间对着繁茂得很的森林兴奋地比了个大大的圆,一边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对,他们说:“我们在这里建一个属于我们的村落吧!在这个村子里孩子们不必相互厮杀,再建个学校训练他们,让他们长大变强,大家根据个人能力和实力选择任务,还得有个能合理区分任务等级的上级,一个不用送孩子们去前线搏命的村子。”
语毕,斑无奈又好笑地说:“哼,会说这种蠢话的,也只有你了。”
但是他的语气非常的轻快,眼底清明非常。
柱间也并没有被斑的话打击到,反倒像是看穿他那眼底的笑意一样,朝他期待地询问:“你觉得怎样?”
斑一愣,既而开心地笑了下:“不坏。”
柱间听后更加地兴奋了,连语调都拔高了几分:“那就这么决定了。”
斑笑道:“嗯,如果这村子真建成了,我要把弟弟在这个能俯瞰整个村子的地方,好好地保护起来。”
午后的阳光下,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怀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温柔和梦想,彼此间露出了开怀而灿烂的笑容。
“多榆你觉得呢?”忽然间他们向她问道。
她一愣,轻笑着拂了拂头发:“嗯,听起来很好啊,到时就送我一块足够开店的地好了。”
闻言,他们都露出了大大咧咧的笑容。
桑麻在一旁轻轻地闭了闭眼,忽然觉得这阳光没那么灼热了,反倒温暖得淡化了她眉间的忧愁,她轻轻地微笑,看着一身凌厉傲气又干净温柔的少年,心下悠然。
他们还真的怀着这样想改变乱世的抱负啊,真是不敢想象……
如果到时真的有了家店,那她要开甜品店呢,还是花店呢?嗯,要不和父母亲一样,开家蔬菜店好了……
……糟糕,村子都还没建成呢,她就在这里异想天开了。
……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感觉能够做到呢……
她这么坚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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