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宅。
“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我感到很骄傲。”
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隔着金丝木茶几对坐着。
“所以我希望,在这次圣杯战争之后,你可以作为师兄教导凛。”
远坂时臣微微弯下腰,把什么东西轻轻叠在了茶几的桌布上。
“虽然形式比较简陋——毕竟是仓促之中,但是这是遗书。”
他坐了回去,后背微不可见的已经佝偻了一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压垮他:
“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写的,不过违规英灵的针对性太过强烈,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远坂时臣叹了一口气。
“上面有我让凛成为继承人一事的署名,并指定了在凛长大成人前,由你担任监护人的说明,如果我真的出现了不测,我也希望身为师兄的你可以教导她。”
“……”言峰绮礼伸手拿过泛着油墨味道的纸张,手指轻轻磨蹭了一下。
新鲜的痕迹,是刚写的。
他垂下眼帘:“请放心交给我吧,令爱一事,我定会悉心教导直至她长大。”
“谢谢你,绮礼。”
紧绷着的男人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色,他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向着对面推了推:“这个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
“是我给你个人的赠礼,打开看看吧。”
言峰绮礼顺从的接过去,拨动卡在侧方中央的小楔子,翻开了木质的盒盖。
是一把造型华丽的短剑,装饰的珠宝让它看上去有一种脆弱工艺品的欺骗性,但是剑锋闪动的寒光又阴森森的宣告着自己的锋利与危险性。
“……不肖弟子,竟然蒙受此等厚恩。”
双手捧着短剑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感激,不过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令他只在自己的老师面前透露出微小的波动。
远坂时臣欣慰的看着他:“这是水银剑,作为你修习远坂家魔道,并且完成了见习课程的证明。”
“这样,我也可以投身于最后一战了。”
他站了起来,通常来讲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想要结束这一场谈话,或者是送客的趋势,于是很有眼色的弟子自然而然的跟随着站了起来。
还捧着那柄剑。
“接下来我们应当考虑一下结盟,或者做好隐蔽的准备,违规英灵的宝具针对性过于强大,我们不能作为前锋与他完成最终的对决,”远坂时臣又叹了一口气,“而且令咒只剩下一划……”
了解情况的言峰绮礼没有出声,他清楚最后一划令咒的作用,那原本是用来在最后命令吉尔伽美什自裁的,但是现在这划令咒能不能留到最后都是个问题。
可能是想要试试手感,言峰绮礼的手握上了剑柄。
“总之,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都不是很乐观,我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导致留你到这么晚,实在是抱歉,绮礼。”
不知道是谁的嘴角扯出一个恶意的弧度。
“哪里,我的老师。”
月光倾泻进窗户,照亮了一束冰冷的寒芒。
“噗嗤——”
是利刃埋进肉体的穿透声。
……
————
工厂上方有人,并且这个人手上持有枪·械。
“嘶——”我抽了一口冷气。
所以说这才是肯尼斯和索拉的危机吗?那么这位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男人其实是肯尼斯的朋友,或者是可能被殃及池鱼的无辜受害者?
看他们是一起出来的,而且似乎气氛挺融洽,我觉得这个想法好像有点依据。
我有些犹疑的扫了他一眼。
“肯尼斯,你和这位先生快回工厂去!这里有人埋伏,很可能是狙·击手——”
“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肯尼斯勃然大怒。
“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卫宫切嗣,这就是你的打算?!!”
我:“???”
这难道有什么隐情?
还没等我仔细想想,我就感觉头皮一麻,太阳穴突的一下,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当机立断的一用力,从精神状态令人担忧的lancer手里把枪抢了过来,并顺势在地面一划,一道尘土沙幕被我扬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冲锋·枪的枪声响起,地面出现了无数被子弹打出来的小坑,而肯尼斯几人所在的位置更是被重点关照的区域,密集的子弹都冲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无数的弹道几乎都是瞄准了肯尼斯,这么危机的情况,怎么才能让一个双腿不便坐在轮椅上的人活下来?
我利索的把抢过来的枪一扔,迅速弯腰抬起了一块破碎的楼板,或者是墙壁?不过这都不重要。
一人多高的大块钢筋水泥板块被抛了起来,在空中划过笨重的线条,然后牢牢的竖着砸到了肯尼斯面前。
下端已经钉进了地里,这正能说明水泥板的重量,同样也是它能够立在这里为他们挡子弹的保障。
子弹精准的打在了楼板上,每一次撞击都能打下来一块墙壁碎片,卫宫切嗣注意到,水泥碎裂产生的灰尘,直接在成为盾牌的楼板外侧蔓延出了好远。
然而此刻该被注意的不是楼板,应是毫不费力就扔过来一大块楼板的人。
毫不费力扔过来楼板的人正忙着呢。
……忙着强人锁♂男。
呸,是忙着架住lancer不让他自杀。
我哆嗦了一下,把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两个紧紧纠缠的肌肉大汉甩掉,架着lancer双臂的胳膊更加用力,避免被他挣开。
“哥你冷静点!世界这么大你不想去看看吗,把你凶器抢了你怎么还掐上脖子了呢,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我这身高架住你多不容易你知不知道!”
我踮着脚面容扭曲的大喊着。
这个姿势多难受你们知道吗,上半身死死地用力,下半身还是这种拉伸韧带的动作……如果不是长蛇英雄让我练瑜伽,我现在估计已经抽筋了。
“呼……呼……”
lancer仍然像过呼吸症一样,喘的像个风箱。
“我很感谢你维护了我最后的荣誉。”
lancer这句话应该是在对我说,因为下一秒他就看向了saber:
“你应该懂得,我的请求。”
“……我知道了。”saber表情复杂的回答道,她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像是愤怒又像是悲哀。
我还没明白lancer对我的感谢是怎么回事,也没想清楚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迷,反正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救怎么救的时候——
“噗嗤——”
一截剑尖从lancer的身后透出来,精准的维持了长度,在差一点就能碰到我胸口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们——”
我察觉到衣服被染上鲜血的粘稠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原本被我架着,把我视线挡的严严实实的后脑勺消散了,力气还没来得及收回,我被自己的力道带了一个踉跄,然后茫然的和举着剑的saber看了个正着。
“……谢谢。”
一句仿佛叹息的道谢轻轻落地,接着随着主人一同消失在了空气中。
————
“噗嗤——”
是利刃埋进肉体的穿透声。
“老师啊……”
言峰绮礼慢条斯理的拔·出老师送给他的剑,平静的注视着剑的原主人“扑通”倒了下去,还有着闲情逸致的在自己的神父装上擦了擦染上鲜血的剑刃。
“看来您和我的父亲一样,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明白我的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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