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这里果然是牲口那家伙的家。

    不同于大椿的熙熙攘攘,荣盛繁华。

    这里纯净一如雨后的天空,反射着好似不存在这世间美丽的令人窒息的蓝白景色,湖面极其光滑,辽阔空旷。

    徒步在这里,浸没在纯白的世界里,除了一些仙人掌以外没有其他植物生长。

    亮晶晶闪动的不是冰,而是盐。

    在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里,仿佛到另一个世界,无比的宁净。

    远方的雾气中忽然传来若隐若现的乐声,族长毫不犹豫径直奔住声音传来的地方。

    到那座城下,这座白色的城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白虹”之名还真是简单粗暴,却也形象具体。

    城门大开着,城内很安静。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亮着,窗棂上悬挂着风铃,屋檐下挂着风灯。绚丽晚霞映衬着白色散落的小屋,北风从这里呼啸而过,整个城的风铃都被带响,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此时一个打更人走过大街,看到族长就忽然停住了脚步。

    “小伙子,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族长轻轻点头,冲着这位老者拱手道:“在下南疆人士,来此处寻人,请问席家怎么走?”

    “席家,什么席家?” 老人一手拎着铜锣棒槌,一手扶了扶自己油腻腻的毡帽,和蔼亲切地笑了笑:“老汉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这里有姓席的。”

    “人丁不旺,世代单传的原因据说是因为有一件异宝天书,能推导天下运势。这一家姓席,席家因知太多天机而致此不利境地。”族长淡淡道:“真正的原因却是席家只传一脉,那一脉人天生奇智,能人所不能,而天才向来孤寡,对外物熟视无睹。四十多岁没有成亲的席家人,在席家家谱上比皆是。对不对,老先生!”

    打更的老者眼神中当即抹过了一丝厉色。

    族长也是。

    丢锣弃锤,腰间软剑现。

    一道剑光眨眼间向族长扑面而至!

    族长足弓一点疾退三米,避开这必杀的一击。

    同时,背上的长包裹散开,哑黑的金属光泽一闪而过,竟然是把难得的陨铁古刀。

    天空中最后一抹斜阳消失于天际。

    光与暗交汇之刻,又称逢魔之时,太阳落下地平线,整座城又立刻变得昏暗。

    对方忽然出剑偷袭,自己则立即退开拔刀,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发生在电闪雷鸣间,双方全都是以快打快。

    族长知道,自己碰上了生平罕见的高手。

    对方的剑法着实犀利,一剑光寒十九洲,剑光简直如雨点般倾泄,只刚才那一瞬间就同时刺出十几剑,轻逸中犹带刚劲,利落间百转千回。

    这人的眼仿佛能看透她的刀路,剑随意转,每每在她出手之前便阻了她的去路,封住她所有招式。

    这到有趣,她已经察觉到这是用“算”的剑法。

    每个剑客都会有他的剑意,但是这种单纯用脑袋算对手的招术再快一步克敌却无剑意的剑法,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就好像此人看到她的后招,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然后一招破解。

    真的很厉害。

    但是破绽也明显。

    她的眼神慢慢地变了,冷漠而充满杀意。

    闭眸,凝神。

    再睁开双目,出刀时,她的刀光突然快的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团,如云雾般向那人罩来。

    就算你能预测我的刀路又如何,比试是最终靠是身体千锺百练后本能反应,而不是靠脑子。她的刀快过了自己的意识,那是每天挥刀一万遍,一刀一刀斩出来的气势。

    常人挥一万刀,最快也得半天功夫。

    年幼时,她初练刀,需要挥上一天。

    少年时,已只需要两个时辰。

    现在,至多一盏茶的功夫。

    无论什么东西在她面前,都会被斩成粉末。

    刀影如绵绵不经的北风席卷而来,想破,却无法剌入一剑。

    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影咆哮着向自己扑来。

    偷袭族长的人现在已经骇然。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剑法已经很不错,这不错大概可排名这个大陆前三。

    不料南疆王居然是这样可怕的高手,在自己刺出一剑的时间内,对方足可以砍下七、八刀。

    沉闷的杀戮空间中充满了杀机,恐怖,压抑,像是绷得快要断掉的弦。

    面对这样凶狠的刀光,自己的军队埋伏在附近,他却不能下令:只要发出声音,分一刹的心,必会被一刀砍掉脑袋,自己是绝对撑不到埋伏的军队赶来解救自己。

    “陆爷,请住手,君书并没有恶意。”

    ――如果他有恶意,他刚才已经死过无数次。

    斩碎了对方的软剑之后,刀尖抵着离脖子只有一根发丝距离的位置,青筋必露的手臂纹丝不动。

    整整数百名士兵有如潮水般涌入这条街,火把照亮南疆王的脸。

    年轻英俊的男子,两道剑眉拧成了结,脸色冷峻的吓人。

    “全部都这条街外戒备。”打更人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逸不凡又桀骜的面容,明明两鬓微白,脸和身材却看起来很年轻,眼神亮得惊人,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焰,就是这双眼出卖他的身份,一个打更的老人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而出声阻止她的人,个不高,脸型小巧,浓浓的两道长眉下有一双温和坚毅的眼眸,唇红润,站姿犹为挺拔,宛若青松。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她从这两人脸上找到了牲口的影子,牲口长得更像那个偷袭她的人,只不过这男人的俊朗不凡在牲口脸上却是全然的秀致不可方物,而牲口的眼睛与唇像极出声阻止她的人,眼神大气坚韧,唇瓣微微上翘,总是一副微笑的模样。

    要是说他们和牲口没有关系,她肯定是不信的。

    问题牲口是他们中谁生的?

    他们谁也看起来不像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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