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林蕊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霍易琨柔声道“蕊语,我送你回家吧。”
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些,苍白着的小脸, 瞳孔里倒影着清隽的容颜, 林蕊语开了口“麻烦你了,易琨。”
而他则是伸手将安全带为她系好后,又将她的身子扶直了些, 然后驱车离开了公司往林家的别墅开了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 停在了林家大门口。
霍易琨将林蕊语扶下了车,然后搀扶着敲开了门铃,过了两分钟后家里的佣人林嫂赶忙将门打开, 一见着小姐跟霍家少爷,赶忙道“霍先生, 小姐 。”
说着就忙帮着霍易琨搀扶着自己小姐,刚进屋远远的就瞧见正在用晚餐的母亲贺琳, 正有说有笑的在跟林蕊语的母亲曲亚话着家常。
曲亚见着自家女儿苍白的模样立马从椅子上下来,然后迎了过来喊了句“蕊蕊,怎么呢”
而此时早就打量着自家儿子的贺琳也上前,视线望两人身上转了两圈后, 赶忙也帮忙照顾着林蕊语。
“妈, 我没事的, 伯母您也在啊”林蕊语抬起头, 往周遭的人身上看了圈, 声音温温柔柔的。
曲亚跟林嫂一同将林蕊语扶到沙发上后, 忙活了阵。
“妈你怎么在这儿”霍易琨压低了声线。
贺琳秀眉一皱,朝儿子解释道“你去伯母邀我来聚餐,原本我想给你打电话的,蕊语说她去接你,怎么成这样呢”
“等会再说。”他睨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林蕊语后,立马走了上去朝曲亚道“伯母,我抱蕊语回房间吧。”
“好好。”曲亚立马点头。
说话间,霍易琨直接一个公主抱就将林蕊语的抱了起来,她贴在他的胸膛间,都能听见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鼻翼间充斥着专属于他的味道,都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让自己更靠近些。
而他原本有多躲避的,却见着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放任了林蕊语的贴近。
霍易琨的动作很温柔,三两步上了楼梯。按着记忆中的印记将她放回了闺房内,曲亚则是上前为女儿盖好被子,冲霍易琨道“易琨真是麻烦你了。”
“应该的伯母。”沉冷的脸上露出抹笑容很是客套,又将视线挪到了林蕊语身上,柔声关切道“蕊语,你还是注意身体,以后别这样莽撞了。”
“我知道了易琨,我会听你的话的。”
温温柔柔的,让人挑不出任何一丝的毛病,尤其是贺琳看着林蕊语就跟看见新媳妇儿般的欢喜。
文文静静,落落大方的模样可不是一般女孩能比得过的。
又想到儿子跟蕊语的年纪的都不小了,再两年就三十岁了,跟她同龄的孙子都抱两个,而老霍家又还没个影,再加上丈夫霍正霆去世的早,霍家也十分的冷清,也该添新人了。
“那行,曲伯母,我跟我妈就不打扰蕊语休息了,改天再来看她。”霍易琨道。
曲亚点了点头“林嫂,送霍先生跟夫人出门。”
林嫂立马上前“霍先生,贺夫人请。”
刚出了林家的大门大门,贺琳就耐不住性子笑着问“你跟蕊语这回总该和好了吧”
“”霍易琨并不吭声,绅士的给母亲开了车门后才坐在了驾驶座。
贺琳将安全带系好,又继续叨叨“我看你关心蕊语的那劲儿,可不就跟当年一模一样。”
“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说那个女孩儿能像蕊语这般听话懂事,而且我已经听你曲伯母说了,蕊语现在是生病的人,唯一的心愿就是跟你在一起。”
“妈”霍易琨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了母亲的话。
贺琳美艳的面容上呈现出一股怒气,好言相劝道“你跟蕊语既然有情谊,而且她现在也那样的情况了,不如先订个婚这样对于蕊语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妈,你知道蕊语得了什么病吗”
“脑瘤啊。”贺琳回答的很肯定。
“知道她既然得了是脑瘤,您还让我跟她结婚”
霍易琨的视线中出现抹意味深长的打量,尤其是划过母亲面部的细微表情的时候,忍不住多审视了会儿。
贺琳眼底露出丝慌乱后迅速回道“只是订婚而已,既然医生都说蕊语活不长了,咱们两家又是世交,若是不满足蕊语这心愿,我怕咱们以后都会后悔。”
贺琳自从知道儿子被谢挽那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原本沉稳的性子就跟着了魔似的,还死缠烂打求着要着跟小贱人在一起,她未尝不生这个气
再说,听蕊语说,谢挽这小蹄子跟小许,小陆都暧昧过,甚至在南都闹出了一堆祸事,这完全就是红颜祸水。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贱蹄子怎么能配得上她光风霁月的儿子呢
于此越发对于谢挽的偏见越来越重,即便是过骗也要让易琨早点收心,不要跟那小贱蹄子有任何的牵扯了。
“我只拿蕊语当妹妹。”他道。
“她已经没多说日子可活的人了,你难道就不能满足她小小愿望吗”贺琳苦口婆心道。
“为什么要牺牲我成全别人”霍易琨盯着眼前有些激动的母亲贺琳,问得更是犀利。
“什么叫牺牲你敢说你难道对于蕊语一丝旧情都没有”美妇人脸色的笑意早就挂不住了,怒气冲冲。
“有也只剩下朋友之情。”他说得坚定。
“我看你就是被谢挽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云了。”
“妈,你根本就不了解挽挽。”
“不了解她之前跟小许是男女朋友吧你干弟齐朗也疯狂追过她吧一个三流之地的女人把你们兄弟几个玩得团团转转也就罢了,你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贺琳越说越气,平日里的优雅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此时沉默的霍易琨眼底的复杂情绪涌动。
“林蕊语没生病吧”
“啊”
“妈,你也掺和进来了对吧”周身的气压很低,低到当妈的贺琳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在胡说什么。”
“既然知道林蕊语脑癌没剩几年了,还让我娶她这可不像贺女士一贯的作风。”几乎是一针见血。
“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怒气反笑。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入歧途而已。”贺琳绷着大家长的威压,迫使着自己平静下来,她这儿子越长大越让人看不透,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得阴沉性格。
“公司发展的很好,不需要吃林氏的绝户。还有,咱们家更不需要什么商业联姻来稳固地位。”他耐着性子,让自己的语气稍微和缓些。
哪知道贺琳反手一个巴掌就给儿子扔了过去,怒声道“在你眼里,妈就是那样的人”
整个巴掌极响,而他却丝毫不见躲避,眼底的冷色更浓,沉声道“这些年我妥协了很多事情,但唯独婚事我不能妥协,也绝不会妥协。”
“霍易琨,你给我滚。”贺琳怒斥道。
“妈您路上小心,我就先走了。”他依旧是礼貌客套,却直接下了车沿着沥青路面走了出去。
留在车内的贺琳气得浑身哆嗦,盯着黑夜里倔犟的身影,头疼至极。
她根本没有想到过,向来懂事听话人人称赞的儿子,竟然会有如此叛逆的一面,还是为了个狐狸精。
独自在黑夜里徘徊的身影,在远郊的路上孤孤单单,过了许久之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个手机,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用私人号码。
而是换了对公的手机号,给谢挽打了过去。
而这边的西餐厅里,成熟男女之间的调笑声弥漫了整个包厢,眉眼勾勒的妩媚就那样眼巴巴的望着伟岸的男人。
“祁总,您真会说笑。”
“谢小姐你真会说笑,不图这些莫非只是想跟我露水姻缘而已”祁赫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沙发椅上,眼底的冷酷中夹杂着些许的玩味。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是我”她不慌不忙擦了擦檀口,又继续装着糊涂。
“谢小姐,心底不清楚”他反问道。
而此时谢挽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陌生号码随手就挂了,撑着手臂推着小脸眼巴巴的望着俊美的男人。
“谁让祁总魅力无边呢”她冲着祁赫笑得灿烂,眼中的似有湖光山色让人挪不开眼。
“既然你情我愿,还是先把规矩谈好如何”
“祁总是怕我以后不仅要您的身体,还妄图拿下您的心”她咯咯一笑,问得又是一派天真。
如此挑衅,让冷漠的男人脸色有些难堪,视线划过那嫣红檀口的瞬间,微微眯着眼像是盯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
“谢小姐大可以试试。”他嘴角的揶揄上扬。
男女之间隐秘的战争似乎就这般的拉响了。
“那就拭目以待。”她笑得妩媚。
寒风呼啸,出租车刚停到金山公寓的门口,霍易琨清隽的脸上笼上了层雾色,眼底的幽光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意。
尤其是视线往上盯着八楼那扇窗户的瞬间,嘴角的笑意总算露了出来,又再一次将电话拨了过去,而此时坐在祁赫车内的谢挽,盯着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三秒。
已经是第三次了,看来应该是霍易琨。
又或许他打不通她的电话,就应该来她家来找她。
想到这里她目光企及在祁赫冷酷脸庞的瞬间似乎燃起了些想法,又顺着窗外望了出去,而此时离着公寓也就不足两公里的路。
车刚停稳,就远远见到了还站在门口徘徊的霍易琨。
她原本想把祁赫叫上去的,看来就在楼下就能解决这些事情了。
刚下车,压抑着心境的霍易琨再次试图拨打了电话,而这一次电话总算通了。
“挽挽,你在哪儿”他的声音不复从前的冷淡,甚至有些焦急。
“霍易琨”她还在好奇电话居然是他的事情,而此时的祁赫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笑着问了句“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这句话被电话那头的霍易琨听得一清二楚,清隽脸庞上闪过不可置信压低了嗓音问“挽挽”
而此时没有人回应,似乎感知到什么似的,霍易琨微微抬头的瞬间,眼前出现了副场景,高大的男人拉着谢挽的小手,甜蜜而又温馨。
这幕就像是在嘲笑他之前那些执着的疯狂。
这一秒,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当猴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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