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样说的, 但毕竟是做生意,很多事情不是拿着讲人情,做顺水推舟之情。
“很多细节都需要详谈,暂且”
还未等霍易琨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老人点头“我知道霍总的意思,譬如光是消防设施这块儿都需要进一步的打点。”
谢挽听得认真,却又总觉得又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直到将目光挪到还在门外的徐汉林身上,她皱了皱眉又觉得两个男人在谈生意, 她坐在这里总觉得如坐针毡,还不如去外面透透气儿。
而且看着远处徐汉林的目光,她觉得似乎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似乎在引导些什么。
想到这里谢挽方才俯到了霍易琨的耳边,交代了句去洗手间的话,便歉意的朝老人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出了门的瞬间,就见着徐汉林立马凑近了些客气的询问道“谢小姐是需要什么吗”
“麻烦请问洗手间在哪儿”谢挽睨了眼徐汉林问。
“出了大厅的门右拐,走五十米就到了, 需要我带您去吗”徐汉林客气的回应道。
她闻言再打量了眼此刻微微敛着眼眸的徐汉林, 见他并没有暴露出任何的异样, 却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
她出口婉言谢绝道:“不用了, 谢谢。”
说完后, 谢挽错开了徐汉林的然后朝大厅外走了出去, 此时迎着深秋树叶金黄, 远处的青松倒是依旧的挺拔。
她刚走了几步, 立马就瞧着了不远处还算惹眼的洗手间标志, 忍不住转身回望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徐汉林,总觉得他的目光中潜藏着几分的捉摸不透。
明明洗手间离着那么近,为什么要给她指个那么远的
难道说有蹊跷
可她再怎么也不可能招惹上容家的人,她犹疑了三秒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按照徐汉林的方向走了出,出了大厅后往右拐,刚好是进了个小型的花园。
树叶落了一地,还带着些土地的芳香,走近了些时令耐寒的鲜花倒是开得格外灿烂,布置的仅仅有条却并不古板,她的目光往四周搜寻着,隔着层层的枝干,总算是将个身影瞧了个清楚。
他穿了身深黑色的大衣,坐在轮椅上,手臂撑在扶杆,看起来有些吃力,她忍不住穿过树林往他哪儿走去,方才发现他的轮椅开在了石板缝中间,动弹不得。
明明说自己生病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听闻刚才霍易琨跟老人的话,总感觉好像是在跟霍易琨什么考验,最后才轮着容观出场似的。
她并没有思考太久,立马从他身后走了去,一把扶着轮椅稍微用了些力,轻而易举的轮椅扶正了些。
“汉林辛苦了。”容观的道,显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来人是谢挽。
她僵了半秒,并没有做声回答,直到他微微转过身子,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满脸诧异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谢谢小姐”
谢挽抓住了容观眼底的愧疚后微微一笑“是我,容总。”
“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了人,真是麻烦你了。”他的脸色很温柔,说起来话来轻言细语,诚挚至极。
“没事的,您是准备去哪儿”她摇了摇头,又接了话,手依旧放在轮椅的把手上,大概是为了照顾他的姿态。
容观笑着说“我出来散散心。”
“您住这儿”
“嗯,这儿环境好。”临着寒冬的脚步,上京的空气质量急剧下降,大多数的日子都是雾蒙蒙的,倒是京郊的空气新鲜些,没有那么让人窒息。
“我也觉得。”她笑着回应后,立马伸手推着他的轮椅又继续说道“我看哪儿有个小花园,不如我推你去看看花。”
“好。”他保持着微笑,并没有拒绝谢挽突如其来的好意。
随着轮子在地板上碾过树叶发出的吱吱的声响,轮椅朝着小花园推去,穿过了树林的青石板,层层的枝叶后,似乎离着花园越来越远了些,他忍不住问了句“谢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当然这后话容观并没有问出口。
她停住了脚步,四处打量了两眼后嘟囔了句“我明明是从哪儿进来的。”
容观闻言微微一笑,柔声指点着,像是对待着妹妹般的宠溺“往前点,左转即可。”
“哦。”她听了他的话,按照他指路的方向,过了会儿才到了小花园,也许是两人之前太过于沉默,体贴的容观忍不住解开此刻气氛的尴尬。
“谢小姐,不是本地人”
“嗯,我是荆川的,只是来上京读书而已。”
“挺好,看你年纪应该是读研”
“嗯,在华财读。”
“华财倒是个好学校,谢小姐很优秀。”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温柔,听着很舒服。
“容总谬赞了。”
“谢小姐不用客气的。”
他笑着说,然后伸出了手指了指不远处,她顺着他白的透明的手看到了不远处点缀着淡黄色小花蕊的丹桂,迎着微风香气充盈在鼻翼间。
“很好闻。”说话间,她轻轻将他往哪儿推进了些。
“这是岩桂,花香清淡,泡酒很不错。”他微微抬头盯着在微风中吹散的花瓣儿。
“做饼也不错。”她附和了声。
听得他忍俊不禁“谢小姐,说话真有趣儿。”这话不知道是夸她还是损她,不过在他口里说出来,就觉得舒舒服服。
跟他人一样,如沐春风。
“容总也是。”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说话有些刻板。”
容观笑着说,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此刻她方才静静地看着他,也许真的生病了,整个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看得出是被旧病缠身有些羸弱。
“是有点像跟生物老师逛植物园似的。”她眼睛亮亮的,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俏皮,“但既然容总赐教,学生便好好的听。”
容观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自己操纵着轮椅往不同的花哪儿靠去,指着不同的话跟她讲解着。
“喏,西洋鹃,也叫映山红,颜色绮丽花期也长。”
“那是黄花槐,是杂交的品种。”
她听得很认真,也仔仔细细的辨别着各种的花儿,就差那个小笔记本当堂记录。
等着轮椅往花园转了圈,几乎是将大半的品种全都讲给她听完后,他笑着问了句“觉得无聊吗”
“不,挺有趣儿的,我都快觉得这花园是容总亲手培养的了。”她咧开了笑意,眉眼弯弯的。
“你倒是猜对了。”他道。
这回轮到谢挽诧异了些许,按这话她怎么觉得这雪院似乎就是容观的私人宅院似的,想到这儿又狐疑的看了眼容观。
此刻嘴角上挂着的淡淡笑意,视线往上挪点便是他琥珀色的眼眸,全神贯注的模样似乎很迷人。
“觉得我很怪”他问。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容总会喜欢花。”她问。
“也许是无聊吧。”
他看着她,说得非常认真,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轻易察觉到他眼底暗藏的悲伤,也许是她看错了。
容观收回了视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态,又笑着解释道“万物有灵,养花的过程就像是体会生命的意识形态,每个不同的形态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喜阴,也许乐水,很有趣儿。”
“嗯,容总说得我都想养盆花了。”
“好想法,改天我让汉林给你送点花去。”出乎意料的热情,对上她视线的一刹,似乎流转些她体会不到的感觉,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容观似乎对她很特别。
“不,不用了,这太麻烦容总了。”婉言拒绝,甚至听起来有些慌乱。
容观笑了笑“只是两盆花而已。”再次对上她视线的刹那,充满了写忧郁,让人有些说不出来得滋味,总而言之无法拒绝。
她沉默了会儿。
见着她服软了,容观从兜里掏出个名片递给了谢挽“拿着吧,到时候联系你。”
她犹豫了三秒还是收了下来,轻声道“麻烦容总了。”
“是我麻烦你了。”容观说话温温柔柔的,星眸里划过丝暖调看起来些许欢喜“今天,很开心,希望能够跟谢小姐还能见面。”
她沉默了会儿并没有直接回应,似乎察觉出自己的不妥和突兀,容观又道:“我还有个花园温室,种了些稀奇古怪的品种,要不要来看看”
他对上她的视线,温柔无限,又带着暗藏的忧郁,看起来有些许落寞,总而言之让人心疼的无法拒绝。
“好。”她点了点头还是松了口。
再次抬眼的瞬间远远的就看着徐汉林走了过来,走到两人跟前的瞬间,表情变得恭敬先是给她打了声招呼。
“谢小姐,用晚宴吧。”
“嗯。”她答。
“汉林,送谢小姐过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容观在旁道,非常的体贴。
她自然不能拒绝,出来的时间太久了,霍易琨那边也应该有些着急了。
“嗯,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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