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这么狼狈,根本不想见章家的人,再说,上次不是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吗,章家还来干什么。只是玉露来回的敲门,后来沈寂都要来请她了,她不得已,只能又多套了一件衣服瑟瑟发抖的出了门。
普通百姓家的正屋本来也不大,现在挤了沈家的人跟章家的人,真好似要爆开的石榴一样。
沈嘉宁进屋,一眼就看到了章玉祁,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章玉祁也跃跃欲试,章玉放按住他,直接给沈嘉宁跪下了,“沈姑娘,之前多有得罪,只是看在两家世交的面子上,求你救救我大哥。”
他这话说的奇怪,沈嘉宁正诧异,章玉放向旁边一闪,露出了后面藤椅上坐着的那个人。他穿一身青白衫,面容憔悴,两眼无神,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样子。
“章玉卿?”沈嘉宁嗫喏着不敢相信,她见过章玉卿的画像,眼前这人应该就是他,可是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大哥,是沈姑娘,沈姑娘在跟你说话呢。”章玉放轻轻的推了推章玉卿。
沈姑娘,沈姑娘?章玉卿双眼滚动,终于看见了眼前的人。真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只见她浑身颤抖、泪盈于睫,紧咬着牙齿,似有千般的痛、万般的苦压在心中……
一时间,章玉卿也说不出什么,只有两行泪滚滚落下。
有反应了,章玉放欣喜若狂,“多谢沈姑娘。”随后,他又对章玉卿道,“大哥,你可吓死我们了,以后千万别这么傻了。”
章玉卿羞愧的满脸通红。
“没事就好。”沈寂也松了一口气。
“是啊,要不要喝点水。”夏夫人更是心有余悸,没想到,章玉卿竟是这么痴的一个孩子。哎!怎么就退婚了呢,若是沈嘉宁能嫁给他,这一辈子不就有了依靠。
屋中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只是沈嘉宁摸不着头脑,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莫名其妙!冷,好冷,见没人注意她,她赶紧溜回了房。
沈嘉宁不想见曹晔,所以她选择把自己冻病。当然,病这东西,她也怕真出什么事,一病不起,所以昨天她事先就跟张大夫要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先吃了。一切计划的都好好的,谁想到章家三兄弟晚上会来,还非要见她。
出门受了风,沈嘉宁真病了,还病的不轻,第二天哪里还起得来床。
等到她从玉露口中得知章玉卿是因为她才变成那样,也愣了一下。章玉卿,她印象中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用心?
这样,章玉祁的反常似乎也有了答案。
头痛的厉害,她又躺了下去,昏昏沉沉之间,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章玉祁那天说她会遭报应,好了,她现在真遭报应了,还是因为章玉卿……冥冥中似有因果,只希望他们以后再无瓜葛。
沈嘉宁病成这样,自然是没办法去宫里打扫了。
清晨,曹晔支着一条腿靠在偌大的宫殿里,看着手中那支血胆玉簪,紧密的睫毛皱在了一起,似有什么事让他难以抉择。
忽然,小太监来报,沈嘉宁病了,所以今日不能来宫里打扫。
曹晔握紧了手里的玉簪,查,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呢?
是,昨天下午沈嘉宁还找大夫要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可是晚上章家三兄弟去过以后,她忽然就病了!
“啪”曹晔手里的玉簪忽然应声而断。
沈嘉宁的病来势汹汹,可急坏了夏夫人跟玉露,她们每天给沈嘉宁做好吃的,一点活儿甚至床都不让她下,可谓呵护备至。
一觉睡到自然醒,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沈嘉宁觉得这日子还不错,尤其,她这病也有要好转的迹象了。
接下来呢?她病的这些日子除了第一天曹晔派人来过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或许,他已经忘了她?那样最好不过,也没枉费她白吃这些苦!
沈嘉宁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想,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声,便隔着窗户往外看。是姚大人,她认识,跟她祖父一样,也是个难得的好官,所以这次改朝换代他虽然丢了官帽,却留住了性命。
看他的样子,他是来看沈寂的,这没什么,他们是老朋友,可是之前的张大人、李大人……
自打她病的这些日子,以前他祖父那些好友似忽然全想开了一样,隔三差五的就来拜访沈寂,这就有点不太寻常了吧?
他们是前朝旧臣,曹晔不杀他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曹晔起疑心?
还是说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事?沈嘉宁心痒痒的,一转头,看见沈泽从那边下学回来,她立刻打开窗户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沈泽似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来,没进屋,他隔着窗户跟沈嘉宁说话。
“朝中最近可有什么大事?”沈嘉宁问。
沈泽皱紧了眉头。
“怎么?”沈嘉宁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沈泽知道如果不告诉她,她一定会再去问别人,就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高家的恶奴在街上纵马伤人,皇上罚他们闭门思过。”
因为上次的事?怪不得沈泽不愿意说,不过曹晔罚了高家的人,这可是一个信号。倒是沈泽,他伤了魏武,曹晔却没追究,不知道是魏武的原因还是怎么样。
再想问,看沈泽一脸郁郁不想提的样子,她还是算了,没事就好。
晚上病情又有些反复,沈嘉宁没胃口,夏夫人便去给她买了一些白玉糕,她卧在床上一边吃一边喝着茶水,倒也不错。
“沈姑娘果然逍遥。”有些压抑的声音,沈嘉宁听了,手中的白玉糕差点滚落下来。
话音一落,曹晔推门而入。
或许是太紧张了,沈嘉宁张口就道,“我真的病了。”
“是吗,就不知道你这病因何而起?”曹晔盯着沈嘉宁,视线最后落到了她纤细的脖子上,似乎要将它狠狠折断一般。
“因……”当然是因你,可是沈嘉宁不敢说,只缩着脖子道,“天凉,我受了风寒。”
“哦?朕还以为沈姑娘是因情伤身,本来还想嘉奖一番,谁想到沈姑娘看着多情,实则无情。”
沈嘉宁不敢搭话,他什么意思啊!
曹晔向外看看,“府上这么热闹,看来确实是朕错了。”回头盯了沈嘉宁一眼,他消失在了夜色中。
家中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不跟她说!凉风吹进屋中,沈嘉宁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一早,沈嘉宁趁夏夫人等人不在,隔着窗叫住了容姨娘,试探道,“那件事……我觉得这样也好,起码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容姨娘反应了一下,笑着哼道,“那可不是,这几个孩子,开始我以为得指望你了,谁知道你竟然跟章家退了婚,后来我还以为大嫂她侄女要拔了头筹,谁想到,最后还是嘉韵命好。”
沈嘉韵?沈嘉宁笑着应付两句又问了起来。
容姨娘知道沈嘉宁跟沈嘉韵关系好,为了讨好她,一股脑的说了很多好话。
听完她的话,沈嘉宁头发晕,眼发黑,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垂死病中惊坐起!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