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谈判结束已经过了近一周,温与清的表情从刚开始的轻松逐渐转为凝重,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Q国对于条款的履行极其拖沓,甚至连第一条放人还在反复找借口推脱。但令人费解的是,Q方并没有放出九璨实力已经突破“死神壁垒”这个消息,让九璨暂且还过着安生的日子,不过Q方越是内敛他越是觉得他们在憋着一肚子坏水。
九璨见惯了温与清愁得挠头的样子,他不说原因她也没那个闲心去问,只是每天监督着特训班的训练,偶尔在下班后和路嘉贤出去见识见识生界的新事物。当某一次她路过一条不太正经的街时她才想起来被自己一直忘在脑后的一件事。
Q国那个有点不对劲的店。
当初她用要去那条街做借口支开晴月也是笃定那条街有猫腻,晴月定然不会放心她一个人过去探查。于是她拒绝了路嘉贤的夜宵邀约,起身瞬移至Q国。
事实证明,Q国的防御系统几乎没有减轻,和她上次瞬移时受到的阻力没什么区别。
当她在两三个男公关的热情招呼下步入店里时,左手方的晴月便映入她眼中。他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锦葵紫色的衣衫在流转的灯光下衬得他多添几分妖气,他依旧是笑着,随着她走近慢慢站起身来做了一个揖:“师父未免来得有些慢,晴月等了好几天了。”
九璨并不意外遇见晴月,甚至在想静久什么时候能赶来。
她环顾四周后仿若自言自语:“看来残局还没清干净呢。”
“师父,做个交易呢?”晴月站在她旁边,“达成这个交易,师父想知道什么,晴月都可以告诉您。”
“我想知道的事情,用得着你来告诉?”她的目光落在了店尽头的那扇小门上,“倘若你想让我帮你保守秘密,这个交易还有点乐趣。”
“这些小事何足师父挂心?”他向着小门走去,“听闻师父从未收过一徒,这样下来难免失了传承,晴月愿拜在师父门下,不知师父看晴月资质如何?”他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几乎所有的男公关都绷直了身子眼睛时不时向晴月看去。
九璨听着觉得可笑,一口一个师父叫了多少遍才想起要拜师,况且她近几日看了些晴月的具体资料,他的过去可不光明正大:“弑师很有快感吧?”她也不去碰那门,里面的东西被法阵阻拦住而无法用念力轻易探知,“据我所知,你不但杀了无数你挑战过的人,还杀了你曾经的四位师父。”
晴月反倒笑得更灿烂了:“师父误会了,晴月并非嗜杀之徒。每场对决前都立下了生死状,若不下死手死的就是我了呢。”他顿了顿接着说,“难道师父认为会死于晴月剑下吗?那晴月十分感激师父肯定。”
“你拦不住我,你没资格同我讲条件。”九璨用念力一根根掰着晴月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晴月面色不改试图与她抗衡。
“Q国有很多秘密,师父不感兴趣吗?”晴月按着把手的手已经青筋毕露,看得出已经到了抗衡的极限,但他站得依旧笔直,笑意不减,“我可以都告诉你哦。”
“温与清会很感兴趣,你同他谈还有戏。”九璨不知道晴月抽了什么风,宁可叛国也要拜于她门下,同她一战真的这么重要?
“温与清?”晴月似乎是想了想这号人到底是谁,“可我只和师父说哦。”
“晴月!”晚了一步赶来的静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在这,做、什、么?”
“里面有什么?”九璨开口问道,“这个店,很青睐Z国女孩呢。”上一次秀安发现她会说一口纯正的Q国语时眼中的失望十分明显,而这对于同族之间是不应该的。
“这里曾去世一个Z国女人。”静久见晴月不说话了才把心思放在了九璨身上,“之后总传言这里闹鬼,我们管理所给他们随便画了个法阵赚了这一笔钱。”静久将如此讹人的行为说得理所当然并且又补充了一句让温与清听了能炸毛的话,“然后告诉他们要善待Z国的来客,毕竟我们两国的和平来之不易呢。”
还没等九璨回应,晴月先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带着笑意说:“对的,和平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九璨抬眼看着静久一脸正经地说瞎话顿时对Q国死神的脸皮之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把注意力又放回了小门里,开始尝试用念力探知,却被一道念力强行拦下,她望向静久:“只是随便的一个法阵,如此紧张未免小题大做。”
“前辈是执行可能有所不知,在违背他国管理高层的意愿下随意探查他国领域小则算骚扰,大则算侵略呢。”静久再次维持起温和的微笑,“前辈这是要……宣战吗?”
“宣战……贵国死神应该更感兴趣才是,不过对于我而言,宣战?那也只是对你。”她猛一用力,念力便破开了静久的念力直冲法阵而去,她的念力被放开,几乎整个建筑都微微颤抖着,小房间里的本就开始逐渐走向虚弱的法阵也进入了不稳定的状态。
静久的念力猛然被破开让他几乎站不稳,他感受到法阵的状态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冒险的想法,放开了自己所有的念力直击不稳定的法阵核心,随后心一横直接打开了那房间的门:“前辈要看就来看吧,我国没什么好心虚遮遮掩掩的。”
那法阵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破碎成星光漂浮在幽黑的房间里,他不可察觉地吁了一口气。
九璨伸手触碰星光,法阵残余的信息并不多,她刚才放出的念力没有做太多控制给了静久可乘之机毁坏了法阵,而法阵的复原工程量很大,在Q国的领域上很难完成。她收回了手:“真狠心。”
这是个高阶法阵,就连她要布置出这样一个复杂的法阵都得好一段时间,更别提后期的运行维护了。而她刚才探知的瞬间感受到法阵的虚弱,应该是静久在做法阵转移,在最后关头亲手将其毁于一旦的魄力倒值得佩服。
不过她并不遗憾没有获知法阵的详细信息,在她手中的Q国的实锤不缺这一个,她随便找一个告上国际法庭都够静久吃一壶了。关于这个法阵虽然能猜个七七八八,但还是难免好奇想来亲自一探。
“很漂亮呢。”晴月学九璨的动作伸手触碰法阵粉末,“这回师父愿意答应我诚恳的请求了吗?”
“晴月。”静久因为过度使用念力双手还有点颤抖,他抑制着自己想捂住发痛心口的冲动,“你不要食言。”
“可我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晴月拂袖,“我自己来争取,有什么不对吗?”
静久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他眼睛微眯:“晴月,我不该给你太多让步。”
“你们回去吵。”九璨看得出静久和晴月关系的逐渐破裂,虽然第一次见面两人关系也不和谐,可终究是还是互相制衡的,但如今显然静久已经无法制衡晴月了,在制衡关系中如果一方占了优势必然会导致关系的瓦解,不过她并不想参与此事。
在原来的情况下ZQ开战在即,而这两个人“功不可没”,可如果两个人的制衡关系不能重新被建立那么Q国必然会走下坡路,战争的时间也会被无限拖后,Q国下一次的转折契机也是遥遥无期。作为Z国人,九璨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场景的,但如果二人关系破碎,晴月就几乎可以放飞自我来骚扰她了,这就有点难搞——她并不想成为根据国际新死神法则犯了“故意杀人罪”的死神里的一员。
所以她不劝分也不劝合,Q国未来不如看造化,若最后还是躲不开开战这一劫,那她自然奉陪。
当九璨回到Z国自己城中村里那间小屋子还没睡熟时,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撬锁声。九璨一感知发现居然还是那天撬锁被瑾一按在地下打的那个变态男,简直是沉迷撬锁无法自拔的代表。
九璨索性直接拉开了门:“你有事?”
“……”那男人还保持着撬锁的姿势,显然没想到门会直接打开,他抬了抬头,“你又没睡啊?”
九璨忽然有点不太能理解当今社会入室犯罪的人的心思,这人居然能义正词严地问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们俩关系熟到可以互道晚安了一样:“有事?”
男人直起身子微微一笑:“就是很喜欢你,想认识认识你而已。”
九璨面色不改地将门关上,在最后一瞬男人的手臂和脚伸进了门缝里,然后一声宛如杀畜的惊呼在深夜响起,一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按照普通小姑娘的手劲,他要完成的动作就是抵住门然后顺势推开入室,再和九璨进行一些深入的认识。可显然九璨并不是普通小姑娘,于是他几乎听到了自己胳膊和脚部骨头碎裂的声音。
踩了好几天点觉得不会再有怪力少年出来坏事的变态第二次出击又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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