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小说:玄学宗师在现代 作者:凝扇
    苏妙把铜钱拾起一枚, 斗的形状就缺了口,周围的元气不再向这里汇聚,而是渐渐地向周边飘散开。

    又顺着别墅把挖的几枚铜钱都挖了出来。

    曹文广见她没动静了, 瞪了瞪眼, 问“这就完了”

    苏妙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完了。”

    她的神情始终坦荡, 目光没有丝毫波动,曹文广确信她没跟自己开玩笑。

    狗日的, 他就知道周兴怀的话信不得,这家伙最近莫不是被下了降头纵然一向镇定,曹文广此刻也忍不住想骂娘。

    可没等着他拉住周兴怀再说道点什么,一个狼狈的人影就走到他们身边不远处, 停了下来。

    张千凝还是穿着一身白裙,然而不过一天的时间,皮肤就没了令人惊艳的皎洁光泽, 迅速黯淡下来,身上也没了那股子仙气。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苏妙手中的铜钱上, 再一抬头, 眸子中充满狠厉。

    “你干的”

    苏妙与她对视良久, 蓦地挑了挑眉, 点头。

    张千凝身后,两个张家男人扛着最早翻墙进来的人过来, 曹文广注意到, 那人已经半昏迷了, 皮肤干巴巴的,嘴唇苍白得起了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精气神。

    这人已经废了。

    苏妙是这样想的,张千凝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瞪了苏妙一眼,问“你布的是什么阵法”

    苏妙没回答她,反而慢吞吞道“听说张家颇有权势,连本市市长都不敢得罪,半夜还翻人家墙,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连个小小阵法都不认得,啧啧”

    话语里充满了奚落,张千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着牙问她“那天的令牌在你手里识相的趁早交出来,张家不是好惹的”

    苏妙抿了抿唇,眸子沉下来,“跟我抢东西的人都没好下场。”

    张千凝被她的气势镇住,呼吸滞住片刻,半晌盯着她冷笑一声,甩手走人了。

    后面两个忙扛着人跟上,出了别墅才问“小姐,三子这可怎么办而且我的修为也要不要叫本家的人来给她点厉害看看”

    张千凝停下,运转了一下心法,发现筋脉中的元气干涩而难以流通,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元气竟然被那个阵法吸干殆尽了。

    她是张家继承人的独女,也是家族中公认天赋高的子弟,此刻被苏妙羞辱到这般境地,当真叫她恼火。

    想到那个女孩跟她一般大小,她更加嫉恨。

    “不用,这种小事不用劳烦本家。这次不过是着了她的道”张千凝低头进了车里,努力使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回去布下聚元阵闭关几天,然后查清她的资料,交给我。”

    “三子呢”他的根基都已经损毁了。

    张千凝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送回去,张家不缺养闲人的钱。”

    “是。”

    车子渐渐远去了,而曹文广在旁边围观了一阵,终究改变了对苏妙的偏见。

    苏妙看起来是无害,是不像风水师,可张千凝都承认了,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做到这个职位,曹文广早就练就了一身变脸如翻书的本事,见苏妙正跟周怀兴说话,也不打扰,就站在一边面色和善听着。

    周怀兴正问到阵法的事情,又讲了自己这两天的困惑,苏妙把玩着手里的铜钱,一一给他解答了,“别墅外围的是八卦迷踪阵,俗称鬼打墙,只不过被我改进了,加了个拔阳斗进去,一旦有人进阵,不光碰上鬼打墙,身上的元气也会被吸干净。”

    “那您说的元气”

    苏妙瞥他一眼,笑了,“你倒是敏锐,别墅是个大阵,拔阳斗布在阵眼,元气被汇聚起来,养的就是你这一方别墅。”

    她这一招还是从当年师父教她的释艮阵里学来的,释艮阵里有个拔阴斗,用至阳的东西摆成斗的形状,就能从地下倒吸阴气。她觉得这个阵法好玩,就逆推了一下,元气属阳,她把几枚铜钱用戾气温养一段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实践,没想到效果不错。

    周兴怀听得连连点头,不停跟她道谢,他终于明白这几天家里为什么这么使人身心通透了。

    说完,苏妙又给了他一沓符篆,“奔雷符只有三张,效果上次你也见了,用多了有伤天和,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另有一些定身符,驱邪符,碰上不长眼的该用就用。”

    曹文广心思活络,略一想便知道说的是张家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沓符篆上,见周兴怀视若珍宝地放进怀里遮挡起来,像是不想让他看见似的。

    曹文广轻嗤一声,相交多年,他知道周兴怀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他也有对别人卑躬屈膝的一天。

    “苏大师。”曹文广记得周兴怀是这么称呼她的,“天色不早了,让您专门到这边跑一趟真是对不住,您家在哪儿,用不用我派人送您回去”

    这人是想截胡啊,嘴脸变得倒是够快

    周兴怀瞪了他一眼,道“刚才接大师来的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呢,曹兄,您怕是脑子糊涂了吧。”

    曹文广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连连道歉。

    这俩人明里暗里的较劲儿苏妙也看出来了,可她没有跟曹文广结交的心思。曹文广不是什么坏人,可到底是个当官的,还是这么个谨小慎微的职位,性子里总少不了油滑。

    简单来说,有点看人办事儿的意思。

    这也是苏妙愿意结识周兴怀的原因,周兴怀通透大气,做人真诚且不虚伪,相处起来总不至于叫人生厌。

    曹文广是个人精,看出苏妙不大理会他,就给了她名片告辞了,临走时脑子里还满是怎么应对张家人的浆糊。

    事情解决,也该走了,苏妙问“上次我说的要求你考虑好了吗”

    周兴怀刚送她上车,闻言立马点头,“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是羽航自小身体就不好,希望您能帮着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苏妙答应下来,“那就让他周末两天到我店里去,我教他一些心法。他有些先天不足,调理一段时间就能好。”

    周兴怀眼睛一亮,乐呵呵地道了谢。

    苏妙回到家里,拿出了那天拍卖下来的令牌,因为要回学校,这东西她还没怎么来得及研究。

    令牌的表面泛着斑驳而坚硬的灰白,长久的历史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只有凸出来的令字还隐约可见金属的光辉。

    她研究了好几天,始终没搞清这玩意儿是什么用途。

    上面煞气浓重得很,从那团黑雾就可以看出来了,可又没附什么凶灵,苏妙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恶劣的环境能温养出这样的东西。

    她来这个世界总归没有多久,与她上辈子差了几乎千年,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从那天的情况看,张家人也许知道。

    苏妙正准备把令牌放到盒子里,指尖一滑,勾到令牌边缘的一处凸起铜锈,不小心把手指勾破了。

    殷红的血珠冒出来,没等苏妙反应,那滴血珠迅速地渗进了令牌。

    苏妙确信自己没看错,血珠确实是渗进去了。她忙把令牌再次举起来,看到刚才沾上血珠的地方没留下任何痕迹。

    正琢磨着这是不是法器之类的东西,忽然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抛下了手里的令牌。

    忽如其来的痛感让苏妙心神一时不稳,忙念了一段安神咒,盘坐在床上,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团煞气。

    那团煞气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纵使她修为深厚,通过内视,也能看到在这些煞气的冲击下,筋脉有了一些裂痕。

    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苏妙稳住心神,迅速用精神力牵引着元气在自己身周布下聚元阵。

    一般的聚元阵事先要布置好材料,布好阵之后能承担的元气也有限,但由于在苏妙精神力的操控下,聚元的材料本身就是元气,这种限制是不存在的。

    磅礴的元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如数灌进了苏妙的身体里。那团煞气力量强横,阴与阳的碰撞下,一层一层的元气消散又补充上去,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在长时间的追击后,一层薄薄的元气终于裹紧了煞气。

    聚元阵还在不断运转,一部分元气继续追击着煞气,另一部分开始修补苏妙受损的筋脉。

    筋脉破损又修复,修复又破损,当厚厚的元气彻底裹严那团煞气后,体内的状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然而不等她反应,老老实实停下来的煞气竟然开始与元气互相渗透,已经相溶的部分显出沉静的灰色。

    灰色,混沌,初始之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妙盘坐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等窗外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时,她才睁开了眼睛。

    薄瓷般的肌肤上透出淡淡粉色,黑发乖巧柔顺地从肩头滑落,她站起身,面向着朝阳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从未如此轻盈舒适。

    她们家在四楼,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楼下,那里有一棵大树,树冠茂密,树叶脉络清晰,往下,是苍老外壳下包裹着生命气息的树干,再往下,虬结的树根攀爬出半截露在地上,与地面紧密相连的地方,一只蚂蚁正在快速移动着,苏妙甚至能数出它有几条腿。

    闭上眼睛,磅礴又柔软的精神力像流水一样往外涌出,漫过左右邻居的地板,漫过她刚才看到的那棵大树,漫过小区大门四面八方,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精神力下暴露无疑,直到意识的尽头一片漆黑,这场试探才结束。

    而现在,她的精神力已经以她为中心覆盖了整个小区。

    这意味着,她能调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元气,也能在这个范围内任何一个地方布阵画符。

    正当她准备睁开眼,收回精神力的时候,意识忽然在某个地方停住了。

    在精神力的查探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色彩的,如果非要给它定一个性质,那就是像烟雾一样半透明的灰色,但它却是固态。人也一样,苏妙看到大部分人还没起床,有眼熟的老大爷在绕着小区晨跑,还有两个小孩儿背着书包往外走。

    书包,上学啊

    算了,先不管了

    让苏妙停下视线的地方是一处垃圾桶,那里原本也站着一个人,但当苏妙的精神力过去时,他却忽然颤栗起来,疯了一样变成一团灰色往垃圾桶里钻。

    不再是固态了,那是真的烟雾一样的灰色。

    人怎么会变成烟雾往垃圾桶里钻呢

    可明明意识里刚过去的时候还是人形唔,好像比正常人的形状更缥缈些,但很难分辨清楚。

    那个垃圾桶位于这栋楼的背面,苏妙睁开眼,正准备过去看看,无意中瞥到了昨晚自己随手扔到桌上的令牌。

    灰白锈迹褪尽了,它的整个表面露出纯正而坚实的乌黑色,暗金色的令字凸起在令牌表面,庄重而大气,笔画勾走之间又带着历史沉淀下来的锐气与威严。

    把令牌随意揣在身上,苏妙推门出去,发现父母早已起床出门了。

    苏妙过去时,那只鬼正扒拉着垃圾桶边缘往外看,惨白的面皮上一脸惊惧,完全没有身为鬼魂的自觉。

    苏妙嫌弃地站定垃圾桶外两米处,将他裹挟在一团元气中带了出来,抛在地上。

    那只鬼背对着苏妙,没注意到她过来,等感觉到疼痛时,正准备破口大骂,脑子里一惊,却愣住了。

    他现在是鬼啊,寻常人怎么能让他感受到疼痛呢

    随即他又想起刚才那阵压抑得他几乎动弹不得的威压,身上的汗毛悚然炸起,赶忙回头跪下,冲着苏妙的方向连连扣头。

    “大师饶命我是新鬼,没害过什么人还请您饶我一命”

    他活着的时候也是个人,看过不少关于鬼怪道士的电影,向来碰上鬼魂,那些道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呼一声孽障然后灭鬼,然后自认为完成一桩替天行道的善事。

    鬼魂瑟瑟发抖,生怕苏妙就这么把他料理了。

    苏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疑惑道“你怎么没去投胎”

    鬼魂形体混散,不像常人的肉体那样面目清楚,又因为肉体离世,生前的一切信息都已经化作烟云,是以她们风水师算命那一套在这儿是行不通的。

    正常的鬼魂是归下面管的,轮不到人间风水师多插手。

    “投胎”鬼魂显然也是懵了,“怎么投胎”

    “没有阴差来接你”

    苏妙更惊讶了,她没跟地下的人打过交道,但在一位病逝的老者门外,她曾有幸远远见过一眼。一黑一白两道人形烟雾从地面升上来,一左一右站立在老者魂魄两边,就带着他隐没在了地面上。

    民间传说大多不是空穴来风,虽在长久的流传中掺杂了许多神秘色彩,可本身还是有些接近的。

    鬼魂更加困惑了,“阴差哪里有阴差”

    苏妙不想再跟他交流这个问题,抿了抿唇,又问“你是怎么死的,在这儿干什么”

    说到这个,那只鬼才像刚想起什么似的,从刚才对她威压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无害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平静的魂魄也因为这一丝情绪的起伏起了些涟漪。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他的眼角变得有些赤红,愤怒的话语刚落,周旁就起了一阵微凉的风,昭示着他暴躁的情绪。

    “我跟她在一起八年,八年啊从大一就开始了”他紧握着拳头,“我省吃俭用,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饿着肚子也要送她一条名牌项链,毕业后为了她还专门留在这个城市,可她呢”

    更加凉寒的一丝风滑过指尖,苏妙攥了攥手指,抱起胸。怨气这么重,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临近婚期,我跟她去看房子,她却神不在焉。我知道我穷,没本事,连这套小房子的首付都要拼拼凑凑还要外借,可她的情绪未免太明显刚开始我没有在意,可后来我去接她的时候竟然看到她捧着一束花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那个男人我隐约记得,是她们公司的一个经理”

    “再后来我去喝酒,酩酊大醉倒在马路中间,半夜里车子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竟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凄惨地笑了。

    “既然她是个这样的女人,你怎么会八年才看出来。”说苏妙铁石心肠也好,她对这个故事无动于衷。此时她注意的只有眼前这个鬼魂的怨气,怨气积聚到一定程度,可是会让鬼魂失去神智的。

    像她之前接的那些单子,鬼魂杀人都要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对人产生影响,最终迫害人命。可等他真去杀了人,怨气更重,力量也就更强大。

    厉鬼把常人撕吧撕吧吃了不过眨眼的事。

    苏妙可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眼前。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鬼魂回想起以前,眸中的躁动渐渐被清明替代,神色痛苦,“她会骂我存钱带她吃大餐,还会带我去她家见父母,亲手给我做饭可人都是会变的”

    “她变了她嫌我穷,看不起我不过是个小经理,给她一点好处就变脸,女人就是这么自甘堕落的”

    鬼魂一时陷入自己的痛苦与自卑中无法自拔,发出一阵阵只有苏妙听得到的哀嚎声。苏妙不耐烦地抿了抿唇,掐了个手势,他便哑然无声了。

    “既然你来这儿找她,那就带路吧。”苏妙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最后见一面,有什么想说的说了,想骂的骂了,我会超度掉你。”

    鬼魂还想哀嚎,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个心善的风水师,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别的想法。”苏妙歪头看他,“否则你会连最后的交流机会都没有,魂飞魄散。”

    最后几个字在她的唇间放慢速度,异常清晰,鬼魂打了个颤,终于萎缩下身躯。

    他佝偻着身子在前面引着路,苏妙发现女人所在的地方竟然在她家隔壁一栋楼。

    按动门铃之后,过了一会儿,里面才有人开门了。

    吴以彤从里面探出头,面色憔悴地问“有什么事吗”

    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和男友租住在这里,可现在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见外面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她才敢开门。

    “你男朋友呢”

    “我,我不知道”吴以彤神色烦乱,“昨天回来他就没在家,打电话打不通,打给他朋友和同事也都说早回来了,早上我去了我们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他。如果到时候还没回来,我准备去报失踪。你问这个”

    她抬起头,紧紧抓住苏妙的胳膊,“是知道他在哪儿吗”

    苏妙被她抓着也不嫌疼痛,空余的一只手抬起,从她的双眼前划过。

    吴以彤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手势,当目光重新暴露在空气中时,她愣住了。

    苏妙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半透明的人,而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乐康”她拨开苏妙,挥手要抓住眼前的人,手却从他的身体里透了过去,她的眸子里蓄了泪水,“乐康,你怎么了”

    赵乐康忽然能开口说话,恶狠狠地看着她,“别装了,我已经认清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吴以彤,你就是看不起我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杀了你”

    他的身体还被苏妙束缚着,动弹不得,吴以彤往后退了一步,憔悴的脸上充满不可置信。

    苏妙抱胸站在一边,以不耐烦且没有波澜的语气吐出两句话“他说你买房的时候神不在焉,看不起他,还抱着你们经理的花上了他的车。”

    “茅经理非要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回来我就把他的花扔了”吴以彤的声音大了些,极力解释自己的清白,又将目光转向赵乐康,手缓缓放在肚子上,眼里蓄起的泪花啪嗒一下掉出来,“买房那天我用了验孕棒,发现我怀孕了,可他那几天心情烦躁,不愿意跟我说话,我怕给他压力,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赵乐康的目光充满愕然。

    苏妙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来,“信任就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哪怕是八年的情侣呢。”

    身上的束缚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赵乐康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

    怨气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悲痛,苏妙念起往生咒,看着他在空气中渐渐隐没,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她管。

    再转向哭得跌坐在地上的吴以彤,她问“那个经理的具体信息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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