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伫立于前方,巍峨沉默。
昨天还在公司上班,过着三点一线生活的单身女青年涂菱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了一晚,自己的生命会变得如此儿戏,命运完全不受自己掌控,被匪夷所思的剧情推动着,歪向了未知的航道。
她看着孤山,心情非常复杂,既愤怒又无奈,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实在不敢相信,刚才的自己战斗力爆棚,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劈晕了一个老太婆,还弄瞎了一个会武功的壮汉,招安了一只狗,飞奔逃命半宿一点也不累
这书中世界实在太奇幻了,但体验又异常真实。
她真的要做了女神之后才能回去么?这辈子还能回去么?
“嗷呜~!”短促又响亮的叫声让涂菱从这种无措又怀疑的氛围中反应过来。
白狗站在一块石头上,对着她摇尾巴,眼睛晶亮亮的,像是在提醒她,不要耽误时间了,得赶紧进山。
涂菱张张嘴,意识却还是有些恍惚,恰好此时一阵山风刮来,带着草木味道的空气中充斥着凉意,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也让她的头脑彻底清醒。
现在并不是感叹命运的时候,她还在跑路的途中!
“走吧,咱们进山。”涂菱深呼吸一口,对白狗道:“你对这里比较熟,你带路好吗?”
白狗兴奋地“嗷呜”了一声,颠颠地跑到涂菱前面带路去了。
……
一人一狗又走了一段布满荆棘的山路,终于来到了进山的路口。
此时天也快亮了,乌云的缝隙中可见金色光芒,朝霞很快就要冲破桎梏重现人间。
清晨的风不再带着寒意,而是蕴含蓬勃生机,闻上去带着暖意。
孤山被茂密的植被笼罩,郁郁葱葱,雾气缭绕,神秘静谧。
在他们的面前有两条路,左边的这条路狭窄崎岖,涂菱猜测这是兽道,看上去非常不好走;右边的那条要平坦宽敞一些,应该是人踏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该走哪条?
涂菱看向小白狗,做了个“请”的手势。
“嗷呜~”白狗仰头吠叫了一声,甩了甩毛,又挠了挠耳朵,迈着小腿毫不犹豫朝左边的那条兽道去了。
它时常跟着杨九斤在此打猎,对山中环境自是熟悉,它不选相对好走的路而是选了兽道,肯定有它的道理。
行,跟着白狗走,草药在招手。
涂菱赶紧跟了上去。
山间兽道都是动物们长年累月踩出来的,崎岖难走,地上还有许多形状不同的碎石子,踩上去硌得涂菱的脚生疼。
--没办法,她穿的这双布鞋底子太薄了,而她又不是修士,没有灵气护体,只得受些苦。
兽道的两旁是不知名野草,有半人多高,茂密得很,上面沾满了露珠。白狗身形小,窜来窜去,动作灵巧,但涂菱可就惨了,经过的时候用棍子拨开都能蹭得满身湿答答的。
手心的伤口和脚底的疼痛再加上半湿贴身的衣服,一切郁闷集合起来让涂菱有些心烦气躁。
倒是白狗来到此地就像来到了大本营,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
“那啥,请问有草药的地方还有多久?”涂菱停下步子,叉腰歇气。他们已经走了不短时间,眼看着太阳就要升起来,四周却还是狭窄崎岖的兽道和茂密的野草,看不到其他风景。
白狗转身,仰起头对着路的尽头叫了两声,尾巴疯狂摇动。
“这是快到的意思了对吗?”涂菱问。
白狗嚎一嗓子:“嗷呜!”
有了白狗的保证,涂菱再次打起精神,咬牙往上爬。
刚走了几步,金色的光芒瞬间照耀了大地,涂菱抬头一看,旭日自东方升起,红得似火,温暖明亮。她身上被露水沾湿的地方也奇迹般地干了,那种湿腻感很快消失,变得清清爽爽。
“好神奇的地方。”涂菱不禁感叹出声。
这孤山真是蕴含灵气的宝地,也难怪各种动物灵兽都在里面安营扎寨,就连一条普通的小白狗都能变得聪明,完全听得懂人话。
这么说起来杨九斤算是最蠢钝的了,明明手里有功法残本,又经常来孤山打猎沐浴灵气,硬是还没入门,连第二层森林都不敢闯。
这样的蠢材还到处为非作歹,被她废掉一只眼睛也算不冤。
……
在白狗的带领下,涂菱兴致勃勃地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她手搭凉棚遮住阳光一看,脸色一变。
--前头是一座山壁,没路了!
怎么是死路?
正想问问白狗这是什么情况,可白狗就像没事发生一样,颠颠地朝前走,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
涂菱掩下心头的疑惑,跟在白狗后头来到了山壁前。
山壁高大嶙峋,岩缝中长着参差不齐的杂草,中间靠下的地方还长了几朵样貌很丑的野花。
涂菱摸了摸,手感粗糙,这是实打实的山岩。
除非她是穿山甲打钻机,否则还真没法过。
“没法走了吧?”哪怕再冷静,这下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白狗没理她,而是退后几步,然后加速朝着山壁冲了过去。
这一举动把涂菱吓得楞住,只见小白狗如同一道白光从她眼前闪了过去,快到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整个人都在发颤,害怕看见血肉模糊的场景。
她不懂,白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撞壁,这样搞,绝对活不了了的
可时间过去了几秒,涂菱并没有听到巨大的响声--甚至,她除了风吹动野草的沙沙音之外,什么也没听见。
涂菱慢慢张开眼睛,眼前并没有出现预想的可怕场景,除了那块干干净净的岩壁,啥也没有。
她彻底懵逼了。
白狗去哪儿了?
就在她石化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又从岩壁中跃了出来。
白狗甩甩头,“蹬蹬蹬”跑到涂菱面前,亲热地蹭她的脚脖子,看起来毫发无伤。
“天哪,你真的没事!”涂菱半蹲下,摸了摸它的头,“你吓死我了!”
白狗用头蹭了蹭她的手,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显摆自己的能耐。
“我明白了。”涂菱看了看岩壁又看了看白狗,“这里就是森林的入口?”
白狗汪了一声,兴奋地转圈圈咬自己的尾巴。
“原来如此。”涂菱起身,摸了摸下巴,“我就跟你一样冲过去就行,对吗?”
白狗又叫了两声,以表同意。
“好吧,那你先跳一遍示范一下,我再跟着你跳。”虽说涂菱直到现在还觉得太魔幻不敢相信,可这事就发生在她的面前,真实到令人无法反驳,想来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障眼法或者是结界吧。
听罢涂菱的话,白狗也不啰嗦,再次冲向岩壁,迅猛异常。
涂菱睁大眼睛,生怕落下哪怕一帧的画面。
这次她看清楚了,白狗的速度奇快,撞的地方就是那几朵长着形状奇特野花的地方。
它的整个身体就像电脑特技一样,迅速钻进了岩壁又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
轮到涂菱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又掰了掰手给自己打气。
想到白狗还在那头等她,她不能再矫情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拼了!
涂菱退后了七八米,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长着野花的地方冲去。
尽管决定不顾死活豁出去,快跑到岩壁的时候她还是因为犯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的头并没有嘭一声撞到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有点像整个身体穿过绵软的物质,还怪舒服的。
但这种舒服没持续几秒,她就以一个狗吃x的状态摔到了地上,还吃了一嘴泥。
涂菱:……
此刻她担心自己立体的五官是不是已经被摔得扁平。
“嗷呜呜~!”
白狗欢乐的叫声在旁边在涂菱的耳边出现。
涂菱抬头,翻个白眼吐出嘴里的泥。白狗围着她转,摇着尾咧着嘴,吐着小舌头,一副在笑的模样。
“不许嘲笑我。”
涂菱爬起来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泥,这才有空抬眼看一看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茂密的森林。
颗颗大树高耸入云,树冠如伞连绵成片,几乎把头顶的光线都遮住。因为这样,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一条小道蜿蜒向前,通向未知的远方。
涂菱回头,后面依然是一条小道,再也看不见什么山壁。
空气中弥漫着森林里的独特气息--混合着泥土,腐败的植物与动物尸体的味道。
还能听见各种鸟叫声和从远处传来的野兽嘶吼声。
这种过分原生态的气息让涂菱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就好像她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狩猎场。
在这里,如果不做猎人,那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涂菱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有点懊恼,就在刚才穿越山壁的时候,她嫌麻烦,扔了那条木棍。
“嗷嗷!”白狗来到这里却不像涂菱那样紧张,跑起来自在如风,就连皮毛似乎都亮堂了很多。
它四处撒了阵欢儿,跑到颗大树下,抬起腿撒了一泡尿。
涂菱:……
原来此狗性别为男。
白狗撒完尿,到处嗅了嗅,然后在另一颗大树下停住了,紧接着,它坐了下来。
“草药在那里吗?”涂菱激动地跑过去,弯下腰,查看它蹲的位置。
这颗树下长着一片浅灰色的植物,形状有些像四叶草,却有五片叶子,闻上去有种清凉的味道。
这片植物并不完整,七零八落的,有的被连根拔起,有的被吃掉叶子,应该是受伤的野兽啃噬之故。看来,这药内服外敷皆可。
涂菱摊开手掌,掌心里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创口外翻,露出里面的肉,加上黑褐色的污血,看起来尤为狰狞,还疼得厉害。
情况很严重,要是再不上药,不用遇上野兽,感染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狠狠心,学着电视机里的古人,把这草药的叶子摘下来,放进嘴里咬碎,敷到了受伤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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