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双颊红透，热烫，大脑瞬间空白，少年看来的视线太过夺目，眩晕到他想要逃离。
他确实逃离了。
他躲开视线，偏头，任由神经末梢的酥麻褪去，才逐渐回笼一丝理智，琢磨顾轻舟的话，可胸腔噗通的声音愈发强烈。
宋柠红着脸，没吭声。
顾轻舟勾唇，心想小奶喵不会是被他给吓住了。
他很喜欢宋柠低头时露出的一截儿皙白的小脖子，软软的，天生引人怜惜，卡在虎口下，可以一手掌控。
宋柠正心思翻转，肩膀突然被人一带，后颈覆上一只手，就被人卡着颈子推着走。
“今晚带你出去。”
顾大佬语气很随意，有点带小弟的感觉，宋柠也不再胡思乱想。
“啊？”宋柠说，“我没有通食生证，得请假条吧。”
“你就跟着我。”顾轻舟大剌剌地说。
指腹下的肌肤滑腻，顾轻舟手放在上面，都不敢动弹，轻轻刮了下，指下的皮肤便轻微颤动，小奶喵就会发出一声软乎乎的闷哼。
顾轻舟摸着小奶喵柔软的后颈，耳后，皮肤娇嫩的地方，爱不释手。
“很痒？”顾轻舟问得毫无诚意。
宋柠缩了缩脖子，“嗯哼。”看了顾轻舟一眼，你还不拿开？
顾轻舟继续摸，“我们要表现得很亲密。”
宋柠问：“为什么？”
顾轻舟眨了眨眼，“那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宋柠想到刚才食堂的事，是顾轻舟帮了他教训过万峰那伙子人。
顾轻舟攀着宋柠，“你以后做我小媳……小弟吧。”
“我罩着你。”
宋柠点头。
顾轻舟咧嘴笑：“叫声二哥哥来听听。”
宋柠一板一眼，“二师兄。”
顾轻舟傻眼了，“噗嗤。”
宋柠和顾轻舟没能离校，刚走到校门口，宋柠就接到群里通知，班主任晚上要查寝，检查宿舍卫生和内务整理情况。
宋柠开学分的2班，还没到开学考试，成绩自然按照中考成绩，但前几个班的都是火箭班和重点班的苗子。
班主任是个刚大学毕业的男老师，代高一数学课，巧的是也代顾轻舟所在15班的班主任，除了入学登记时见过，其他时候还没怎么见过。
还没入学，就已经加了新生入学群，在入学当天，部分同学就已经创建了班级群，导致入学有点像网友见面会。
军训时听有女生进教务处，问2班班主任是谁，教务处主任说长得最帅的老师，这一下就在班群里传开了。
顾轻舟和宋柠往宿舍楼走，走到何湛宿舍门口，就听到声音传开。
“新班主任长得太弱鸡了，腿细的像两根竹签，白面皮，典型一弱柳扶风的林妹妹，班上的那群女生还说长得帅。”张操鼓起肌肉秀，“老子这肌肉才帅！”
“哈哈。”何湛笑。
符文哎呀一声，“你这就不懂了，女生就喜欢那种病娇受。”
“啥？病娇受啥玩意？”何湛问。
符文摸摸脑门，“就娇弱的男人吧。”
何湛指了指张操，“那那家伙满身的肌肉，叫啥受？”
符文拍手，想起来道：“阳光的男人，那叫健气受。”
“那我呢？”何湛饶有兴致道。
符文翻开手机的聊天记录，班花给他发了一条归纳的分类，“你？你有啥特点？”
娇弱的男人，病娇受。
阳光的男人，健气受。
霸气的男人，黑社会受。
温柔体贴的男人，忠犬受。
何湛看了眼手机屏幕，对照着道：“我觉得我这么温柔体贴，一定是忠犬受。”
“这哪听来的？”宋方知挑了挑眉：“我怎么觉着不太好的形容啊。”
“我和班花聊天听她说的。”符文扶了扶眼镜，略作羞涩地摸了摸自己黝黑的脸，“她说书上看的，还说我是小白受。”
“你们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啊？还夸我白，我从出生到现在，都被骂非洲人，还没人夸过我长得白。”
何湛拍了下符文的肩膀，“虽然我也认为班花可能喜欢你，但你真黑人啊兄弟。”
符文愤愤地瞪了何湛一眼，“你这是嫉妒我。”
何湛耸耸肩，转身，见顾轻舟和宋柠走进来。
“嘿，舟哥。你们上哪儿溜达了，吃个晚饭这么久，上203宿舍没找着你人。”
顾轻舟瞥了何湛一眼，“有事？”
“没事，就找你下楼买烟。”何湛说。
“哎哎哎，就舟哥这种，叫帝王受。”符文突然来了句。
何湛看了眼顾轻舟，“我也觉得舟哥，这君临天下的气势，就是帝王受。”
“受是啥意思？”宋柠听了半天，没明白。
符文字正腔圆解释道：“不知道，反正就像帝王一样的男人。”
顾轻舟挑眉：“受啥啥玩意？听着就弱鸡，老子才不受。”
寝室里，沈烬竟然也在，躺床上玩游戏。
顾轻舟进来，沈烬抬头瞟一眼，便移开视线。
沈烬在下床，宿舍用的是节能灯，光挺暗的，整个人就躺在阴影里。
顾轻舟走过来，踢了一脚床帮。
“没回？”
沈烬抬眼，“是啊。”
顾轻舟拧眉，乜一眼床上整齐的四件套，崭新的，显然是临时新买的。
“你他妈也搬来宿舍，学老子的吧。”
沈烬手上按着手机，玩着蒙娜丽莎拼图，没理会。
“别他妈玩低级游戏了，影响智商。”
顾轻舟不爽沈烬突然来的冷淡，回头见小奶喵乖巧地站在门口，脸上又浮现起笑。
“你先回？”顾轻舟说。
“我等你。”宋柠说，又红着脸道：“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顾轻舟说。
顾轻舟往门口走，靠着走道的围栏，何湛打趣。
“刚才笑的真浪。”
顾轻舟嘴皮一翻：“滚。”
何湛看了眼屋里面无表情的沈烬，又看了眼走道口宋柠的背影，凑近顾轻舟耳边道：“舟哥，刚才在食堂，那万峰跟宋柠下跪了。”
顾轻舟轻嗤：“是吗。”
“还不都因为你。”何湛又遮遮掩掩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好，真看上了？可那是个……”
何湛往宋柠的方向示意，两根手指对了对，“是个男的啊。”
顾轻舟没出声，何湛继续道：“喜欢谁这件事谁也不能控制，但男人和男人，身体没法……”
他右手蜷成圈，左手指往里面送，说得暧昧：“那个啊。”
“我操，你脑子里想的啥玩意？”顾轻舟满脸嫌弃。
何湛“呃”了声：“我就不信舟哥你，还想谈柏拉图式恋爱啊。”
顾轻舟咯咯笑：“有文化了啊，还知道柏拉图。”
何湛哼：“我也是看过几本青春书的好吗？”
顾轻舟没吭声，何湛又道：“要是知知是女生就好了，那我一定给他表白。”
顾轻舟拧眉：“你注意点。”
“啥？”何湛愣。
“你这么作，别把自己作死。”顾轻舟警告道。
何湛不解道：“啥意思？”
顾轻舟拍了拍何湛的腹部，“天干物燥，小心火种外漏。”
说完看了眼走道，往右走。
“你干嘛？”何湛喊。
“尿尿。”顾轻舟说。
何湛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张五十，上前塞到顾轻舟手里。
“帮忙带包烟。”
顾轻舟觑了眼，“我操，这几步路，你自己不去买，懒得烧蛇吃！”
何湛讪笑，“我懒得动。”
“懒死算了。”顾轻舟咒。
顾轻舟走进厕所，宋柠刚弄完，装进去时，有点手抖。
紧张过后，又是一阵懊恼。
都是男生，而且又不是没看过。
紧张个毛线啊。
顾轻舟松开迷彩服的皮带，回头见小奶喵盯着他，竟然有点怯场。
那可不行！
大佬必须找回场子。
顾轻舟淡定地掏出来，“想过来帮我扶着？”
宋柠脸像煮熟的鸭子，立即反驳道：“才没有。”
“我外面等你。”
小奶喵羞答答地跑出去，顾轻舟下身一胀。
年轻气盛的某玩意，看一眼，竟然就有了反应。
这一次格外漫长，长到宋柠都想进去看一眼，大佬是不是掉坑里了。
顾轻舟洗完手，在烘干机下烘干后出来。
宋柠等得百无聊奈，踢着砂砾地面的小石子，听到脚步声，转头。
顾轻舟说：“去买烟。”
宋柠说：“啊行。”
两人往小卖部走，顾轻舟突然问：“会抽吗？”
宋柠答：“不会。”
小卖部里的烟很齐全，但价格都接近学生价格。
顾轻舟要了包利群，给何湛带了包天子。
虽说不准抽烟，但厕所一般都是抽烟的聚集地。
而顾大佬这么高雅臭讲究的人，抽烟那也得是良辰美景相伴。
夏夜，月光很亮，路灯的照射下，清水河的河水还有铁栅栏后的桂花树，大榕树，香樟树都笼着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顾轻舟在前面走，抽出根烟，衔在嘴里，掏掏口袋，才想起这军训服，没带打火机。
“靠。”
宋柠问：“咋了。”
顾轻舟无语道：“没打火机。”
“我去买？”宋柠说。
“不用了。”顾轻舟都要将烟收起，宋柠突然看到地上不知被谁落下了一个打火机，捡起来，还能打出火。
“还能用。”宋柠说。
顾轻舟点燃了烟，吸了口，宋柠弯身，将打火机位归原处，刚站起身，就被顾轻舟吐了一口烟圈。
缓缓吞吐的烟圈，云雾奇崛，移形变换。
顾轻舟长眉隐在嫩白烟雾中，看不真切。
烟雾后那双眼，更是半明半昧。
只听他道：“真没抽过？”
宋柠咽了口唾沫，咕哝道：“没。”
顾轻舟突然拿开烟，说：“闭上眼睛。”
宋柠心跳陡然急促，却无法拒绝一般，听话地闭上眼。
唇上一凉。
像蜻蜓点水。
明明没什么感觉，但宋柠却觉得那一凉的地方，倏地热烫起来。
“味道怎么样？”顾轻舟的声音被风吹散。
宋柠喉咙微哽，睁开眼，红着脸道：“甜的。”
顾轻舟嘴角上咧，舔了舔唇：“是么，我也觉得今天的利群抽起来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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