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许广川痛苦,谷梁薇心里就痛快,她火上添油说:“许广川,我真没想到,你以为自己的谎言成功了,竟然敢再来谷家来害我姥姥,你是不是要谷家一个人都没有了才甘心?”
玥舟听得心惊肉跳,知道自己大概窥到了许广川不可见人的秘密,玥舟虽然看过很多命案新闻,但都离她很遥远,她身边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尤其是她尊敬敬仰的许广川做这种事...她不敢置信的看眼许广川,又紧张的抬眼悄悄看了眼谷梁薇。
谷梁薇的皮肤很白,不常见阳光的那种苍白,令她看起来很虚弱似的,但玥舟刚刚见到谷梁薇拿着那把剑挥来舞去,当然不会被表象迷惑了,但不得不说,谷梁薇虽然性格不像玥舟以为的那样纯真,但她素着的一张脸眉眼清秀,只看表象,一副完全没有被喧嚣社会沾染世俗的样子。
当然,这也只是看起来的表象而已。
谷梁薇和谷老太太可不一样,她不顾忌许广川的面子,恨不得让许广川做的恶心事情所有人知道才好,许广川几分钟前还被谷梁薇又踹又打,也不奢望谷梁薇会给他留什么面子,只能自己开口,打断谷梁薇的话:“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来请谷姐,我是好意...”这话许广川自己都说的很艰难。
“闭嘴吧你,”谷梁薇声音脆生生的骂:“你还好意思喊我姥姥谷姐吗,姥姥都和我说了,你不就是想做交易吗,名字上了科研院的名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把话说的那么好听,难道会上科研院名单的只有我和姥爷的名字,没有许奇的吗?”
谷梁薇咄咄逼人,许广川张张嘴,哑口无言。
如果谷梁薇没活着,许广川肯定,谷姐会同意去殷镇古墓,来换老谷和谷梁薇的名字上科研院的人员名单,来借此挽回和女儿的关系,但现在谷梁薇还活着,老谷的名字上不上科研院的名单谷姐当然不会在意了,毕竟活人比死人重要。
万事不如珍惜眼前人。
谷梁薇说的也没有错,许广川当然不会放弃自己儿子的名字,到时候殷镇古墓考察成功,许奇的名字自然会和老谷和谷梁薇的名字一样,写在科研院牺牲人员名单上,令许奇的死成为为科研院而死,许奇死在墓里,尸体都找不回来,许广川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许奇死后的名字有些价值。
玥舟的神色阴晴不定,甚至比被奚落的许广川的脸色还难看。一直崇敬的老师似乎并不是一直以来表现的那样正直,这令玥舟难以接受,她与许广川不是简单的师生,多年相处已经接近亦师亦父的关系,所以受的冲击更大。
许广川的脸色已经扭曲了,他死死盯着谷梁薇,阴狠的神色在脸上一晃而过。
谷梁薇正看着许广川,自然没有错过许广川的恨意。
这是当然的,谷梁薇并不意外,以许广川的性格,看到她还活着,许奇却死了,即使他是因为许广川而死的,许广川仍会把这股恨意投入到谷梁薇身上。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许广川尤其是这样,这一点谷梁薇很多年前就明白了。
谷梁薇在心里暗叹,她知道许广川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谷梁薇怅然的瞥眼发呆的玥舟。
此时的谷梁薇当然已经猜到,许广川会去而复返,一定是因为玥舟的原因。
在贵妃墓里被折阳镜照了一下,谷梁薇肩上的阳火灯已经灭了一盏,另一盏半灭不灭,她能活个半辈子已经很好了,所以逃回来之后,谷梁薇觉得能活着就已经很好,她安安稳稳的生活在无庄,守着她的姥姥,唯一还在乎她的亲人,以为能这样过一辈子就很好了,至少还可以为姥姥尽孝。
没想到许广川以为自己谎言得逞,竟然还敢再来。
许广川来的时候谷梁薇不在家里,而是在河边赏景,回来时候许广川刚走不久,时间非常凑巧,令谷老太太几乎庆幸的要落泪了,第一时间去保家仙的牌位前烧了三炷香,谷梁薇回来之后听谷老太太说了这件事,也觉得十分幸运。
可没想到,玥舟会是这个变数,在河边看到玥舟拍照的时候,谷梁薇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平时对着她拍照的散客也不少,可没想到...
如果玥舟没有跟着许广川一起来,此时的许广川一定已经坐上了去昆明的客车,再也不会来,永远不会发现谷梁薇死而复生这件事。
只能说,世事难料呀。
谷梁薇看向玥舟,在心里苦笑。她苦中作乐的想,大概许广川的这个学生和她命中相克吧。
许广川既然已经发现谷梁薇还活着,那谷家的生活必然不能平静了,谷梁薇打了许广川一顿撒气,但也只能仅此而已,就像玥舟一根筋想的那样,谷梁薇即使再怎么恨不得杀了许广川,她也不能真的动手杀人。
要想让许广川放过谷家,就只有谷梁薇与他去殷镇。
谷老太太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谷梁薇劝慰她:“姥姥,姓许的知道我还活着,他不会罢休的,我不去,他就会一直纠缠。”
谷老太太红着眼睛,声音都带了哭腔:“薇薇,你不能去啊,你去了,出事怎么办啊!我老太太只有你一个宝贝孙女,你不能去!”
“姥姥,你担心的话,就为我卜一卦吧,”谷梁薇轻轻搂住谷老太太的肩膀,在她耳边安慰说。
“不能卜,不能卜,错了怎么办!”谷老太太和个孩童似的紧张不已。
“好,那就不卜,姥姥,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我命很大的,”谷梁薇靠在谷老太太的肩上,沉稳的安慰她:“你是知道的呀。”
玥舟和许广川仍旧坐在正屋,两人隐约听得见后屋传来的声音,玥舟心情低落,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不是她过于积极把照片给许广川看,许广川也不会去而复返。
听着后屋传来的谷老太太的哭声,玥舟拧着眉,心里十分不好受。
许广川倒没什么愧疚模样,他往后屋屏风方向看了看,看谷梁薇一时半会不会过来,趁这时候低声和玥舟说:“玥舟,你不要信她说的话,她脑子有问题。”
玥舟诧异的看着许广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广川仿佛魔障了,他继续说下去:“不然镇上怎么就她一个年轻人?玥舟,她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信。”
那你刚才怎么一句不反驳?玥舟很想这么问,但她还是尊敬许广川的,不想让许广川难堪,听许广川反反复复把这句话说了好几遍,玥舟觉得十分疲惫,许广川是她的恩师,她当然不想相信自己的恩师是谷梁薇口中说的那样的人,可她也不是傻子。
“我不会相信她的,”玥舟叹气,她看向院中的桂花树,那只黑猫正在树枝上磨爪子,玥舟顿了顿又说:“教授,我当然相信你的。”
许广川听了玥舟的保证,方才放心。
玥舟心想,她当然想相信许广川的。
天已经隐隐黑了,即使谷梁薇决定和许广川去殷镇,但也不是立即出发,今晚在谷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去殷镇。
晚上谷老太太下厨炒了两个素菜,没怎么放盐,非常淡,不知道是谷老太太没心思做菜还是就是这个口味,谷梁薇还算客气,不打算饿死许广川和玥舟,给两个人一人盛了一碗饭,不过谷老太太没心思吃饭,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难过的回了后屋,谷梁薇吃饭的动作停了停,注意到玥舟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只扒饭不敢吃菜,将菜盘子往玥舟面前推了推说:“吃吧,”玥舟才敢意思意思夹了两筷子菜,许广川倒是毫无顾忌,虽然不久前挨了谷家的打,这时候吃饭竟然大口大口,有点像回光返照的兴奋感。
谷梁薇懒得理会许广川,吃完了饭就去外面院子里舞剑,一把剑舞的虎虎生风,玥舟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这时候最好老老实实,但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兵器破空声,还是忍不住快速扒完饭,溜过去看谷梁薇舞剑,一看就入了神,谷梁薇舞剑的动作顺畅,一气呵成,她舞的不是那把太极剑了,而是一把一看就很有分量的黑铜剑,等谷梁薇甩了个剑花收了剑势,玥舟才猛然惊醒,痴痴的看着那把长剑问:“你能,把那把剑给我看看嘛?”
玥舟在旁边看了半天,已经看出来这把剑的梨木剑柄因为长久的持握颜色非常深邃,仿佛被长久把玩的核桃文玩,剑身则打磨的非常光亮,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爱护。
玥舟有些怕这把剑,尤其怕谷梁薇拿着这把剑,但这把剑无疑是很有年头的旧物,玥舟最受不了这种引.诱,她非常想近距离的看看这把剑。
谷梁薇刚舞完一套剑法,脸上都是细密的汗,她微微喘息着,冷淡的看着玥舟。
谷梁薇身后就是那面虎口影壁,玥舟不经意看到了谷梁薇身后的虎口,顿时惊醒了,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又担心的想谷梁薇不会和抽许广川一样抽自己一下吧?她正心思不宁,听见谷梁薇说可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谷梁薇说,看玥舟仍然傻站着,提着剑柄,把剑往她的方向一送,问:“看不看?”
“看,看!!”玥舟受宠若惊,小跑着跑到谷梁薇面前,离得近了玥舟都能感觉到铜剑上散发的肃杀气,她小心翼翼的轻轻伸手抚摸了下剑身,窄细的剑身非常冰凉,令玥舟不自觉地手指都颤抖起来。
“这把黑铜剑,多少年了?”玥舟目不转睛,痴痴看着黑铜剑,自问自答说:“有百多年了吧。”
想不到玥舟眼光还挺厉害,谷梁薇有些意外:“有百多年了,是民国时候铸的,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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