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许翼辰爸爸妈妈答应见自己一面之后, 书庭又缠着许翼辰问:“你当时是怎么跟你妈说的?”
“就那么说呗。”
书庭追问;“你说原话!”
“就说我要带女朋友回去啊,还能怎么说。”
“那你妈妈说什么?”
“就说知道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妈妈没问关于我的问题吗?”
“到时候见了不就知道了。”
书庭听了, 觉得怎么这么“草率”?
如果是自己同爸爸妈妈讲自己要带男朋友回去, 别说对方叫什么, 哪里人, 上什么学校,性如何这些问题了, 对方父母做什么工作,家庭情况如何, 甚至连祖宗十八代, 都恨不能挨个问一番。
只是碍于查户口不太体面,为了政治正确才强忍不问。
出发之前,书庭内心隐隐不安。
只是又说服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是因为第一次见他爸爸妈妈心里紧张, 才会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顾虑。至少至少,她要去他们家, 见他爸爸妈妈了不是吗?
这会是好的开始!
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会有父母强行干涉自己子女的婚姻呢?
顶多只是提提意见而已吧。
……
书庭这学期课少, 很早便结了课。
室友一个一个地陆续回了家, 书庭则要等许翼辰放假了, 两人再一起去他们家, 于是自己留在了宿舍。
每天看看剧, 吃吃外卖。
夏天了也没什么胃口, 又懒得动弹, 连下楼拿个外卖都懒得,常常一天只吃一顿,体重开始直线下降,腰身更是瘦得盈盈一握。但又怕长辈不喜欢女孩子太瘦,又告诉自己勤奋一点,一天至少应该吃两顿。
有时躺了一天太闷了,到了晚上,便自己去商场逛逛。
还买了一条白裙子,穿上去显得端正、得体,打算到时候去许翼辰家穿这条裙子,装得文静、淑女一些。
如此过了十天,许翼辰终于放了假。
两人买了同一天的机票,一个从禹州、一个从广东,共同飞往苏州,打算当天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去他们家。
书庭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不知道按礼数,自己是应该直接去他们家,当天晚上在他们家住呢,还是应该自己订一个酒店。问了许翼辰,见许翼辰回答不痛快,便问:“你妈妈……不知道我们已经那个了吧?是不是去你们家,跟你住一个房间不太好?”
“我妈当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跟她说。房间倒是有,就是……”顿了顿,“我还是订一个酒店吧,我跟你一起住,第二天再一起过去。”
“别了吧,你一个学期没回去了,你还是先回家陪陪你妈吧,免得你妈觉得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没事儿,她都不一定记得我哪天回去。”
书庭大跌眼镜:“哈?”
“我们平常在家,三天五天见不到面也很正常。”
“那她不会忘了我要过去吧?”
“不会,我跟她说了,去之前再跟她说一下。”
“行吧……”
…
书庭比许翼辰早一个小时到达机场。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推着行李箱在机场内慢慢行走,找到了许翼辰航班的到达出口,而后走到对面落地窗前的座位坐下,戴上耳机听着歌,静静等待。
室内空调开得很低,有些凉。
而窗外烈日炎炎的阳光,又透过机场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倾洒下来,落在身上,带来了些许暖意。
让书庭竟有一种错觉——
仿佛四周是真空的,又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已停止了流动。
书庭坐在窗前,样子是一种少有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耳机内舒缓的音乐忽然变为了电话铃,书庭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许翼辰。
滑动接听。
电话那一头,他说:“回头看看。”
书庭一扭头,便看到他走来。
脸上绽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一米八三的好看男生,正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微笑着,一边向自己走来。
书庭是激动的,却只是坐在原地看着他,忘记了该如何反应,直到许翼辰迈着大长腿走到自己面前,她才怔怔站了起来。
许翼辰一把搂住了书庭的肩,像哥们儿。
而后说:“走。”
书庭被他推着走,脚步有些错乱。
在许翼辰的印象里,书庭的形象一直都很“高大”。
尤其当她流露北方女孩直爽,甚至在某些时刻,脾气有些火爆的那一面。而只有把她搂进怀里,他才会猛地意识到,原来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大。
两人打车去往酒店。
一路无话,只是静静牵着手,各自看向窗外的风景。
过了好一会儿许翼辰才说了一句:“晚上出来逛一逛啊?”
书庭想了想:“算了吧,我有点累。”
“饭总要吃吧?”
“我们可以叫外卖啊。”
许翼辰顿了顿:“也行。”而后问,“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不开心吗?”
“我话很少吗?”
许翼辰看着她,点点头。
“可能是早上没睡醒吧。”
到达酒店时,时间已接近下午五点,两人随便叫了外卖,便各自洗澡的洗澡、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外卖到了,两人又沉默地吃外卖。
许翼辰见书庭一整天也不说话,便问:“你今天怎么了?”
书庭反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有点不习惯。”
书庭随口说了一句:“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多巴胺飙升。”顿了顿,发觉自己上一句语气不大好,于是又说,“可能是明天要去你们家,我有点紧张,你确定你妈知道我明天去见她吧?”
“我昨天跟她说了。”
书庭便不再问下去了,问多了他也烦。
书庭今天胃口出奇地小,吃了三口两口便饱了,拿上换洗衣物走进去洗澡,洗完,裹了一条浴巾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涂水乳。许翼辰刚刚已经洗过了,正光着上半身,下面穿一条黑色牛仔裤,腰间别着一条闪闪发亮的皮带,半躺在床上打游戏。
书庭一边涂面霜一边问:“我们明天几点去?”
“看我们几点起。”
听了这句话,书庭一下上了脾气,看了他一眼:“什么叫看我们几点起啊?你明天早点起来,我们早点去,别磨磨蹭蹭,又到了中午都起不来床。”
许翼辰不说话。
书庭转回头,看着镜子继续涂面霜:“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差错,你妈也一定都怪到我头上来。”
许翼辰放下手机:“你别这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
许翼辰噎住了,也不再说话,说多了又是吵。
于是只是低下头打游戏。
书庭却不愿轻易放过:“你不是说你妈有可能不同意吗?我不得好好表现表现啊,她是你妈,可以无条件包容你,可不是我妈。对我来说她就是个搞不定的领导。你没跟她说我们大概几点钟过去啊?”
许翼辰有些烦了。
分开了两个月,今天见了,他原本满心期待,书庭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整天也不说话,像个木头人。此刻又莫名其妙发脾气,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许翼辰压抑下心中的烦躁:“上午去就行了呗。”
书庭又问:“你们家离这儿近吗?”
“不近。”
书庭从梳妆台回过头来,不可理喻地瞪着他:“那你订这个酒店干嘛?”
“这个酒店好啊!”
书庭皱着眉,认真而又生气地理论:“现在是考虑酒店好不好的时候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卧槽,你今天是吃火药了,还是姨妈来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今天怎么了?我就问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知道我去见你妈,我承受了多大压力吗?你还有时间考虑什么酒店好不好,住一次差点的酒店能死吗?”
“我不是怕你住不惯吗!你来我们家这边,难道我要带你去住快捷酒店吗?我要是带你去了差的酒店,你现在是不是又叽叽歪歪说我订的酒店不好?”
“不会!我又没有少爷病!”
许翼辰一脸烦躁。
两人怒目相对了一会儿,许翼辰又收回了眼神,拿起手机继续自己的游戏:“我不想跟你吵架。”
书庭也扭过头,继续自己的护肤工序,只是一堆愤怒的话语憋在心底,却怎么也憋不住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你就不会订一个离家近的好酒店吗?”
许翼辰放下手机:“我订了啊!这儿离我家也不远啊!”
“你TM不会早点说啊?”
“你说话能不能别天天他妈,他妈的?”
“那你能不能别老我操,我操的?”
“那只是一句口头禅!”
“我也只是一句口头禅!”
“你是每个月定期要抽一次疯吗?你知道你本来好好地,结果自己突然抽风,我看了是什么感受吗?”
书庭愤怒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抽风!”
书庭在愤怒之余,又不能打人,深深呼了一口气,瞬间做了个决定,她要回去。本来明天去见许翼辰家长,于她而言就是一件想逃避,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的事,结果许翼辰还和她吵架?
于是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浴巾,走到敞开的行李箱前找出内衣、裙子胡乱穿上,一边穿一边忍不住地掉眼泪。
许翼辰走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你放开。”
许翼辰不放。
于是书庭一把甩开了他的胳膊:“你放开!我穿衣服!”说着,套上了连衣裙一把拉上了拉链,又从箱子里随便翻出一双凉鞋穿上,而后走到梳妆台前,把上面的瓶瓶罐罐,以及目光所及看得见的个人物品,统统摔进了敞开的行李箱内,一把拉上了拉链。
许翼辰在身后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回去。”
“你别闹了行吗?”
书庭不回,只是立起了行李箱,便要向酒店外走去。
“书庭。”许翼辰追上来。
书庭不理,只是推着行李箱向外走。
“郑书庭!”说着,许翼辰在情绪激动之余,一把拽住她纤瘦的胳膊,用力扯过来,推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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