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梓笑只觉着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隐忍道:“谁问你体位了!”
话刚吐出舌尖,耳根子便羞得通红。
正所谓花家老二初成长,这些小人书其实是花尚喜十五岁那年分化时从黑市寻来的,无非是心生好奇,一时兴起。
当然其间还有几本是朋友相赠的,年幼的alpha之间,难免有些小秘密。
而私房钱是她这些年存的,倒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每月拨到她房里的月钱和零花钱她用不完。可又担心她法法知道后,扣她的钱数,便找了个木盒子装进去,悬在床底下。
毕竟钱哪有嫌多的。
谁知今日和成梓笑在床上打闹,木盒子阴差阳错的掉了出来。
私房钱露了个干净不说,小人书还让成梓笑看了个一清二楚。
“花尚喜……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成梓笑恼羞成怒。
候在门外的小厮和丫鬟们听见里头的动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碰巧刚泡好的茶云子回来了,众人忙拉着她说,二小姐和二少奶奶吵起来了。
这可把云子吓得不清,把茶水往窗台上一搁,一溜烟的跑去找花夫人。
彼时,花夫人正在厨房吩咐说,今晚的鸡汤必须用老母鸡,另外要加些枸杞和当归。
话还没说完,就见云子来告状。
当即把花夫人,连带厨房里的姨娘们吓得不轻,七嘴八舌的说哪有新婚第一天就吵架的,不吉利不吉利。
花夫人听得心发慌,紧赶慢赶地跑进廊道,穿过饭厅、偏厅直上二楼。
“砰砰砰”
她拍拍门。
“梓笑啊,新婚第一天可不能跟花老二置气啊,你把门打开,有什么事,妈替你做主。”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头担心的却是成梓笑肚子里的孩子,omega体弱,怀孕三个月前孩子最不稳定,真要是动了胎气,可不得了。
她虽然怀疑这孩子是否是花家的血脉,但万一真的是呢,在一切没弄清楚之前,孩子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这般想着,她本就悬着心,可跳到了嗓子眼儿。
“砰砰砰”
她又拍了拍门,身后的的丫鬟、姨娘们也跟着搭话,再外头好言相劝。
小半根烟的功夫后门开了,不过只半开着,成梓笑立在那,恭敬的喊了声妈,嘴上说没事,只是和花尚喜闹着玩。
花夫人听了,可不得了:“闹着玩儿也不行,伤了两口子和气,”复又压低声音,凑到成梓笑耳边,“伤着孩子可怎么办。”
成梓笑一听,也不由地紧张,手在小腹上轻轻一抚。
暗自咂摸一番,觉得这事的确得暂且放一放。反正她欺负花尚喜不是一天两天了,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头找花尚喜算账也不迟。
花夫人见她声色动容,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往里探探脖子,大声警告道:“花老二,甭不懂事儿啊,梓笑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你看你法法不打断你狗腿。”
“我把她怎么着了!”花尚喜牛脾气上来,不肯认。
花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推开成梓笑就进了屋,揪着花尚喜的耳朵吼她:“还犟还犟!”咬牙压着声音,“你把人梓笑肚子搞大了不说,还有脸跟人吵,还有脸跟我犟!”
“我哪跟她吵了。”
成梓笑当即呵了花尚喜一句,让她别再说了,上前去劝,哪知这二人在争执之间竟然把她撞倒在了床边。
“唉哟,二少奶奶哟!”
姨娘们直呼不得了,全都一窝蜂的闯进来扶人。
喧闹之中,就听见花夫人在喊,肚子,肚子,梓笑的肚子。
她的孙女可不能有事呀!
*
婚后的日子没多大改变,只是和花尚喜多了些小打小闹,好在有孩子护体,再有花夫人的偏袒,每次花尚喜都让着她。
如今时局动荡,两人没有出远门度蜜月的打算,花尚喜休完婚假便回学校上课,成梓笑照例和姐妹们逛街听戏看电影。
有空也跟着花夫人学习打理家务。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成梓笑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微微显怀。
天逐渐入冬。
新京城的冬天向来阴冷多雨,成梓笑出门的次数少了大半,即使出门去,也裹着厚厚的大衣,肚子是看不出来的。
花家对外只说刚怀两个月,她们盘算着,若来年开春后肚子太大,就说胎儿营养过剩,长得快了些,临盆时就对外说是早产。
这天,成梓笑坐在客厅,抱着账本核对上个月花家的开销,脚边的炭盆里正噼里啪啦的燃着火红的木炭,她的腿上盖了床绒毯。
身子里里外外都热乎乎的。
伺候在侧的丫鬟们怕把她冻着,把窗户系数关上,成梓笑有些闷,让她们好歹把窗户隙出一条缝。
正说着呢,门外传来汽车压过石板路的动静。
成梓笑看看壁钟,不过四点一刻,奇怪这个时候谁会回来。她扶着肚子,打算出去瞧瞧,没想到是花穹,她忙快步上前,颔首低眉,喊了声法法。
花穹乐呵呵道:“这么冷的天梓笑你就别出来了,”说着拍拍她的肩头,目光在其微凸的肚子上扫过,“对了,我回来的路上给孩子买了点东西,一会让老林送到你那。”
说完又是一笑,抬脚进了屋。
边走边褪下披挂在手腕上的雪白狐裘。
成梓笑瞧着花穹离开的背影,脑袋一歪。
法法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呢。
奇怪,太奇怪。
*
花夫人听闻花穹今日这么早回家,心里很是担心,放下手里的活,跑回屋子询问。
花穹换了身衣服,从包里掏出一份电报给她,花夫人像是明白过来,呼吸一滞,快步到窗边,将电报给打开,上头就写着四个字。
“完全吻合”。
“这是……老二的那份亲子频率对比报告?”花夫人的手抖得很厉害,又惊又喜。
那孩子真是她们家老二的。
花穹把手指抵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多言,免得让梓笑晓得了,心里头膈应。
花夫人欢喜道,知道了知道了。
旋即把电报叠好,放到枕头低下,喜滋滋的跑到厨房,招呼说今晚的饭菜全换成清淡可口的。
厨子请示说,配菜都准备好,现在换岂不是浪费。
花夫人咯咯咯地笑:“浪费了就浪费了,我儿媳妇不爱吃油腻的。”
说完像个陀螺似的旋到客厅。
“哎呀,这地板怎么湿漉漉的,一会儿把我儿媳妇摔着了怎么办!”
“炭火这么小了这么多,还不赶紧添新的来,一会儿把我儿媳妇冻着了怎么办!”
“家里的盆栽是怎么了,蔫耷耷的,一会儿我儿媳妇瞅着不舒心怎么办!”
一时间花夫人是哪哪都不顺眼,这可把做事的下人们吓得不轻,全都放着小跑,按花夫人的吩咐,一一照办。
有的拿干帕子来擦地。
有的把炭盆换大一号,把炭火燎得滚烫。
有的忙着给绿植花卉店的伙计打电话,让他们送些新的花草过来,今晚之前就得送到。
成梓笑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她看了看云子,又看了看突然热闹起来的屋子……
哇,今天的妈妈也好奇怪。
一回眸,便看见林管家摘下瓜皮帽,用衣袖擦着满脑门儿的汗,胳膊像小酒馆门前的旗幡似的,挥个不停,嘴上还不时地催促小厮们去前院搬东西。
而这些东西挨个的搬进了她和花尚喜的房间。
从玩偶到衣服,从奶瓶到婴儿车,从爽身粉到花露水……
这就是花穹说的“给孩子买了点东西”?
成梓笑愣在当场,下一瞬,眉心猛地一颤:“怎么还有架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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