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两家的确交好,但现在你却羞辱我们成家,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梓笑的名声不保,就连我成家的脸也会被丢尽。”
“我、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花尚喜扶着椅子,大起胆子缓缓站起来,她读书人死脑筋,最在意气节。脑袋上被人叩了屎盆子,她万万不能容忍,气节一上来,她的骨头也跟着硬气两分。
“少给我装蒜,梓笑平日最依赖你,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花尚喜有些发懵,嘴唇翕动,却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成荔把声音刻意压低:“……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怀孕!”
轰,又是一道闷雷。
花教授表示她再次受到了惊吓。
*
“她,她,怎么……怎么会怀孕呢?”花尚喜跌坐到椅子上,眉间拧成一团,嘀嘀咕咕好半天。
抬手捂住胸口,她指关节透着无血色的白:“……那孩子的法法是谁……你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花尚喜突然拨云见日,理出了头绪,把话锋一转。
怪不得。
怪不得今日成府都是清一色alpha。
弄得这么神秘,原来是为了查出谁是孩子的法法。
这事儿不怪成荔不近人情,毕竟omega未婚先孕是个大丑闻,要放到半个世纪前,成梓笑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虽然现在早不是封闭的年代,可老一辈的思想观念仍然有些顽固。
更何况成家,是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差池的。
雨还在下,一场秋雨一场寒,明日起怕是会凉快许多。
“荔姐姐你误会了……”
成荔抬手打断花尚喜,将□□扔回原处,拨通内线电话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一名军医和三名护士簇拥着成梓笑走进来。
*
花尚喜和成梓笑一同被按到沙发上坐下。
成梓笑与刚才相比,冷静了许多,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长发挡住了她面容。此刻的她就像一朵失了水分的白玫瑰,花叶都染上了阴沉沉的灰色。
花尚喜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我都知道了,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成梓笑抬头看着花尚喜,心里五味杂陈,眼底的情绪叫人琢磨不透:“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想过跟你说的……”
成荔见她俩“你侬我侬”,索性偏开脑袋。
还说没一腿,死鸭子嘴硬。
护士把仪器放在茶几上摆弄半天,并为这二人绑上血压计,在确定二人血压正常后,告知成荔一切准备就绪。
成荔点点头,军医这才把探听器挂在耳朵上,手里捏着另一端,探向成梓笑的腹部。
成梓笑心里有气,不愿意配合,成荔唤来两名丫鬟将她死死按住。
“滴……滴滴……滴滴……”
仪器上的黄灯闪烁,表示记录开始,军医经验丰富,主动和成梓笑说笑:“小姐你听,这是孩子神经胶质细胞的频率,听起来,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成梓笑被这句话吸引了,有点反应不及。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这样毫无规律可循的声音,竟然建立起了她和孩子之间的交流,这算是孩子在肚子里的语言吗?
成梓笑下意识的将身体放松。端正姿势,生怕军医听得不准:“我也觉得她会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完,含笑看向花尚喜。
成荔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你们果然有一腿。
“孩子在妈妈肚子里的前三个月是大脑发育的关键,从第一个月起,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就开始发育,”花尚喜脸色温柔极了,“每个人都是一团不断波动的负离子,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是细胞都有自己波动的频率,而且频率和指纹一样,绝对找不出重样的,唯有神经胶质细胞,它的波动频率是具有遗传性的,会和祖辈一模一样。正是借助这个原理,才发明了探听器。”
军医认可地笑笑:“花教授不愧是留洋回来的,什么都懂。”说完,又询问护士,是否记录完毕。
为确保频率记录不会造假,一般都需要两名护士同时记录。
两名护士相继回答“完毕”后,军医才将探听器收回,随即贴到花尚喜的眉心上。
探听器重复刚才的工作,亮起黄灯,再次发出“滴……滴滴……滴滴……”的声音。
整个记录过程不过一刻钟,军医将两份频率拿在手上看了看,眉眼忽然一震,吻合!即便他并不是解读频率对比的专家,也能一眼看出来吻合度极高。
“有什么不妥吗?”成荔话里有话的问。
军医心知这事不小,凑到成荔面前压低声音,缓缓吐露着:“极有可能!”
言闭便转身和护士将仪器收拾完毕后,向成荔弯腰行礼:“少将军,我们这就回去进行比对,报告出来后,立马给您送过来。”
“切忌声张。”
军医鞠下一躬:“请您放心。”
成荔很满意,示意丫鬟送客。
一旁的花尚喜长舒一口气,看起来心情好上不少,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这才觉得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复又拍拍有点发皱的衣褂子,说:“梓笑,竟然做了频率比对,相信很快能证明我们的清白,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家了。”
成荔冷哼一声:“这么自信啊。”
花尚喜挺直腰板儿,一副老学究的派头:“是的。”
成梓笑担忧的看着她,眼睛里写着“你哪来的自信”。
*
花教授终究没能走掉,被安排在成梓笑隔壁的房间休息。这间客房基本是她的专属,每次在
成家过夜,都是歇息在此处。
可独独这一次,叫她浑身不自在。
洗漱过后,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花尚喜忧心忡忡,无心睡眠。她单纯,想事情也不复杂,只纯粹担心成梓笑,任凭一个Omega
再强大,未婚先孕落到身上时,也绝对应付不来。成梓笑的恐惧、害怕她都能明白。
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出了这档子事儿,她也担心她。不过更觉得那孩子法法,真不是个东西!
关掉床头的灯光,花尚喜猫着腰把房门拉出一条缝。
正如她所料,走廊上全是警卫兵,她想去和成梓笑见一面的计划泡汤了。
对月叹息一句,无奈无奈啊,花尚喜沮丧地钻进了被窝,睡了。
之前被成荔用枪威胁着,到现在她都有些后怕。将近十个小时的折腾,消耗了她不少体力,迷迷糊糊间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晴空万里的天,碧蓝如海。
花教授忽然睁开眼,拿过床头的怀表一瞧,一副晚节不保的懊恼:“完了完了,学校还有课呢。”
换上衣服,冲出房门。
正在打扫屋子的佣人们向她问好,临出门时,却被警卫员给拦了下来。
花尚喜戴上眼镜,解释说:“我忙着去给学生上课。”
章副官碰巧这时候回来,跳下车给她行礼:“花教授不用着急,属下方才已经去学校为您请过假了,病假!”
最后两个字,章副官咬得格外重。
说完,掏出口袋里的请假条子递给花尚喜:“您请过目,校长亲自签的字。”
花尚喜有些猝不及防,把纸条子上的字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握着纸条的手一个劲儿哆嗦:“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太过分了!”
成梓笑本在茶室喝茶,今早上刚空运来的英国红茶,她刚刚冲泡好,滚烫的水雾跃出杯口,在空气弥漫,似一缕薄纱在随风变幻,而后消失于无形。
她品下一口,觉得味道甚是甘甜,忙又为花尚喜沏上一杯,放在茶盘中央,亲手端着去房间找她,走到二楼时,就见修剪花圃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丫鬟在她跟前停下,喘得厉害, “花教授在大门口,跟章副官和警卫员起了争执。”
“什么?”成梓笑觉得自己耳朵坏了,就花尚喜那半天放不出一个那啥的性格,还能跟人起争执。她将手里的茶盘交给丫鬟,忙往外走。
一路小跑至花尚喜身边时,正听见花教授发火。
“你们是强盗土匪吗?”
警卫员们面无表情。
“这是□□裸的软禁。”
警卫员们面无表情。
“自由平等是写入□□的,这是侵犯我的人权,我在此提出强烈抗议。”
警卫员们面无表情。
成梓笑心想,她家花教授发起火来,也跟背课文差不多。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见自家小姐前来解围,章副官和警卫员们都松了口气,忙向她请安。
成梓笑抱着花尚喜的胳臂,轻声哄她:“好了,别生气了,咱们回去说。”
花教授双手叉腰,以示不愿。
“你看你衣服皱巴巴的,怎么去学校,先回去,我给你理理。”
花教授双手叉腰,以示不愿。
“吃点早饭,一会儿我陪你再来。”
花教授双手……收回,认为说的在理,大脑在缺少葡萄糖的情况下,的确不利于与人争辩。
日正当中,她们转身离去,临走时,花尚喜还不忘瞪章副官一眼。
花教授今日发火,虽然没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是成梓笑觉得勇气可嘉,奶凶奶凶的花教授真的超可爱。
憋红的小脸上挂着几滴汗珠,成梓笑用手绢替她擦了擦。
如此恩爱的一幕落在了警卫员们的眼里,他们不由地相视一眼,笃定地点点头。
确认过眼神,妥妥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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