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穿好鞋子跟着他走去外间,他瞧我穿着单衣,吼了声,“穿衣服去。”
“哦!”
我乖乖转身又穿好衣裳,结果出来时,他又拿起酒壶喝起来。我只能双手捧着下巴,用一双无辜软萌的眼巴巴看着他。
终于过了一会儿,他开始真正爆发了,“你到底是谁的妻?你到底是与谁一生厮守到老?”
“你呀!”
“我?哼,你哪里表现出来了?”
“我哪都有表现啊!”我眨巴眨巴眼,“瞧,我眼里装的全是你!”
“夏颖,你把我当傻子唬弄呢?”
“没有,你是这个世上我最崇拜仰慕的男人。”
他眼底迷蒙,头摇摇晃晃,瞧着是醉得不轻。不然素日里最冷静自持的男人,不会这么孩子气。
“我才不是,若是的话,你怎么心心念念的全是别人?你爹娘、兄妹……你这个朋友那个朋友……这后院子里的女人也比我在你心里头重要!”
我……
完犊子了,吃醋都吃到这些人头上,怕是任俊贤的事更叫他熄不了火。
我赶紧过去抱他,但果不其然他计较起任俊贤……
“我以为你受了天大委屈,受了刺激,忙上忙下的去了解,费时费力费心跑腿的去解决。
你呢?……
你竟然跑去找别人诉苦、找别的男人推心置腹……你倒是与别人心心相印、心灵相通,我这夫君成了摆设,是吗?
还说配不上他?我就差人一等,被你将就着配上,是吗?
还无论怎么样都懂你、信你?我就不懂你、不信你了?
他说两句话,就哈哈大笑,对着我就火冲冲的?”
天呀,我快被轴死了。
那般能忍辱负重的男人,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夫君,我错了。我找任俊贤是因为他的思想认识和我……”
“是了,他体贴入微,他善解人意,他思想品德高尚……”
“不是啊,你别钻牛角尖,冷静的听我说,好不好?”
“好,我听你说!”
他眼睛通红的俯视着我,一瞬间,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绞尽脑汁的酝酿要说哪一句合适,结果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因为现在我说什么,都会像点燃了导火索引爆他这个醋王的怨念。
“说说看,我到底在你心里摆哪一位?说说看,他任三少哪里比我这个夫君还值得交心?说说看,你这心里到底对我几分……唔……”
算了,不说了,直接做!
“唔唔,别打……唔……别打岔!嘶——你属狗吗?”
头从他胸口抬起,看了眼衣襟上湿漉漉的牙印,我满意极了,复又再咬了几口,他哼啊哼的推我,我一仰头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直到他无力抗拒,眸底中染上欲(火),我才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周槐之,我疼得是亲人、朋友,聊得是理想抱负,但我全心全意爱着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你——周槐之,你是我缭绕在心里永远不散的****,是执着一生的占有,是生命余生永远不停的乐章!”
“……”
“我爱你,周槐之,像你爱着我一样。当初我是真的对你不屑,为了活命过日子假意的奉承讨好,但现在的你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一般。
就像每天要喝的水一样,一天不喝渴得慌,两天不喝萎靡不振,三天、四天、一个月……便要枯萎死去。”
他怔怔的看我,猩红的眼眶里迷蒙的像个稚子孩童,然后嘴角一点点勾起,明明受用了我肉麻的情话,却说:“你一张小嘴,只晓得哄人!”
“我只哄你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自从和他成婚后,我慢慢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哄男人,估计再过个几月,便能炉火纯情、手到擒来。
真是哄小毅那个小屁孩都没费这个心思。
我戳了戳他敏感的腰间软肉,他绷着脸一会,最终没绷住……
“你就是这世上最坏的女人!”
别扭闹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笑了,热烈的一把回抱住我,吻得一阵头晕目眩后,急不可耐的要托抱起我往内室里走,然他酒醉的厉害,踉跄几下,两人“嘭”地倒地,摔得我龇牙咧嘴。
本来想发火,可见他才消气,便只瞪了一眼。
他吃吃的笑着覆到我身上,浑身如一团燃烧的火,炙热滚烫的撩拨我,让我同他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翻过十月,十一月初六下了一场初雪,正是镇军将军府的老祖宗禾穗公主九十大寿。
古人能活到九十以上的十分稀少,在皇族中更是稀有金贵的。加上镇军大将军捷胜归京,上至皇帝和太子、下至朝臣,纷纷前往祝贺,
一时间谢家风头无两。
而世安府与所有门户无往来,独自清净的很。
但我想着与谢锦的关系,从前又借她银子买了屎壳郎兄,后来还银子她偏又不收,我便磨了一块老花镜,用铜和铜线缠花镶边用礼盒装了叫宝月悄悄给谢锦,再送给那位老祖宗。
不走明路只送个心意,也不用唱礼簿,让别人说三道四的猜度。
那位老祖宗过完寿,谢锦也要出嫁了,日子定的是十一月二十八。想着她要违心低嫁到佘家,我总是觉得有些遗憾,周槐之大概怕我又捣乱,直接同我解释缘由何来。
“谢家占的是军功和兵权,父皇将谢锦下嫁给佘家,是有意的。忠信伯府当年助皇后、郝家谋害勤王的事,世人不知,但也是纸包不住火。
若谢锦嫁入忠信伯府,岂不是给皇后和太子又添了助力?所以父皇让她嫁给皇后想除之而后快的佘家。佘家无权无势,但也是先皇时期、勤王未被害时顶顶的清贵世族,谢锦嫁过去,一来不会令镇军将军府势大,二来也可让皇后分心忌惮。”
政治权谋本就是残酷的游戏,可怜谢锦身在其中,即便是再不愿也得做。
好在我是个闲散的,也嫁了个不用争气的。那次被皇帝老儿利用,诱使季明悦出手犯错,我还到宫中发了一通火,现在想想,皇帝老儿对我的手段已经算得上很温柔了。
“那谢锦和楚樱退婚的事,是不是你父皇设计的?”我多问了一句,
周槐之也不瞒我,“是。嘉宁长公主与忠信伯曾有过口头婚约,后因老祖宗撮合,嘉宁长公主看上了如今的镇军将军。所以只用略施计谋,在忠信伯的遗物中添些对嘉宁长公主的爱慕信物,以忠信伯夫人善妒的性子,加上镇军将军在边关屡屡失守败战,便也容不得谢锦了。”
“忠信伯死了这么些年,为什么没有子嗣继承爵位?”
“忠信伯府有四房,原是楚樱娶了谢锦便可名正言顺的袭爵,但楚樱叔父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纵着伯爵夫人解除婚约,为的就是争爵。后来楚樱离京三年,他娘一手掌着忠信伯府的财权,靠着娘家势大一直拖到现在。”
“那楚樱归京了,怎么还不袭爵?”
“你觉得父皇为什么重用他做天子近臣?”
我有些转晕了。
周槐之笑笑得没往下再细说,因为他确定了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胡闹,给谢锦和楚樱制造旧情复燃的机会。
初雪过后,天更冷了。周槐之难得悠闲,每次陪我出门跑山庄跑银庄,只将马车停在偏隐的角落,在车厢里看书喝茶等着我。
所以我虽有些忙不过来,但夫妻二人异常的甜蜜温馨。
因为有了庆王的相助,庆王妃钟琳琅也时常来邵馨家,又与我去山庄察看过两回,一来二往的,与她也熟悉了些。
钟琳琅是五品官员小门户出来的,虽说欠缺些大方和眼界,但也没那般豪门女郎的倨傲。
然我总感觉她好像一只提线木偶,庆王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乖顺听话的有些过分。
按她说的,“妻以夫为天,夫荣妻贵。妻以夫为纲,家睦万事兴。爹娘自幼教导,我无时无刻的记着不敢忘。如今钟家的兴衰荣辱全寄托在我身上,更加要小心翼翼的。”
说完,她还反问我,“夏娘子纵情恣意,难道不为两个考中进士的兄长将来仕途着想?你两个妹妹还待字闺中,怕是因你的名声,一直未敢有人上门说亲?”
一个封建教条主义女子的典型范例。
我与她就是那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关系,只笑了笑,“我没想两个妹妹那么早嫁出去,而兄长的仕途自己努力就是。要是我本本分分的,不时从夫家给他们拉资源,别人定会说他们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
钟琳琅俨然也跟我一样的感觉,无法互相投趣,无语的看我一会儿,便不再多聊什么了。
与我交好,皇后自然宣庆王妃入宫询问了一二,最终被斥责跪在冰天冷地里半天。
但庆王府的银子已经光明正大拿了给我,又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宣说是锦绣山庄的东家之一,皇后再恼,也无暇一直针对着。
因为雅贵妃与十一皇子争宠夺位的事已经摆到明面上。常伯父在金銮大殿与太子一党分立对阵,荣昌候府也屡奏本太子德行……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