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撞破奸情(19)

    王仲羽是神武将军, 手掌四万禁神精锐,自然要常住军营。他的生活就是军营和水月庵两头跑,住在水月庵的夜晚都是控制不住自己与顾若兰恩爱一夜, 每回都选择清晨赶回军营。

    这样的日子比他单身时耗精力多了, 成亲后, 在武功上无论是内外功都没有进步过。

    这日王仲羽要留在军营的,后天是他的休沐日, 明天晚上他就能回去和娇妻相会了。

    王仲羽操练禁军之后回到营帐,觉得有些疲惫,正想先睡一会儿, 忽听一名士兵来报,说晋王殿下驾到。

    晋王虽然不得势, 到底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儿子,生母是冯贵妃,正妻吴氏,冯、吴两家也是比较显赫的人家。

    王仲羽连忙出帐接驾, 只见赵震尧是驾装简从微服来的,王仲羽连忙单膝下拜:“末将参见晋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震尧上前扶起他,说:“子腾老弟,都是亲戚,何必如此多礼呢?”

    当今皇后出自魏国公府, 所以赵震尧说都是亲戚倒也不会错。

    王仲羽谦说:“殿下折刹我了,外头天冷,王爷不弃的话, 请进帐说话。”

    王仲羽招呼着赵震尧和他的随从进了大帐,此时营中的晚餐也刚刚做好,王仲羽让人送上来。

    王仲羽笑道:“军中食物要粗陋一些, 军营禁止饮酒,王爷莫怪。”

    赵震尧本来就不是来吃饭喝酒的,自然不在意,又说:“子腾兄,本爷有几句私话想与你说,可否先禀退左右?”

    王仲羽只当他是想拉拢自己,他不想沾上“与晋王勾搭”的嫌疑,便说:“末将是大夏的臣子,事无不可对人言。”

    赵震尧暗道:私下跟你说可是我给你面子,你既然这么不领情,若是你当了乌龟王八的事泄露给你下属知道可也不是我的错了。

    赵震尧便道:“说来奇怪,几日前我收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也不知是谁送时我府上的,只怕对方不怀好意。可是……我私下一查,这事儿又不像空穴来风,只怕是真有其事。”

    原来赵震尧跟采萍确认了顾若兰的身份,又派人去找水月庵,她确实住在那里,前日还有人看到王仲羽留宿在那。

    赵震尧的人还去寻了那个庄子中的瓦房,与画中一模一样。最要命的是昨夜赵霆尧和顾若兰真的去那里了,他的人怕打草惊蛇,虽然没有接近那房子,可是夜晚一男一女去那里能是什么事?

    王仲羽道:“什么事?与我有关?”

    赵震尧从大袖中取出那套连环画,说:“不知是谁将这东西送到我府上,是真是假,只怕只有你这当事人分得清楚了。”

    赵震尧的随从接了东西转交到王仲羽手上,王仲羽满腹疑惑低头去看。

    他见到第一幅图画时吃了一惊,但是并没有太愤怒,这只是他和顾若兰清晨送别的情景。

    但是往后看时就越来越气了,第二张是像印刷漫画一样的插图,一幅是顾若兰的沐浴图,第二张是她完全没有马赛克的出沐图。

    再下一张就有些变态了,其中一幅是顾若兰像石观音一样不穿衣服,在屋中的一面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果身,她轻轻抚摸自己美丽的皮囊,眼中得意陶醉。

    下一幅是顾若兰陶醉后的失落:她这样的倾世美人却只能当一个将军夫人,不能得到最尊贵的身份,她必须得到更尊贵更多男人为她倾倒才觉得不枉。

    王仲羽看得俊脸涨红,原来这人的笔触极其细腻,将顾若兰相貌的神髓都捕捉到了,简直维妙维俏,所以顾若兰这种心思也被图画完全呈现。

    王仲羽正是女主角的丈夫,他岂能不入戏?

    王仲羽再看下一张,却是三张插图,讲的是顾若兰授意红绫给跟随的仆人下蒙汗药,红绫依言完成。

    接下来就是黑夜里、新月如钩,岳清去敲门,红绫接应。然后带出了身披大裘衣的顾若兰,提灯笼沿小路前往那庄子上的五间小屋。

    王仲羽呼吸起伏,急看下一张,等到赵震尧再次入画,并不是处于画中的顾若兰的想象,王仲羽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一样。

    接下来几张就是两人开始妖精打架了,某流氓的画功确实不得了,这得感谢这个世界的原主。顾若兰擅长做诗、弹琴、跳舞,对书画却不太擅长,原主自知在那些方面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顾若兰,在书画上格外用功。从一开始还想和顾若兰争夺丈夫宠爱到后来就用书画来打发时间。

    代理人现在却把原主画画的技艺用在画这种连环画上面,原主知道后也许会吐血。

    王仲羽看到了画中的顾若兰的果身身材、各种姿态,这些是他无比熟悉的。还有她左胸有一朵兰花形的胎记,这非但无损她的美,反而十分独特。

    此外,画中的赵霆尧也栩栩如生,包括赵霆尧背上、手臂上各有一道旧伤疤。背上的伤是三年前燕北一战时的乱箭之伤,手臂上的是少年学艺时,他们师兄弟拆招时不慎伤到的。

    这画最流氓的地方就是没有一点马赛克,还对顾若兰画了各种大特写。

    王仲羽终于看完,砰一声响,他忍不住拍了桌子,又将这套连环画撕成了两半,额间青筋浮动,目中布满血丝。

    赵震尧暗自看笑话,面上却道:“子腾兄也别恼,我不知道是谁将这东西送入我手,只怕对方不怀好意。于是我就查了一下,老四昨晚确实在这画中的地方留宿,尊夫人也过去了。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并不知里面的情形。他们在那屋里可能只是纯聊天,他们可能仅是知己君子之交。”

    赵震尧这话不过是调侃,王仲羽看向赵震尧的目光嗜血,忽然爆起,拔出横刀刺向赵震尧。

    赵震尧的随从李三连忙拔剑替他挡下了,喝道:“王将军!你想以下犯上吗?跟你夫人偷情的又不是我们王爷,你可别搞错了对象!”

    王仲羽的刺尖指着赵震尧,胸膛起伏,恶狠狠地说:“若叫我知道是你在挑拨陷害,我不管你是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震尧从随从身后出来,说:“本王也不知道是谁送到我府上的。”

    赵震尧的随从李三也是一个江湖好手,原来犯了一点事,是赵震尧救了他全家,之后一直在晋王府当差,赵震尧待他着实不薄,引为轻信。

    李三道:“王将军,昨夜是在下带两个兄弟去查实的,燕王和尊夫人确确实实是在那里一起过夜,至于发生过什么,在下就不知道了。王将军文武全才,分辨真假应该不难。不知是谁怀着什么目的把这丑事捅到王爷跟前,王爷知道后也没有大肆声张,查访之后第一时间到了王将军这里。”

    王仲羽攥紧拳头,骨骼咯吱作响,他极力

    忍住杀人的欲望,若是杀了晋王,他王家要被满门抄斩。

    王仲羽想起那幅幅图画,将顾若兰的身体和小动作小姿态小表情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一定是熟悉她的人。还有燕王的身材和他身上的疤痕,没有见过的人也一定画不出来。

    ……

    王仲羽非常不安,他不想看到不想接受的真相,可是男人面对这种事又怎么可以退缩呢?

    所以,他还是离开军营跟随着李三出来蹲在水月庵外的隐秘处,一直到明月东升,不见水月庵有动静。

    李三还跟王仲羽说:“可能也不是只要你不在的时候尊夫人就会去见燕王的,可能要隔些天的……”

    李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声响,只见一个人影从夜色中行来,到了水月庵后门口敲了三个门。

    “冬,冬冬。”

    今天正是月圆之夜,比平常的黑夜要亮堂许多,王仲羽已经辨出来人身形,正是赵霆尧的亲信,他的半个师兄岳清。

    王仲羽认识岳清十年,他的姿体细节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人扑进岳清怀里,正是红绫。两人在门口动作了一会儿,岳清推开红绫,说了句什么,红绫回屋内去了。

    不一会儿,红绫再提着灯出来,她还扶着一个袅娜的身影,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兜住了头,可是王仲羽对她的印象刻入骨髓,如何能认不出来?

    ……

    顾若兰抵达私会地点时,赵霆尧自在屋中独自喝酒,她进门来轻轻关上了门,一边优美地解开自己的披风,一边说:“不是说今夜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赵霆尧走过去抱住她,说:“早上刚分别,下午就已思卿如狂了。”

    顾若兰垂头轻笑,任他的手已经覆在她身体上了,她化成一条软体动物一样挨在他身上,他一把抱起她倒在榻上。

    赵霆尧解开衣服,呼吸灼热,但是她一时不让他如愿,问道:“四郎,你想出办法娶我了吗?”

    赵霆尧嗯嗯,一时不答,可是顾若兰又像是在拒绝他,赵霆尧才急了,说:“小妖精,勾了人家上火,又推我。”

    “我在问你话呢,你何时休了曹月秀,娶我当正妃?”

    “现在别谈这些烦人的事。”

    “你就知道

    欺负人家,我不理你了。”

    “若兰……娶你也不是容易的事……”

    “难道你要我一辈子当王太太吗?那个魏国公府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难道仲羽对你不好吗?”

    王仲羽正在窗外听墙角,本已经受够了要冲进门去,可是听到赵霆尧问顾若兰这一句,他又生生停住。

    顾若兰说:“他比你对我好多了,可是谁让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真命苦,一生爱什么人不可自主,嫁什么人不得自主。你当初为何就不选择我呢,为什么要选曹月秀?”

    赵霆尧道:“父母之命,皇上赐婚,我能如何?”

    顾若兰顿了顿,说:“待到他日你登上皇位,你能废了曹月秀和沐云歌吗?我们之间不要再有别人了。你会是一个好皇帝,我会当一个好皇后。”

    赵霆尧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定要在现在谈这些吗?”

    顾若兰委屈地说:“四郎,你……你舍不得曹月秀和沐云歌吗?”

    赵霆尧顿了顿道:“立后乃是国之大事,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你总是当过仲羽的妻子,就算他日你们和离,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我立你为后。”

    顾若兰不甘心道:“汉武帝的母亲王皇后不也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吗?嫁给仲羽不是我想的,你没有选我,家里急着给我另找婆家,王家求亲时,我们家还有什么挑剔的?不要我的是你,现在来找我的也是你,你就吃定了我吗?呜……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里面又传来一些王仲羽很了解的声音,王仲羽眼中充满杀意探头看一眼,画面不堪入目。

    顾若兰一边迎合一边挣扎,叫着:“你不爱我就不要碰我……不要……”

    李三也到了旁边偷看偷听,这时因为顾若兰动情时身上发出的异香被李三闻到,李三又被里面的情况刺激,只觉浑身如火烧。

    李三啊一声大叫出来,冲进屋内,正在忘我交流的狗男女尖叫一声。

    赵霆尧到底是练武之人,剥皮青蛙从顾若兰的肚皮上跳了起来,随手扯起榻上的袍子一披,已然一掌朝李三打去。

    李三哪里是赵霆尧的对手?眼见这一招他要吃亏了,忽然窗外又扑进一人,银光一闪,一刀朝赵霆尧劈来。

    赵霆尧手

    中正无兵器,不敢硬挡,提气往后飞退,已然拔出榻沿的长剑。

    赵霆尧来不及看清来人,已经本能接下几招刀锋,这刀法十分熟悉,两人都没有伤到对方,各自退开。

    赵霆尧一见那人吓了一跳:对方双眼发红,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要吃人的恶鬼,浑身充满着杀气。

    这人不是王仲羽是谁?

    顾若兰也看到了王仲羽,惊道:“二爷!你怎么会……”

    王仲羽不做理会,只看着赵霆尧。王仲羽虽然深爱顾若兰,他也闻到了屋中的催/情作用的异香,但是他长期闻这种异香,敏感度是不及初闻这股味道的男人的。

    而且此时他想杀人的心占满头脑,暂时没空去占有顾若兰。

    赵霆尧到底是当皇帝的材料,知道此时被王仲羽撞破这事,最好的办法就壮士断腕杀了王仲羽,再寻办法掩饰过去。否则王仲羽从此就不再是他的人,王仲羽相关的家族也有可能不稳,最重要的是此事现在捅出去,他的准太子之位就悬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能辜负王仲羽了。仲羽,谁让你娶了我要的女人。

    李三闻了顾若兰的香味,想往她身上扑去,但是在场的两个男人目光如刀锋一样看了他一眼,他一时不敢妄动了。

    顾若兰用被子实裹着身体,缩在墙角,泪眼婆娑。

    正在这时,门外又走近一个男人来,正是岳清,二比二,赵霆尧更有胜算了一些。

    赵霆尧说:“仲羽,原来你已经投靠老三了。”

    王仲羽冷笑:“见过无耻之徒,但是像你这么无耻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明明是他与他夫人偷情,现在反咬一口说他投靠晋王。

    赵霆尧可不想与王仲羽耍嘴皮子,因为有事实在,讲道理自己是必输之局,只会让自己更丢脸。

    赵霆尧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岳清,今日可不能对王师弟留情了。”

    王仲羽讽刺:“狼狈为奸,主子不要脸,奴才根本就没有脸。”

    赵霆尧已经扑上去打了,岳清在后面补刀。赵霆尧的武功本来就略高于王仲羽,现在赵霆尧还有岳清帮忙,一时之间王仲羽便入不利之境。

    这时候受香味影响,李三根本就不出手帮王仲羽,反向往

    旁边的顾若兰扑去。

    顾若兰尖声叫道:“四郎!救我!”

    赵霆尧一怔,手中慢了一拍,王仲羽深爱过顾若兰,不想她再受别的男人所辱,抢上前去,一脚踢开了李三。

    赵霆尧和岳清趁机往王仲羽背后施以毒手,两人分左右上下攻击,王仲羽是高手和名将,跳起来挥剑搁挡下两人的进攻。

    赵霆尧和岳清招式密集如雨攻向王仲羽,王仲羽不得不全神应对,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正当王仲羽接下两人一波杀招后,忽感后心一凉,这时连赵霆尧和岳清都惊呆了。

    王仲羽忍下巨痛,转过头去,却见胡乱披着衣服的顾若兰正拔出捅他的剑,那正是李三的剑。

    刚刚李三被王仲羽踢飞,他的剑也落下了,后被顾若兰捡到。

    顾若兰从前考虑着不与王仲羽撕破脸地和离。她想要的是她虽然“被逼不得已”地离开他,但是他仍然深爱着他,成为她在前朝的一个靠山。可是如今他在她和四郎恩爱时到来,一切变得不可能。她也想到了,如果让王仲羽活着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必然掀起风浪,而她就会被这波浪拍死在滩上。

    王仲羽痛得麻木,一双泪眼望着这个绝世美人,说:“为什么?”

    顾若兰摇着头,美目含着泪水,但是这双泪眼却一点都不单纯无辜,而是狠毒、是欲望。

    顾若兰说:“是你逼我的,你不该逼我的,我没有选择。”

    王仲羽忍着痛,说:“我全心爱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若兰擦去泪水,目光变得冰冷,说:“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我死吗?现在就是证明你爱我的时候了。”

    王仲羽的心凉透了,生命的气息从他的伤口流逝,他倒在了地上,眼中不甘地看着顾若兰。

    顾若兰却已奔向赵霆尧身边,她美丽的眼睛含泪,口中娇娇喊道:“四郎,你没事?”

    王仲羽的心死了,他觉得自己的爱像一个笑话,他居然相信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她不惜成为一个不孝子,不义的兄弟,不忠的臣子,可是她还给他一剑。

    从前他痴迷的美人,现在她像是剥开了画皮,露出恶臭狰狞的真面目,让他全身发冷,让他作呕。

    赵霆尧扶住了顾

    若兰的腰肢,提起剑想要给王仲羽补上一剑。可是他忽然感到万分疲惫,身子一软,就此倒地晕了过去,同时晕倒的还有顾若兰、岳清、李三。

    尹羲和萧驰风走了起来,尹羲看看赵霆尧成为地上的“死鱼”,不禁踢了他一脚,笑道:“驰风,你们萧家的迷烟还真了得,上回你们的人捉我时连叶飞也中招。”

    萧驰风道:“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用迷烟。”

    尹羲道:“当然是不想向燕王过早暴露是我们干的。赵霆尧认出我们的身形怎么办?”

    “杀了他不就行了?”萧驰风去探了探王仲羽的鼻子,说:“这人还有气息……”

    萧驰风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给他后心伤口先上了秘制伤药稳住。萧驰风虽不像尹羲有原主记忆,却也觉得王仲羽实在太过可怜,心生恻隐。

    萧驰风回头就见尹羲正用剑尖掀开赵霆尧的袍子,露出他的身体,他本来就是临披了一件袍子,里面没有穿别的。

    “羲儿,你在干什么!”

    尹羲目光冰冷,说:“现在我们志在天下,杀了燕王对我们的战略不利,可是我要割了他的卵/蛋!”

    萧驰风惊讶:“羲儿,你何必要这样做?”

    尹羲道:“你不是我,所以无法明白。我只要阉了赵霆尧,我会感到愉快的,我也会觉得世上的男人可爱起来。”

    赵霆尧的某方面的能力不是他男人的骄傲吗,得到了他的宠幸的顾若兰就屁颠屁颠的了,不是要让所有他娶来的别的女人守活寡吗?

    这顾若兰谈到这一点时,神气得不得了,好像包括原主、曹月秀在内的所有女人就都是为了他的宠幸而活一样。在顾若兰看来,被赵霆尧夜夜宠幸就是她对她们的优越感所在。

    两人的矫情游劝还要这么多无辜女人倒贴一生幸福、巨额嫁妆、家族劳动陪跑,最后一个个被顾若兰当沙包虐死。这简直恶心狠毒无天理之极也!

    尹羲暗想:现在我就证明,我一点都不想要赵霆尧的宠幸,甚至根本就不想世界上有“赵霆尧的宠幸”这回事!因为一个阉人又谈何宠幸?

    萧驰风愣了一下,上前封住赵霆尧的几处大穴,才说:“既然现在不能杀他,小心一点,别让他流血过

    多了。”

    作为一个真男人,萧驰风转开了头,他怕会对这个场景有心理阴影。

    尹羲取出匕首,正要下手,忽听门外有人念起佛号:“阿咪陀佛,善哉善哉!”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僧,不是那个给尹羲批过命的空性是谁?

    尹羲收回了匕首,起身来笑道:“空性大师也爱凑这红尘热闹吗?”

    空性道:“施主贵人之躯,何必造这恶业?”

    尹羲笑道:“大师怎么说这是恶业呢?”

    空性道:“如今的燕王有战功气运加身,气运还未消,你若对他下这阴毒之手,只怕伤了贵人自己的福运。”

    尹羲心中盘算,说:“大师来得及时,难道大师一直偷偷跟踪我的行动吗?”

    空性道:“阿咪陀佛!贫僧料想施主要因燕王与顾氏之事行动,但是并没有跟踪施主。”

    尹羲负手道:“我就不明白了,赵霆尧有战功气运加身,难道家兄便没有吗?此时我不能伤赵霆尧,可是赵霆尧又凭什么灭我尹氏全族?”

    空性微笑道:“赵氏灭尹氏全族,所以才有施主在这红尘走一趟。施主总不希望赵氏中也有人来走这一趟?”

    尹羲这才忌讳起来,忽想到顾若兰,指着她道:“她总没有战功气运加身了?”

    空性微笑道:“施主不是需要留着她消耗赵氏江山的气运吗?施主舍得现在杀了她?史上或有一二十年的王朝,也有一百多年的王朝,先周文王开拓八百年江山,至两汉为四百年,萧氏大周三百年江山。尹氏能坐几百年江山就要看施主的格局了。赵氏气数未尽,施主便是能强占江山,只怕人心仍归恋赵氏。”

    尹羲这才收了匕首,拱手道:“多谢大师提点。”

    虽说封建王朝更迭的原因很多来自于土地,可是那种短命王朝却多是因为统治阶层内部的争斗,天下人心和对开国皇帝的历练也有很大关系。

    如李世民和朱元璋都是打败一个个强敌走向统一的,绝无偷偷阉了对手的机会,也不是靠这个获取天下的。

    只有明面上的真本事才能团结燕北集团内部,将燕北统治集团历练成熟,有能力稳固新王朝的根本,对外才能震慎天下人心,从而天下归心。这大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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